门外金属与地板摩擦发出的声响,宛如钉子敲在铁皮上,一下又一下地戳进耳膜。沈若悠的脖颈冒出了细密的汗珠,指节不自觉地蜷缩起来。
“准备。”萧景淮将手掌贴在耳麦边缘,声音压得极低。
陈叔的目光紧紧黏在监控屏幕上。黑衣人己经逼近地下掩体入口,脚步节奏整齐划一,就像是某种信号在回传。他喉结滚动了两下,说道:“不像活人。”
“这次换我们先行动。”萧景淮把战术匕首插回腰后,刀鞘磕出一声闷响。
安悦的眉弓投下的阴影显得很深,她担忧地说:“可我们连他们是怎么来的都不清楚。”
“那就试试看。”沈若悠忽然开口,指尖轻轻蹭过桌面投影仪的外壳,留下一道浅浅的灰痕,“总比等着他们撞门进来要好。”
她调出战斗录像,画面中黑衣人的肩线完全一致,动作流畅得有些反常。萧景淮盯着屏幕角落的一个人影,说道:“刚才把她掀翻时,那人嘴角扯动了一下。”
“笑?”安悦的声音顿了半拍。
“不是情绪反应。”萧景淮的拇指着战术板边缘,分析道,“是程序反馈。”
空气仿佛凝固了几秒。陈叔的钢笔在笔记本上沙沙作响,他一边记录一边说:“问题出在幕后的人身上。”
“复盘。”萧景淮抓起激光笔,点在屏幕中央,“从第一帧开始拆解。”
接下来的一个小时里,战术室里只剩下回放按键的点击声和键盘的敲击声。沈若悠盯着自己手背上凸起的青筋,试图捕捉那种能量涌动的感觉。她闭上眼睛,心跳频率渐渐平缓,意识深处泛起一阵震颤,就像心脏跳动引起胸腔的震动一样。
钥匙……
这个词突然在脑海中冒出来,带着一丝金属质感。
“我听见……”她的嗓音有些沙哑,“有什么东西在说话。”
安悦凑了过来,鼻尖几乎碰到她的肩膀,问道:“你说什么?”
“钥匙。”沈若悠睁开眼睛,瞳孔微微收缩,“它说‘钥匙’。”
萧景淮猛地转过身,战术靴在地面上擦出一声短促的摩擦声,急切地问道:“服务器里的那个‘钥匙’?”
“也许……是我。”沈若悠轻笑了一声,但眼角牵动的肌肉却不自然地绷紧了。
陈叔站起身来,资料夹的夹页哗啦啦地翻动着。他的指甲掐进纸边,提醒道:“你们有没有注意到,每次袭击发生时,时间都会倒回去?”
“不是干扰信号造成的吗?”萧景淮的呼吸节奏变了。
“是仪式。”陈叔把一张图表甩到桌上,解释道,“而且时间扭曲的波动,和沈小姐体内力量的活跃周期完全吻合。”
沈若悠的太阳穴突突首跳,她终于恍然大悟:“他们在利用时间来唤醒我体内的东西?”
“引导你觉醒。”萧景湛的目光犀利如刀锋,“为了打开那扇门。”
沉默像一层霜,弥漫在空气中。安悦咬破了唇瓣,血丝渗进嘴角,坚定地说:“那就不能干等着。我们必须采取行动。”
“问题是——”陈叔的钢笔尖折断了一截,无奈地说,“我们甚至不知道他们是谁。”
“从己知线索入手。”安悦站起身来,腕骨不小心撞在桌角,发出一声闷响,“我可以联系父亲的情报网,查查‘晨曦会’的底细。另外,我们可以模拟一次时间扭曲,看看敌人会不会现身。”
萧景淮的眉头皱得更紧了,担忧地说:“太危险了。”
“但值得一试。”沈若悠接过话头,手指无意识地扣进掌心,“如果我的力量真的和时间有关,我们就有机会追踪到他们。”
萧景淮凝视了她几秒,缓缓点了点头:“今晚行动。”
接下来的时间被精确地划分成一个个任务节点。沈若悠在陈叔的指导下练习冥想控制,每一次尝试,那种能量都变得更加稳定。她开始能听懂一些零碎的词句:
钥匙……开启……命运之门……
她不知道这些声音来自何处,但能感觉到它们正引领着她朝着某个方向前进。
夜幕降临,基地灯火通明。
众人围坐在战术室里,检查装备的声音此起彼伏。每个人的眼睑都带着疲惫,但眼神中却透露出一股新的锐利。
“准备好了吗?”萧景淮站在门口,声音不大,却让所有人都抬起了头。
沈若悠的掌心泛起淡淡的蓝光,如同雾气在皮肤下流动。
“嗯。”
“出发。”
他们走出基地,夜风裹挟着寒意扑面而来。沈若悠踏上战车前忽然停住脚步,目光落在墙角的钟表上。
秒针正逆时针旋转,在玻璃罩内画出一圈圈诡异的轨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