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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雨季的潮气渗进木质衣柜，陆小北踮着脚取下顶层的铁皮箱。箱盖上的卡通贴纸己经褪色发皱，那是他五岁时非要贴上去的，说这样找东西时 "一眼就能看见"。金属锁扣发出沉闷的咔嗒声，他掀开箱盖，樟脑丸的气味混着旧时光的气息扑面而来。
最上面是本泛黄的相册，边角卷着毛边。陆小北翻开相册，手指拂过照片里父母年轻时的笑脸。父亲穿着军装站在雪山前，军装上的徽章在阳光下闪闪发亮，母亲靠在他肩头，眼睛弯成月牙。翻到中间，照片渐渐减少，最后一页是他幼儿园时的全家福，父亲的笑容里多了疏离。
"这是什么？" 他的指尖突然触到硬物。拨开叠放整齐的旧毛衣，一枚银色徽章躺在箱底。徽章呈盾牌形状，边缘雕刻着藤蔓花纹，中间的符号却从未见过 —— 像是两把交叉的匕首，刀刃处缠绕着蛇形图案，冷光在霉斑下若隐若现。
苏瑾下班回家时，正撞见小北举着徽章发呆。少年的侧脸在夕阳下绷得紧紧的，手中的徽章泛着诡异的光："妈，这是爸爸的东西吗？" 她的脚步猛地顿住，钥匙串在寂静中发出清脆的碰撞声。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她想起离婚那天收拾陆骁的行李，从未见过这枚徽章。
"不知道。" 苏瑾的声音有些发颤，伸手去拿徽章，金属边缘的凉意透过指尖，"可能是以前部队的纪念章吧。" 她将徽章塞进抽屉深处，锁扣闭合的瞬间，听见小北在身后轻轻叹气："可我问过李叔叔他们，都说没见过这样的标志。"
深夜的台灯下，苏瑾再次取出徽章。月光透过窗帘缝隙洒进来，照在蛇形图案的眼睛处 —— 那竟是两颗暗红色的宝石，在黑暗中泛着血一般的光泽。她的心跳陡然加快，想起张强消失前那句欲言又止的警告，想起家里那些被翻动的旧物，后颈泛起细密的冷汗。
"妈妈？" 小北的声音突然从门口传来。苏瑾慌忙将徽章塞回抽屉，转身时挤出一抹微笑："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 少年揉着眼睛走进来，睡衣上的恐龙图案歪歪扭扭："我听见抽屉响... 是不是我不该翻爸爸的东西？"
"傻孩子。" 苏瑾将他搂进怀里，摸到他后背凸起的肩胛骨，"只是一些旧物罢了。" 她望着窗外浓稠的夜色，楼下的路灯在雨幕中晕染成模糊的光斑。抽屉里的徽章仿佛有了重量，压得她胸口发闷。也许，有些秘密注定要被永远埋葬，但此刻，她只希望能护着孩子，远离那些未知的危险。
小北很快睡着了，呼吸声均匀而绵长。苏瑾轻手轻脚地打开保险箱，将徽章和陆骁的旧信件放在一起。金属盒盖上的锈迹蹭过她的手指，像某种无声的警告。手机在这时震动，是陈默发来的消息："最近要小心，我听说..." 她盯着未发送完的文字，窗外的雷声轰然炸响，将屏幕上的字迹照得忽明忽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