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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英黛的指甲掐进掌心。
跟踪者的脚步声彻底消失后，她扯了扯周明瑜的袖口：“他们说‘明天带更多人’，今晚必须进去。”
周明瑜的手电筒光束扫过她发白的指节，喉结动了动：“分头？”
她点头。
他的战术思维比她清晰——刚才三个跟踪者腰间的麻醉枪，枪柄刻着和铁皮门一样的眼睛，正是苏巧之前打听到的“幽影”组织标志。
“我引开他们。”他摸出随身带的手术剪，“这破厂房管道锈蚀严重，我敲东边的通风管，他们肯定追。”
林英黛攥紧手机：“我数到十就进去。”
他突然扣住她后颈，额头抵上来：“如果半小时没动静，立刻跑。”
她还没应声，他己经猫腰往东边跑。
铁皮管道被敲击的闷响在深夜炸开，果然，三秒后远处传来“那边有动静”的吆喝，脚步声往东边窜去。
林英黛数到十，摸出沈万钧的钥匙塞进铁皮门凹痕。
“咔嗒”一声，门轴发出刺耳的吱呀。
门后是条向下的水泥阶梯，霉味更重了。
她摸出手机开闪光灯，台阶上有新鲜的鞋印——和刚才跟踪者的鞋底纹路一致。
下到第三层，空间突然开阔。
林英黛的寿命眼自动启动，淡金色光晕里，整间地下室的轮廓浮现在视野边缘：左边是一排玻璃罐，里面泡着暗褐色液体；右边摆着几台仪器，屏幕上跳动着她熟悉的数字——和她用寿命眼看到的“健康损耗值”格式几乎一样。
“生命之源提取仪”。
她凑近最近的仪器，金属外壳刻着小字，“有效提取率37%”。
旁边的文件柜没锁。
她快速翻找，最底层的牛皮纸袋里掉出一沓照片：老人签“寿命转让协议”的现场，年轻女人躺在手术台上满管子，还有张泛黄的剪报——三年前市立医院急救科“设备故障导致患者死亡”的新闻，照片里周明瑜攥着母亲的手，背景里有个戴金丝眼镜的男人，正是沈万钧。
手机快门声在空荡的地下室格外清晰。
林英黛心脏狂跳，刚把照片拍进备忘录，头顶突然传来脚步声。
“头儿说那女的可能在下面！”
“搜！”
她迅速把文件塞回柜子，躲进角落的储藏室。
门刚关上，手电筒光就扫过来。
“这里有鞋印！”
“开门！”
储藏室的门被踹得晃动。
林英黛背贴着发霉的墙面，寿命眼自动扫描——三个敌人的剩余寿命数字在眼前跳动，其中一个只剩150天，健康损耗值82%。
“里面没人！”
“再搜！”
脚步声逼近。她摸到后腰的防狼喷雾，手指扣住按钮。
“都住手！”
熟悉的低喝炸响。
林英黛耳朵嗡鸣——是周明瑜的声音，混着金属碰撞声。
她贴着门缝往外看，赵警官带着三个警察冲进来，周明瑜手里的手术剪架在一个跟踪者脖子上，另一个被他踹翻在地。
“全部控制！”赵警官掏出手铐。
林英黛推开门。
周明瑜的白大褂沾着灰，看见她的瞬间，眼底的紧绷才松开：“没事？”
她晃了晃手机：“证据都拍了。”
赵警官接过手机快速翻页，脸色沉下来：“沈万钧的老底，全在这儿了。”
“还有这个。”林英黛指向文件柜里的剪报，“三年前周医生母亲的急救事故，沈万钧可能动了手脚。”
周明瑜的指节捏得发白，却先握住她的手腕：“先离开这儿。”
凌晨两点，废弃工业区的路灯忽明忽暗。
林英黛坐在周明瑜的车副驾，怀里抱着装文件的牛皮纸袋。
后视镜里，赵警官的警车闪着红光，押着三个跟踪者远去。
“沈万钧今晚没出现。”她着纸袋边缘，“但文件里有他的签名。”
周明瑜转动方向盘：“赵队说会连夜提审，明天就能发通缉令。”
车拐上主路，海棠巷的霓虹灯在前方亮起。
林英黛摸出兜里的钥匙——那枚让他们找到幽影谷的钥匙，此刻还沾着铁锈味。
“到家了。”周明瑜停在花店门口。
她刚要下车，他突然拉住她的手：“今晚我睡花店阁楼。”
“苏巧的宠物狗在。”她想笑，声音却发颤。
他指腹蹭过她手背：“它打不过我。”
月光爬上花店的玻璃窗。
林英黛抱着文件袋推开店门，陈阿婆的茶摊还亮着灯——老人坐在藤椅上打盹，脚边蜷着苏巧的橘猫。
“阿婆？”她轻声唤。
陈阿婆惊醒，看见她身后的周明瑜，笑出满脸褶子：“可算回来了。”
周明瑜去阁楼搬被子时，林英黛把文件袋锁进外婆留下的檀木匣。
匣底压着张老照片，外婆抱着小英黛站在花店前，背景里是海棠巷的老招牌。
手机震动。
苏巧发来消息：“沈万钧的私人飞机取消了明天的航班。”
她盯着消息，听见阁楼传来周明瑜的脚步声。
檀木匣的铜锁在月光下泛着冷光，像只闭合的眼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