呦呦转身在雾中消失。
它连陶果都不让骑,自是更不可能让他人骑在背上。
那来人只得徒步上山。
至于事情紧急?
于它呦呦而言,于那姓陶的而言,于这座雾隐山而言,能有什么紧急的?
半天的半天后。
那来人自己把自己急了一头冷汗的奔上了山腰。
那来人,第一次看见了雾隐山的山主——高束的马尾,滚滚的红袍,以及那垂挂剑穗丝绦的刀剑。
只可惜,戴着面具。
“小……小的阮庭,见……见过雾隐山山主。”
那人紧张不己,平时一张突突突的嘴有些磕巴。
赶忙将手中的玉牌交给了一旁的清雀。
玉牌入手,陶涯怔了怔,愣了愣。
这才知道,他在深潭中的这段时间,雾隐山外都发生了些什么。
陶涯抬头看向清雀等人,转头找了找,看见了那道远天的穹天门户。
再转头,眼中炁雾浮凝,穿过了重重山川,看见了那艘北境之内三生石矿脉上的巨舟。
以及巨舟内外,密密麻麻的人。
最后,停在了巨舟上,那修长的漆黑斗篷男子,以及旁边猎猎飞扬斗篷下,极致婀娜的女子身上。
陶涯曲起一条腿平放在长椅上,抵膝撑头,手指在面具上轻轻的敲了敲。
:雾山郎?
:三日之内,携生脉丹请罪领罚?
:不然诛灭九族?
陶涯:
“本陶陶觉得那艘巨舟不错,你们觉得呢?”
巨舟不错?
西妙儿无神的双眼眨了眨。
熊刚山:???
清雀和小丫面面相觑。
陶果一脸兴奋激动,扑也似的蹦到陶涯身侧,背手弯腰,将一对颠啊颤的东西汹涌的对着陶涯:
“陶陶陶陶!你的意思是要把那巨舟抢过来?”
陶涯侧头,看着那夸张到让人瞳孔颤抖的汹涌,咬牙切齿,冷冷的看向了清雀。
清雀低头:我说我这没教,她真是自学成才,山主你信吗?
陶涯一巴掌按在陶果的脸上,将之推开。
旁边,阮庭喉头耸动,背后一瞬间就是冷汗涔涔:
我听见了什么?他们在说什么?
那艘巨舟不错?把它抢过来?
阮庭下意识想抬头瞟一眼这雾隐山山主:
这是哪里来的天方夜谭?
是不是太过于离奇古怪,不可想象了些?
陶涯从北境收回目光,转回头,打量了一下阮庭,有些好奇:
“你,跑来给本陶陶送信,难道就不怕那穹天圣朝?”
阮庭一愣,似这才对自己鲁莽冲动的行为反应了过来。愣了片刻后,有些讪讪的挠了下头:
“这,这个,我当时没想那么多,就是觉得一年能来一次客栈,挺好的。”
“得到消息,也就首接来了。”
说罢,他连连摆手,似生怕陶涯误会:
“山主你别误会,阮庭没有多余的想法,没有想要什么报……不是,我的意思是,我真的只是向来送个信,没有想着……”
“不是,这个……那个……”
阮庭觉得自己可能要遭,要毁在自己这张临了愚笨的嘴上。
陶涯没有乱猜阮庭的心思。当前眼下的局面,人还敢孤身前来通风报信,你还能说什么,猜什么呢?
陶涯抬手一招,山腰果园里飞来数颗朱果,和一串花瓣。
陶涯翻手一捏,一颗朱果丹丸和一颗花瓣丹丸成形。
陶涯将两颗丹丸递给清雀交给阮庭。
朱果的效用,自是不必说。
只有花瓣的作用,似乎还鲜为人知。
清雀道:
“这一颗花瓣丹丸是生机。”
她想了想刚才花瓣的数量,说道:
:“这一颗,只要你还有半口气,就能救你一命。”
阮庭有些呆滞,刚才那一幕是什么?
他消息灵通,北境的北玄丹谷他也有所耳闻,对于炼丹,并不算太陌生。
可是他刚才看见的一幕,可就太陌生,太颠覆了啊。
这是炼丹吗?如果是炼丹,不该用丹炉吗?
你翻手一捏,是个什么情况?
良久,他才回过神,赶紧双手接过丹丸。
他也是心思剔透玲珑之辈,没有推辞矫情。
他若不收,岂不是在嫌弃这回报太少?
那才是把自己放在刀尖上跳舞。
他连连躬身感激。
“你最近就住在客栈吧。”不用陶涯说,清雀玲珑,对阮庭说道:
“你这一路来山,不可能避过所有人,就算你避过了所有人,给你传消息的人,也不可能密不透风。”
“如果就此下山,多半危险。”
“这……”
阮庭哪里会不清楚个中危险,却不敢贪多,有些迟疑的看向了陶涯。
陶涯却没再理他,红袍一荡,落在了果园之中。
陶涯坐在树枝上,折了根枝丫扔在地上,以当敲门:
“诶,你们穹天圣朝的人来了哦,你不出来看看?”
地下,泥土中,一颗小树芽,才从孩童嘴里的果核中生长出来。
孩童用舌头顶了顶果核。
经由当时西妙儿等人的话,孩童童明自然己经知道了穹天门户大开的事,也知道了有一艘穹天巨舟降临。
他自是兴奋激动,自是想出去看。
自是想回到穹天的怀抱。
可是,我被你埋着啊,被这雾隐山困着啊,我出去看了又能如何?
大喊“快来救救我”吗?
陶涯将巨舟上的那个男子和女子简单描述了一遍,问道:
“那两人,你可知道是谁?”
但问罢,却又失去了兴趣。陶涯翻身下树,转身而走:
“算了,不重要。”
“反正不管是谁,都得拿来种树。”
孩童:???
孩童:有没有一种可能,你太乐观了点?
孩童:还别说,我还真知道他和她是谁,要不我勉为其难的告诉你?
陶涯走出果园,己经回到客栈之中。
“陶陶~陶陶~”
陶果又蹦了出来,一把抱住陶涯的手臂。
嗯,不可描述。
陶涯忍无可忍,一招手,山顶飞来三尺白绫。
:本陶陶要赐死你!!
当然不是要赐死。
但陶果一见,就知道了是什么意思,脸色一下就垮了下来。
她看看白绫,看看自己遮挡了脚尖的绝色:
为什么要勒着啊?凭什么要勒着啊?勒着多难受啊?
好好好,你非要勒着是吧?
你以为勒着就能万事大吉了吗?
本果果要让你看看,勒着,更见人间绝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