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寸长的龙鱼,对宗师都大有裨益。
如季氏送走的那条,若不是各家各氏之间,在划定沉龙潭水域之初就有协定,根本就送不出沉龙潭。
然而现在,这可是一丈长的龙鱼啊,对大宗师都有裨益吧?!对上品大宗师又有无益处?
若是被陶涯吃了都还能接受。
可却被那一只大白鹅给生生吞了!
所有人除了咕咚咕咚吞口水外,眼中尽是在冒红光、凶光。
然而能怎么办呢?
天下秘地中,沉龙潭不大不小,驻守在这里的,最高也就宗师。且还不是那种宗师中的宗师。
只能任由那一人一鹅暴殄天物。
“真是天助我也!”
赫连氏的阁楼上。
整个沉龙潭,唯有赫连雄当下是眼中熠熠生辉。
他恨不得陶涯再多钓几条这样的龙鱼,甚至钓走更长的龙鱼都可以。
“爹的意思是……”王重海也是眼中一亮,攥紧的手兴奋得颤抖。
现在,可以传书回赫连氏,恭请太祖了!
…………
“鹅?”:还有吗?
自然是没了,这样的龙鱼,整个沉龙潭,应该只有这一条。
鹅鹅鹅失望的盯着沉龙潭“鹅”了一声,余犹未尽的咂吧着嘴。
“鹅鹅?”
“也差不多了。”
陶涯放下手中的《山河志》,钓竿一抖,钓线重新入水。
这一次,钓线不止沉入水底,至水底后,继续向着不知多深的淤泥中沉去。
陶涯眼中炁雾浮凝,那淤泥深处,有一条横贯了整个沉龙潭的骨架。
一如陶涯所想,并非是龙,而是一条长了两只角,两颗剑齿的巨蟒遗骸。
或可叫之为蛟。
次日清晨,钓线沉底。
当然,这是钓线沉得并不快的结果。
陶涯手中竹竿轻轻一抖,钓钩钻入遗骸的头颅当中,钓钩带着钓线轻轻那么一卷,卷起了一颗晶莹剔透的蛟珠。
秋天的日头火红,映得那一颗出水的蛟珠熠熠生辉。
“那是一颗珠子?”
众人不眠不休的关注着陶涯,本以为继那条一丈长的龙鱼后,陶涯这一次,又将钓出一条不可思议的龙鱼。
正要痛心疾首,却见是一颗珠子。
只是一颗珠子?
似乎,除了好看一点,并没有什么奇异的气机透散?
只是一颗珠子吗?
各大宗师皱眉,然后便开始紧急翻查自家的《山河志》。
有的人一脸茫然,而有的人,则己经是瞳孔紧缩。
如南宫氏,如赫连氏。
赫连雄闪身就到了地下密室,拿过《山河志》一翻,准确的翻到了沉龙潭。
赫连氏的《山河志》上有一句批注,季氏有,南宫氏有,基本上以氏作后缀的都有,但所有以家作后缀的,都没有。
“八两为龙丹,一两是蛟珠?!”
赫连雄眼中,惊疑与兴奋交织,还有愤恨与嫉妒,以及压制不住的贪念。
“这下,我看你要怎么死!”
赫连雄狰狞冷笑:
“如今,这蛟珠一出,可就不止是赫连氏的事了。哪怕你是大宗师,也难逃得活!”
一只穿云雀从赫连氏的阁楼后,悄然飞走。
几乎是与此同时,所有以氏为后缀的势力,全部放飞了穿云雀。
自然,悄然无声,生怕被陶涯察觉。
陶涯:本陶陶哪有闲心盯着你们。
钓钩荡回。
陶涯捏住蛟珠看了看,揭开弯弯曲曲的葫芦塞,“咚”的一下扔进了酒中。
这蛟珠,竟比蛟鳅骨还好。
至于大葫芦中的那条来自季魅的三寸龙鱼,被陶涯丢给了鹅鹅鹅。
“走了。”
陶涯将鱼竿一盘,丢进鹅鹅鹅的鹅毛中,大白鹅在林立的乱石中挤成各种形状,左摇右摆的离开了沉龙潭。
带走了沉龙潭最珍贵的东西,留给了众人一地愤恨忧伤。
至此之后,这沉龙潭的龙鱼,就只能依靠那条骸骨生长,恐怕再超不过一尺。
“鹅?”
“我看看。嗯……”
陶涯拿出舆图展开,然而目光在舆图上转来转去,手指在舆图上划来划去,却不知道要往哪儿去。
“算了,随便吧。”陶涯放弃。
…………
秋日夕阳似火,在一片茫茫枫林头上落成了一片摇曳的焰光。
肥滚滚的鹅鹅鹅溜溜达达的踩碎了枫林中一地的“小火苗”。
出了沉龙潭,陶涯和鹅鹅鹅随便找了方向乱走,不久就扎入了一片枫林。
枫林静悄悄,鹅鹅想尿尿。
嗯,不止是尿尿。
山下的吃食,终究是比不上山上,鹅鹅鹅肚子里的残渣,远比在雾隐山上时积累的快。
枫林中,留下了大大的一坨。
好嘛,原本美不胜收的画卷,因这一坨,变得稀碎。
最可气的是,拉完走出几步的胖大鹅还回头瞅了一眼,那眼神,好像还特别满意。
陶涯恼怒,本想在枫林中小住几日的心思,也只得作罢。
“鹅~”
陶涯闻言,低头看了看手中小玉葫芦中的奶,心里忽然就像猫抓了一样。
这该死的鹅,当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给碎冰盖个果肉帽,再浇点牛奶,多好啊。
“我还想呢!”陶涯怒道:“有本事,你去给我找点冰来?”
“鹅鹅……”
林中穿行十余日,忽听穿林打叶声,一片片枫叶急坠落地。
陶涯抬头一看,天地间骤雨忽下。
那一条条雨丝,在空中被拉得奇长,竟是雨落如剑。
是真的雨落如剑,毫不夸张。
陶涯低头看去,每一条雨丝落下,地上都会被穿出一个个的小孔。
“还真神奇!”
陶涯啧啧称奇。
自来到这个世界,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奇观。
新奇之后,陶涯便又是恼怒。
他看了看鹅鹅鹅头上那被削小得只能遮住鹅头的斗笠,跳起就给了鹅鹅鹅一脚。
“我叫你把斗笠剪小!”
“鹅??”
“鹅鹅!”
“你懂什么?我是怕淋雨吗?你毁的是本陶陶的意境!”
“意境你懂不?懂不懂!”
陶涯越说越气,扑上去就是连打带踹,边打边骂:
“我叫你把斗笠剪小!叫你把斗笠剪小!”
“鹅鹅鹅——!!”
片刻就是鼻青脸肿的鹅鹅鹅,也是怒极,抬脚就是一个大脚板。正中陶涯的整张脸。
可惜鹅鹅鹅哪能是对手,陶涯抓着鹅脚一个左摔右打,就砸得白大鹅晕头转向。
“鹅——!鹅鹅鹅——!!!”
甩着舌头的胖大鹅,翅膀向着屁股后面一抄,好大一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