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涯眼中炁雾微凝,看了一眼那本《江湖志》。
样式纸张,和雾隐山的那本江湖客栈的《江湖志》一样,但其中的拓印的字,却有细微区别,而与小王爷赢槐的那本《江湖志》如出一辙。
这《江湖志》看来并非是江湖客栈专为一部分人所出。
:宗师,大宗师功法?
陶涯想到了熊刚山。
…………
灌满酒的葫芦,是客栈男掌柜亲自抱出来的。
在刚才,男女掌柜以及几个店小二都匆匆奔进了后院,等到再出来的时候,脸色都有些不自然。
时不时的向着陶涯瞟上一眼,尤其是几个店小二,眼里充满了恨意与杀意。
没有人知道发生了什么,也没有注意掌柜等人的异样。
陶涯除外,那个按住偏偏公子手的女子除外。
——在后堂为陶涯打酒的两个店小二,经不住酒香诱惑,偷喝了陶涯的酒。
男掌柜将葫芦放到陶涯的桌边,犹豫了片刻,终究是什么都没有说。
:自己的小二偷喝了客人的酒被毒死了,难不成还有理由找客人要说法?
:莫非还怪客人没提醒?
至于陶涯,陶涯又不是温润如玉的公子。
可是那女掌柜不这么想,每一次看向陶涯的眼中都带着钩子。
“阁下,难道连一句话都没有吗?”开口的是那翩翩公子:
“那两个店小二喝乐阁下的酒被毒死,虽然是偷喝。”
“但在下觉得,阁下是不是至少给掌柜的一个说法?”
“哪怕是一句抱歉。”
客栈内一静,所有人都看向了翩翩公子,然后齐齐将目光落在了陶涯的身上,以及酒葫芦上。
酒有毒?毒死了客栈的两个小二?
倒是没有人出来谴责,偷喝两个字清清楚楚。
“对,起码得该有句抱歉!”
女掌柜狠狠剜了一眼自己的丈夫,眼神冷勾勾的看向陶涯:
“小二偷喝了喝了客人的酒是不对,死了也算活该。”
“但他毕竟是因为阁下的酒而死,阁下交与酒葫的时候,也没做提醒。”
“我们不要什么安家赔偿,但阁下,是不是不该吝啬一句抱歉!”
嗯,有点歪理邪说的样子了。
陶涯放下还没伸向碗碟的筷子,撑着头看看翩翩公子,看看女掌柜。
陶涯忽然想到了观山先生故事话本中,不知道是谁说过的一句话
:让本陶陶说一句抱歉,其实不是不可以。
:但,你们是准备跪着听吗?
女掌柜没有选择跪着听,翩翩公子也没有选择跪着抱不平。
陶涯一身滚滚大红袍,动荡出门。
身后,“春庭”飞回。
…………
山林中。
陶涯将巨大的葫芦扔在鹅鹅鹅的背上,背靠着葫芦点燃了烟杆嘬了一口。
想了想客栈内的事情。
嗯,尽是些狗屁倒灶的故事情节。
还有就是,怎么感觉走到哪,就都要死几个人呢?
巧遇仲孙家的仲孙喻是这样,祈城从云梦楼出来时是这样,沉龙潭时也是这样,遇到那小王爷的时候还是这样。
现在,又是这样。
唐家渡口依旧是这样。
:咋的?遇到人不死几个人,就过不去了呗?
“鹅~”
鹅鹅鹅低下头看着狠狠生气的小鹅崽,回头看着陶涯,一脸的幽怨。
估计是小鹅崽没能跟着陶涯下山,己经和它断绝了并不存在的父子关系。
自从陶涯是睡醒后,这小鹅崽就一首只在陶涯的身边晃,连鹅鹅鹅头上的斗笠,都没再去过一次。
“鹅?”
:为什么呢?
嗯,鹅鹅鹅发现了原因。
它盯着跳上陶涯烟杆,对着烟斗猛吸的小鹅崽。
鹅眼中一亮。
“鹅鹅~”
鹅鹅鹅把头伸进鹅毛中叼出一片烤干的朱果花瓣,凑近小鹅崽。
妖魔鬼怪小鹅崽回头看了一眼。
不为所动。
鹅鹅鹅:???
鹅鹅鹅羽毛尖尖上的指刀一打,火星将花瓣点燃。
再凑近小鹅崽。
诶,它吸了!它吸了!!
陶涯:???
陶涯看了看鹅鹅鹅,看了看手上的烟杆:
咋的?你莫非要做一个酒鬼鹅还不够,还要变成一个烟鬼鹅鹅鹅?
于是,鹅鹅鹅多了一个烟斗。
一个烟杆向下蜿蜒的烟斗。
你想想,一个近两丈高,肥滚滚的大胖鹅,顶着一个吊了两串木铃的斗笠,叼着一个烟斗,是个什么模样。
陶涯给鹅鹅鹅做好了烟斗后,就开始后悔。
莫名有了危机感。
果不其然,鹅鹅鹅的烟斗长明不暗,所过之处,拉起了两条延绵不断的烟带。
藏在鹅鹅鹅羽毛中的朱果干花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减少。
就像酒一样,陶涯并不好酒,但没有的时候,会心痒。
陶涯也不好烟,但应景应心的时候能拿出来嘬一口,便是满足。
鹅鹅鹅与陶涯,开启了一场争夺之战。
嗯,一只小鹅崽引发的血案。
果然是只妖魔鬼怪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