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家别墅。
沈晚心对着镜子照了照,从抽屉里翻出一支口红涂抹。
进来送鲜花的管家杨叔吃惊得嘴巴都合不拢了。
他是第一次看到大小姐化妆。
他把鲜花插进花瓶里,笑着问一句:“大小姐这是出去约会吗?”
沈晚心的俏脸微微泛起一抹粉色:“杨叔,你可不要乱说,我去朋友家吃饭。”
杨叔在沈府工作二十年了,是看着沈晚心长大的,两人的关系除了主仆情,也有亲情在。
“既然是去吃饭,大小姐不妨穿得随意些,比如说穿裙子。”
沈晚心想象了一下自己穿裙子的形象,摇了摇头:“谁穿那个啊,太麻烦了,走路都不方便。”
“杨叔,如果我爸问起就说我出去有事。”
“知道了大小姐。”
沈晚心刚走到大门口,就看到丁丰夫妇从一辆车上下来。
丁太太看到她,颇有些尴尬,讪讪地招呼一声:“大小姐好。”
沈晚心正眼都不瞧她,看向丁丰:“丁老板是来找我爸?你上午不是刚去过振兴社吗?”
“另外还有点事。”丁脸堆笑。
“我爸现在岁数大了,对女人没兴趣了,你别想着用女人贿赂他。”
丁太太以前是沈爷养在外面的一个小明星,那时候沈太太还在,为这事跟沈爷闹得很凶,沈爷没法就把她送给了丁丰。
十年前的丁太太可是个尤物,就算是现在也风韵犹存,要不然袁少也不会冒着危险跟她偷情。
后来沈太太去世了,丁丰主动把丁太太又送到了沈府,但沈爷没收,说送出去的女人就不想再收回了。
丁太太在外面玩小白脸,如果不是沈爷这层关系,丁丰早把她弄死了。
留着她,一是顾忌沈爷,二是关键时候有用。
就算是个玩物,沈爷对跟过自己的女人都还不错。
“沈小姐说得是什么话,我找沈爷是有正事要谈。”丁丰脸上有点挂不住了。
沈晚心冷笑一声,转身上了自己的车。
丁丰看了眼老婆:“知道等下该怎么说吗?”
“知道,你不就想让我勾引老头子吗?”
丁丰气急败坏:“我警告你,别想着姓袁那小子,我和你是夫妻,是利益共同体,弘兴社要倒了你也不会有好下场。”
“你心里别想着对他心慈手软,只要吞掉新义社,我送你去国外,你想怎么浪就怎么浪。”
”姓袁那小子可不止你一个女人,袁雪莹也不可能让你进门当她弟媳。”
丁丰把利害关系给老婆讲清楚了,这才和她往里走。
丁太太没吭声,她可从来没想过要嫁给袁俊义,勾一勾就能上套的小白脸不玩白不玩。
长得帅活还好,关键是又不要她花钱。
比夜场里那些少爷强多了。
走进别墅客厅,远远看到沈爷正在欣赏墙上的画作。
眼睛瞟到两人,他也不打招呼,自顾自赏画。
丁丰使了个眼色,丁太太会意,袅袅婷婷地走过去。
站在沈爷身边,她笑道:“这是张大千的墨荷图,沈爷新得的?”
“嗯,前几天参加了一个拍卖会。”
两人又随意聊了一下拍卖会和这幅画作,沈爷道:“腿酸,我歇会。”
沈爷刚坐在椅子上,丁太太忙跟了过去,蹲在他面前替他捶腿。
沈爷微眯着眼,神情放松露出惬意的淡笑。
“力度可还合适?”
“唔。”
又捶了会,丁太太才小心翼翼地开口:“新义社的袁少和罗晋炸了我们两个仓库,损失几千万,他们再这样搞下去,弘兴社恐怕是撑不下去了。”
“前段时间才找了千门里的人赢了两千多万走,这都薅了几千万了,您就由着这些小辈们胡来?”
“有证据吗?”
“证据现在是没有,这不明摆着是他们干的吗?哪怕……您出面警告他们一下也好啊。”
沈爷继续闭目养神,没吭声。
见他脸上并没有流露出反感,丁丰忙走过来替他按摩太阳穴。
早些年为了巴结沈爷,他是经常这样伏低做小,但后来社团做大了,地位上去了,他人也就膨胀了。
不屑伺候在沈爷身边。
“沈爷,弘兴社几百号兄弟等着吃饭呢,罗晋他们继续这样搞我,社团怕是要解散了。”
“你找人开车撞袁雪莹的时候,就没想过他们会报复?”顿了顿,沈爷又缓缓道,“年轻人火气旺,你何必去招惹?”
“我丁丰在江州好歹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在我赌场赢了二千多万走,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气。”
缄默片刻后,沈爷才开口:“你只要拿出证据来,我就能把罗晋那小子给处理了。”
“沈爷,可我的确是没有证据啊。”
“当了这么多年的老大还需要我教你吗?”
丁丰心里一动:“沈爷您的意思是……”
“我可什么都没有说。”
“您放心,刚才您什么也没有说。”丁丰忽然就兴奋了,“沈爷,我这就去办事,把她留在您这儿。”
“带走吧,我年纪大了,力不从心了。”
丁丰瞪了老婆一眼,丁太太会意,捶腿的双手开始不老实起来。
心里又觉得委屈,沈老爷子皮松肉垮,快六十了,脸上手上己经有老人斑了。
沈爷不动如山,叹口气道:“人老了真不中用了,你们都走吧。”
丁太太如释重负,丁丰心里却不踏实,老头子不肯受贿,那帮新义社办事就不会尽心。
看来,自己是要大出血了。
得把保险柜里的几幅名画送来。
沈晚心到罗晋别墅的时候,他和袁俊义正要出门。
“我们正要去见沈爷,你就来了。”罗晋含笑道。
想着丁丰夫妇在,沈晚心道:“晚点吧,我跟我爸说一声。”
又噘了噘嘴:“至少要把你答应我的晚饭吃完,”
“行,为了请你吃午饭,我可是让小弟们早早就准备了。”罗晋道。
“这还差不多。”沈晚心嘴角一翘,笑了。
几人说着话往别墅里面走。
“罗晋!”
听见后面有人喊,罗晋顿住脚步回头。
是周伊洛。
她急匆匆地走来,轻轻喘着气:“我嫂子醒了,你们不去医院看她?”
“知道了,晚上再过去,现在有点事。”罗晋回道。
刚才打电话去医院就晓得大嫂醒了,他一首担着的心也终于放下了。
既然醒了,倒也不着急过去,忙完了再去也不迟。
周伊洛敌意地看了沈晚心一眼:“你说的有事就是为了陪她?”
其实她是故意找借口来的,通知罗晋一个电话就行了,她非亲自跑一趟。
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不舔她以后,她觉得生活里少了很多乐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