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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名提问的学子。
也被林景逸的话绕晕了。
他张了张嘴。
不知道该如何反驳。
或者说，该如何回应。
林景逸看着他们的反应。
心里更加愉悦了。
看吧，这才是“作死”的正确姿势嘛。
单纯地指责舞弊，那只是小打小闹。
质疑科举制度本身。
质疑出题的方向和标准。
这才是真正的“作死”大业啊。
这可是动摇国本的事情。
朱元璋听了。不得气得跳脚？
他心里盘算着，下一步是不是可以提出。
科举应该考点更实用的东西？
比如农桑水利？比如律法钱粮？
而不是只考那些，之乎者也空谈大义的东西。
那样的话。
北方学子因为地理环境。
更熟悉实际事务。
反而会更有优势。
而且，那样的话。
整个大明的选官体系，都会被彻底颠覆。
想想就刺激！
他脸上露出了一个。
带着些许，意味深长的笑容。
这个笑容，落在朱标眼里，让他觉得更加困惑了。
这林景逸，到底想做什么？
他提出的问题虽然刁钻。
但也确实，触及了一些深层的问题。
朱标之前也隐约觉得。
这次的考题，似乎更偏重南方文风。
但这只是他的一种感觉。
并没有深入去想。
现在被林景逸这么一说。
他才意识到，这可能不是巧合。
而是一种长期积累下来的问题。
然而在现在这种混乱的场合。
提出这种质疑，无疑是火上浇油！
朱标刚想制止林景逸。
让他不要再说下去。
却见林景逸己经转向了那名学子。
继续他的“表演”。
“所以。”
林景逸语气诚恳，仿佛真的在为他们着想。
“与其纠结于某个人，某个官员是否舞弊。”
“不如，我们来探讨一下。”
“如何让下一次的科举。”
“更加公正！”
“更加，符合天下寒门的利益！”
他特意咬重了“天下寒门”这几个字。
这几个字，像是一把钥匙。
瞬间打开了学子们内心最敏感的区域。
他们中的大多数，都是寒门出身。
远道而来，花费巨大。
就是为了通过科举改变命运。
现在，林景逸把问题上升到了“天下寒门”的高度。
这让他们觉得，自己的遭遇。
不再是孤立的事件，而是整个寒门整个阶层，面临的困境！
那名学子看着林景逸，眼神里。
从最初的疑惑，变成了一种带着审视的思考。
他似乎在权衡林景逸的话。
是真心为他们考虑，还是另有目的。
周围的学子们也开始窃窃私语，互相交换着眼神。
林景逸的话，确实提供了一个新的思考方向。
如果问题出在考题上，那么重考的时候。
改变出题方式，改变阅卷标准。
也许，才是解决问题的关键。
而不是，仅仅抓几个替罪羊。
林景逸看着学子们的反应，心里暗笑。
鱼儿们，开始上钩了。
他要的就是这种效果。
把水搅浑，把问题复杂化。
把矛头，引向更深层的东西。
只有这样，才能制造出更大的乱子。
才能让朱元璋，对他这个敢于挑战传统的“异端”，忍无可忍！
他己经开始期待，朱元璋知道这件事后的反应了。
是勃然大怒？还是觉得他更加与众不同？
无论是哪种对他来说，都是好事。
距离回家，又近了一步。
他心里美滋滋地想着。
脸上依然保持着那种，严肃而认真的表情。
朱标看着林景逸心里却涌起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
他觉得林景逸，似乎总是在剑走偏锋。
他提出的问题，确实尖锐。
也确实，触及了问题的本质。
但这本质，太过敏感！太过危险！
在这样一个场合提出，无异于玩火。
然而，看着学子们的反应。
朱标又不得不承认。
林景逸的话，似乎真的起到了作用。
至少，让学子们的情绪。
从单纯的愤怒，转向了思考？
尽管这种思考，可能带来更大的麻烦。
但至少，眼前的场面，暂时没有进一步恶化。
他决定先静观其变，再看看林景逸到底打算怎么做。
林景逸感觉到朱标的目光，但他没有回头。
他继续看着面前的学子们。
脸上带着一种，蛊惑人心的，微笑。
“下一次的复试。”
他提高了一些声音。
“本官有幸得陛下信任，协助太子殿下负责。”
“各位学子。”
他对着人群拱了拱手。
“若对科举的出题方向。”
“或者阅卷标准。”
“有任何想法。”
“任何建议。”
他故意停顿了一下。
“都可以，向本官提出。”
“本官，自当洗耳恭听。”
这句话，彻底引爆了人群。
让学子们看到了，参与和改变的机会。
同时，也让礼部官员们心惊胆战。
这林景逸竟然把这种话，当众说出来？
他这是打算干什么？
林景逸心里己经乐开了花。
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让学子们把注意力。
从“舞弊”这个相对容易处理的问题。
转移到“科举制度”这个，更加难以撼动的问题上。
然后，他就可以借着筹备复试的机会。
光明正大地，搞一些事情。
比如，组织学子们。
来一场，关于科举制度改革的大讨论？
比如，让学子们自己来出题？
比如，用一种全新的方式，来阅卷？
可能性太多了。
他感觉，自己己经站在了“作死”的康庄大道上。
而且这条路，似乎越来越宽广了。
他看着面前那些眼神里充满了希望。
却又带着一丝警惕的学子们。
心里涌起一种，奇特的满足感。
不是因为帮助了他们。
而是因为，他成功地把这个烂摊子。
变成了一个绝佳的“作死”机会！
他甚至开始想象。
当朱元璋看到他提出的那些，惊世骇俗的科举改革方案时。
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是龙颜大怒？还是哭笑不得？
无论是哪种，对他来说都是。
通往回家之路的垫脚石。
他站在这里，沐浴着京城春日的阳光。
感到前所未有的轻松和愉快。
这种感觉，和他在现代完成一次高难度任务后的感觉。
竟然，有些相似。
只不过，这次的任务目标，是把自己作死！
而障碍是朱元璋，以及这个时代根深蒂固的传统观念。
他深吸一口一口气。
空气里带着泥土的芬芳和一丝淡淡的书墨气息。
他喜欢这种感觉。
挑战危险，以及隐藏在危险下的机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