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仑山脉的寒风裹挟着冰碴呼啸而过,宛如无数把锋利的刀刃,刮得人脸生疼。林晓紧握着阿玄的内丹,那枚内丹在她掌心微微发烫,表面的昆仑云纹流转着神秘的光泽。寒风吹得她衣衫猎猎作响,腕间的黑色印记却在这极寒之地隐隐发烫,仿佛在呼应着某种神秘的召唤。内丹表面的云纹与远处山峦轮廓重合时,她终于在峭壁缝隙间发现半掩的青铜门——门上斑驳的纹路爬满青苔,雕刻的兽首双目泛着诡异的幽光,仿佛随时会活过来,择人而噬。
“小心。”江凛的银表链突然如灵蛇般缠住她的腰往后拽。几乎同一瞬间,青铜兽首猛地张开巨口,墨绿色毒烟如瀑布般倾泻而出,那毒烟中还夹杂着细小的黑色颗粒,所过之处,岩石都发出“滋滋”的腐蚀声。男人黑色风衣下的蛇形暗纹亮起,他转动怀表逆向旋转,表盘红光与毒烟碰撞,爆发出刺耳的滋滋声,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焦糊味。“这些机关至少有千年历史。”他的声音被毒烟腐蚀得断断续续,脸上蒙上一层细密的汗珠,“每道兽首对应不同卦象,贸然触碰,就会触发连锁机关,到时候我们插翅难飞。”
话未说完,地面突然传来震动,如同远古巨兽在地下苏醒。陆文轩眼疾手快,锁链缠住两人腰身腾空而起。方才站立的地方,流沙如黑色漩涡般吞噬积雪,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仿佛有无数恶鬼在地下嘶吼。书生的月白长衫在风雪中猎猎作响,黑色纹路随着灵力波动明灭,他的发丝被风吹得凌乱,却依然眼神坚定:“卦象方位……乾三连,坤六断!”他突然指向右侧石壁,那里隐约浮现着残缺的卦符,符文中还残留着微弱的灵力波动。
江凛的瞳孔骤缩。他咬破指尖将血滴在镇魂钉上,符咒瞬间亮起幽蓝光芒,那光芒中带着丝丝缕缕的血色,仿佛蕴含着强大的力量。“原来如此。”男人冷笑,镇魂钉如灵蛇般刺入石壁凹槽,“以阳血引动乾位机关,再用阴符镇住坤位,就能暂时破解机关。”话音未落,整座山体突然发出轰鸣,青铜门缓缓升起,露出黑洞洞的甬道。腐臭的气息扑面而来,夹杂着若有若无的铃铛声,与阿玄内丹上的纹路产生奇异共鸣,那共鸣让林晓的心跳都不由自主地加快。
甬道内,青铜灯台自动亮起幽绿色火焰,那火焰摇曳不定,仿佛随时会熄灭,又仿佛在召唤着什么。林晓的狼毫笔在掌心画出照明符咒,却发现灵力刚离体就被黑暗吞噬,符咒如泥牛入海,没有激起半点涟漪。她握紧阿玄留下的猫爪铃铛,铃铛表面的抓痕在火光下泛着微光,仿佛在诉说着曾经的战斗与守护。江凛的银表链探路,突然在空中僵住——前方地面凸起八卦图,每道卦线都流淌着黑色液体,那液体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腥甜,还时不时冒出一个个黑色气泡,发出“咕嘟咕嘟”的声响。
“这是……噬灵八卦阵。”江凛的声音罕见地凝重,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每个卦象都封印着怨灵,强行破解会引发怨灵暴动,到时候我们根本无法抵挡。”他的话音刚落,就被陆文轩打断。书生的锁链突然暴涨,灵力化作金色长桥横跨卦阵,那长桥光芒万丈,却又显得有些虚幻:“我撑住结界,你们快走!”他的灵体开始透明,黑色纹路如燃烧的火焰,每维持一秒都在加剧损耗,他的嘴角己经渗出一丝黑色的灵液。
林晓刚踏上长桥,卦阵中央突然炸开黑色漩涡。无数惨白的手臂从液体中伸出,其中一只死死抓住她的脚踝,那手臂冰冷刺骨,皮肤下的血管清晰可见,呈现出诡异的青黑色。寒意顺着皮肤渗入骨髓,她看见那些怨灵脖颈处都缠绕着蛇形符咒——正是灵媒协会的禁锢手法。“放开!”猫爪铃铛突然发出清越的声响,阿玄残留的灵力化作金色利爪,将怨灵撕成碎片,碎片在空中消散时,发出一阵凄厉的惨叫。
然而,更多怨灵从西面八方涌来,它们的数量仿佛无穷无尽。江凛甩出镇魂钉组成防御网,却发现符咒对这些怨灵毫无作用,镇魂钉刺中怨灵后,只是穿过它们的身体,没有造成任何伤害。“它们被炼化过!”他的银表链缠住林晓往回拽,脸上露出焦急的神色,“必须找到阵眼!否则我们都得死在这里!”话音未落,八卦图的坎位突然亮起红光,一道黑影如利箭般射向陆文轩。书生的长桥出现裂痕,他转身挥出锁链,却被黑影穿透灵体,一口鲜血从他口中喷出,染红了他的月白长衫。
“书生!”林晓的尖叫被铃铛声淹没。阿玄的内丹突然脱离她掌心,悬浮在空中旋转。金色光芒中,她看见五百年前的画面:黑猫浑身是血,却依然死死守护着被邪修追杀的凡人,最后将内丹封印在昆仑古墓。“原来……”她的泪水砸在猫爪铃铛上,铃铛爆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所有怨灵同时发出凄厉的惨叫,它们的身体开始扭曲变形,逐渐消散。
陆文轩趁机凝聚最后的灵力,长桥化作巨大的“离”字符咒。卦阵在强光中剧烈震颤,黑色液体开始沸腾,发出“咕噜咕噜”的声响,仿佛一锅煮沸的黑水。江凛眼疾手快,将镇魂钉刺入震位。“破!”随着三人同时发力,八卦阵轰然崩塌,怨灵在金光中消散,只留下一地黑色的残渣。然而,甬道尽头传来沉重的锁链拖拽声,青铜门缓缓闭合,露出门后巨型石碑——上面刻着与阿玄内丹一模一样的云纹,而在石碑底部,赫然躺着十二具与林晓面容相似的女尸,她们的手腕上都戴着黑色的印记,胸口插着一把刻有蛇形图腾的匕首,周围还散落着一些奇怪的符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