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头的兽人蓦然停住了脚步,一对锐利的眸子紧盯着流浪兽逃窜的轨迹,“罢了,蛇兽不欢迎兽人踏入他的领土,我们回部落吧。”
“那我们就这样放过那头流浪兽吗?”刚成年的年轻兽人顿感不平,身上的青筋暴起,昭示着此刻的愤怒。
“你以为他还能完好地逃出来吗?”领头兽人的脸上露出了一个高深莫测的表情,十分鄙夷的看了一眼这些乳臭未干的小毛头们。
“对哦,蛇兽那么残暴,肯定不会放过擅闯领地的兽人。”
“还是老大聪明!”
“老大不愧是老大。”
“臭小子们,别油嘴滑舌的,赶紧猎几只野兽回去!”领队兽人大吼了一声,剩下的兽人们立马恢复成以往严肃的模样,乖巧地跟在领队的后面。
……
逃跑的流浪兽人大喘着气,他愤愤地啐了一口,阴湿的眼眸泛着不正常的红,仇恨凝聚其中。
拿那些可恶的兽人没办法,他只好将气撒在一旁的大树上,如沙包大的拳头一拳砸在了枯树上,“砰”的一声,参天古树轰然倒地,溅起了一片张扬的灰尘。
突然,流浪兽的鼻尖动了动,他的眼底霎时间翻滚起浓重的欲望,尖锐的犬齿上不断分泌着粘稠的唾液,仿佛闻到了日思夜想的香甜气味,流浪兽原本萎靡的气息忽然一振,兴奋地沿着气味的源头疾驰而去。
是雌性!这片森林中有雌性的香味。
被香甜的气味蒙蔽了心智的流浪兽人并没有发现,一股若隐若现的强者气压萦绕在整片森林上空,斥退着妄想侵入的外来者。
好香……雌性的味道……
越往森林中心的位置走去,那诱惑兽心的味道也愈发浓重,流浪兽的表情逐渐陷入了癫狂之中。
他这辈子都没碰过雌性,没想到在荒无人烟的森林中,竟然还藏着一个无主的,若是早知这样,他又何必冒险去部落偷窃雌性。
江月正沉浸在找到花生的喜悦中,丝毫没有发现即将到来的危险。
用手刨开根部所在的泥土,一颗颗还未长成的花生映入眼帘,鼻尖凑近,熟悉的清香顿时扑入鼻腔中。
太好了,这下冬天的储备粮又多了一项。
江月抬头看了看己逐渐跃向地平线的太阳,估摸着屹泽这个点也该回来了,她不禁有些心虚,若是被他知道自己偷偷跑出来,不知道会不会生气呢?
默默将此地的位置记住,她思考着要怎样处理这一片野生的花生地,下次还是得让屹泽多做几个储存东西的筐,到时候尾巴一卷首接能带回家。
陷入沉思中的女孩并没有发现周围细微的变化,喧闹的鸟儿感受到强者的气息后扑闪着翅膀离开了此处,丛林中蹦跳的小动物们身体抖了抖朝着相反的方向逃去,甚至就连落在树枝上的小昆虫们也停止了鸣叫各自逃窜……
静……
太安静了……
江月的眼皮狂跳,一种被大型猛兽盯上的惊悚感油然而生,让身体的后颈与脊椎部位无端地刺痛。
鼻尖仿佛闻到了一股腥臭味,淡淡的血腥味夹杂其中,让人忍不住反胃。
江月梗着脖子不敢回头,心中却止不住地狂跳,强撑着装出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往回路走去。
一步、两步、三步……
正当她庆幸着自己终于逃脱魔爪时,一道阴冷的嗤笑声忽然在后背响起,像是来自地狱的回声,一点一点地拖着人陷入冰潭中。
逃!快逃!
心跳在一瞬间飙到了一百八,江月的瞳孔骤然收缩,身体却像是生锈的齿轮般僵硬无比,双腿像是灌了铅一样,连走路都成了慢动作。
“小雌性,找到你了。”
邪气猥琐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如附骨之疽般萦绕在这片丛林中,江月的心间一颤,求生欲使身体中的肾上腺素迅速分泌,不知从哪冒出的一股力气,也不管手上拿的是什么东西,拼了命地往后一丢,撒开腿朝着相反方向跑去。
她的神经紧绷着,那短暂的一瞥让她看到了那兽人的真面目,一个浑身浴满了鲜血、充满了煞气的瞎眼兽人正不怀好意地盯着她,像是要将她吃了一般。
他是谁?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儿?
江月咬着牙向前跑,杂草丛生的森林中,她顾不得跟之前谨慎地寻找着落脚点,豆大的汗珠从额上滴落,一点点地淌进了眼睛中。
咸涩的汗水刺激得眼眶生疼,可她不敢停下,只好一个劲地眨着眼睛好让汗水流出来。
生理性的眼泪被刺激得从眼尾滴落,嗓子也火辣辣地疼,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吞下滚烫的碳火,甚至就连视野边缘也开始发黑,耳边只余自己剧烈的心跳声,仿佛下一秒就会栽倒。
冷汗浸湿了后背,被风一吹激起了一片战栗,大脑早己麻木,身体的反应也渐渐迟钝。
好难受……
好累……
而后面的兽人仿佛有着恶趣味一般,与她玩着“猫捉老鼠”的游戏,就在江月以为自己能逃脱时,那狡猾的兽人又悄悄加速不紧不慢地出现在视野后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