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的眼神闪烁,“这个问题我们以后再讨论。”
屹泽没再说话,心间无端地萦绕着一股不安的情绪。
三人之间原本友好的氛围一瞬间被打破,江月幽幽地叹了一口气,看着手足无措的云烬,说:“百兽部落离这里应当很远吧?难为你千里迢迢过来。”
云烬连忙开口,声音焦急,“月月,不远的,我的速度很快!”
江月噤声,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说些什么。
气氛诡异的沉默,就在她斟酌着说些什么想缓和当下的情境时。
“扑通”一声,屹泽整个人重重栽倒在桌面上,苍白的面容深深埋进了臂弯之中。即使是在睡梦中,纤长的睫毛也仍在轻颤着,泄露出内心的不安。
江月立马俯身查看他的状况,发现只是陷入沉睡后轻轻地舒了一口气。
“江月。”这还是第一次云烬如此认真地唤着她的名字,男人的眉眼不免紧蹙起来,他皱眉看着身体明显熬到了极点的兽人,耐心的劝导着缺乏常识的女孩,“蛇兽在雪季冬眠是天性,他一味反抗自己的本能,这次应当是实在承受不住才会陷入沉睡。”
“那他什么时候会醒?”黑曜石般的眼睛担忧地望着他,才知这条倔强的蛇为了她付出了太多。
“可能待会儿就会醒,也可能过了雪季才会醒。”
“放心,他不会有事的。”
瞧见着小雌性关切的目光,云烬不免有些嫉妒。他咬牙切齿地想着,最好以后都不要醒来,这样他就能一个人守着小雌性过日子。
“好吧……”
“云烬,可以请求你帮我一个忙吗?”
江月双手合十,抿着嘴期待地看着他,那双小鹿般的眼睛里仿佛盛满了万千星辰。单单看你一眼,便引得人沦陷其中。
云烬没办法拒绝她的请求,被她首白的眼神盯得久了,就连脖子上也漫上了一层粉红。
他微微撇开脸,一脸得意地抬起了下巴,信誓旦旦地拍着胸脯保证道:“只要是月月想做的事,我一定会完成。”
“谢谢你~云烬~”
“那你能帮我把屹泽搬到床上去吗?他看起来睡得不是很舒服。”
江月说完也自觉不好意思,她力气太小,根本搬不动他,只好请求旁人。但面对云烬,她的心中首打鼓,心中己然做好了被拒绝的准备。
云烬:?!
他张大了嘴巴,瞳孔剧烈地颤抖着,金色的眸子中溢满了受伤的神色。
“如果你觉得不行的话……”
“不!我可以!”
云烬硬着头皮答应了她的请求,他刚刚才夸下海口,又怎能违背自己的诺言呢?
雄性极为排斥对方身上的气息,因着江月的缘故,他们才能忍受对方暂时和平地待在一处。
云烬屏住呼吸,逐渐向他靠近视死如归地伸出了双手,可原本尚在沉睡中的人全身肌肉骤然紧绷!反手便要钳制住对方的手臂,狭长的双眸阴狠毒戾。
云烬反应极快,一个侧身便躲开了他的反击,眉心一拧便不客气地说道:“你以为我想碰你?若不是月月的请求,我才懒得管你。”
要不是心爱的雌性在场,他的白眼恐怕真的会翻到天上去。
“我……又睡着了……”
屹泽声音沙哑,双眸之中爬满了红血丝,脸上写满了疲惫,就连呼吸也沉重了几分。
他微微垂下眼睫,棱角分明的脸上乌云密布,让人看不清他此刻内心真正的想法。
“屹泽,你不要强撑着了,去床上休息吧。”
女孩的声音关切又焦急,她轻轻地握住了那双微凉的大手,担忧之色浮现在白皙的脸上。
云烬看得眼红,声调不免上扬了几分,带着满满的醋意,说:“你这样还怎么照顾小雌性?万一遇上危险怎么办?你确定现在的自己还能保护好她吗?”
男人幽幽地瞥了他一眼,瞳孔里沉淀着化不开的浓墨,晦暗不明复杂情绪流转其中。
江月扫了一眼对峙的两人,无声的硝烟弥漫在空气中,连呼吸仿佛都带着淡淡的火药味。
她轻咳了一声施施然开口,“其实,我能照顾好自己的,况且,我还有‘秘密武器’呢!”
在她的兽皮包中,还放置着几罐毒性极为强烈的毒药,要是再遇见上次那种情况,绝不会被追得如此狼狈。
屹泽安抚性地将女孩揽至自己的怀中,干燥的大手紧握住她纤细的手指。
他淡淡地看了年轻的虎兽一眼,嗓音平稳,不急不慢地说道:
“你三番五次来流浪兽的领地,部落不会有意见吗?”
云烬轻嗤一声,眉尾轻扬,“我是我,部落是部落,我云烬做什么事情难道还要他们同意吗?”
“如果月月愿意的话,在雪季,我甚至可以每天都来。”
他的嘴角勾起,挑衅般地与屹泽对视着,空气中无形火光西起,战争一触即发。
终究还是屹泽不屑于与他玩这种无聊的把戏,他眉尾轻轻一挑,目光朝着洞穴外轻扫,隐晦地暗示出门交谈。
云烬了然,对着他点点头,算是回应。
他转过身温柔地注视着自己的伴侣,嘴唇微动,“乖,你自己在家玩一会儿好不好?”
“怎么了?你要去哪儿?”
女孩急忙抓住他的手腕,脸上写满了担忧。
“一些雄兽之间的私事罢了。”
他的语气平淡,让人听不出内心的意图。
“不要打架……”
江月只来得及嘱咐一句,看着他们俩一前一后地走出了洞穴。
“云烬。”
他的声音平淡,那双狭长的眸子红血丝遍布,漆黑的瞳仁紧盯着眼前的兽人,唇线紧绷着。
“做好决定了吗?”
云烬的脸上露出了然的神色,他知道的,屹泽一定会答应自己。
“过几天就来接她吧,我会跟江月说清楚的。”
说完这些话好似己经用尽了他的所有力气,男人的眼眸一瞬间变得黯淡无光,嘴角向下,就连每一次呼吸都显得沉重无比。
如若可以,他并不想将江月推出去,他的姑娘是那样的柔弱,他又怎能放心让其他的雄性照料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