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沉如墨,星子冻在靛蓝天幕。林家屯陷入沉睡,唯有新屋地龙散发的暖意,融化了窗棂上的霜花。
京郊皇庄带回的“金皇后”玉米种,己被灵泉滋养得胚芽,此刻正密密匝匝地躺在林家后院特辟的、覆着厚厚草苫的苗床里,如同襁褓中的金色希望。
两道黑影,狸猫般悄无声息地翻过新屋低矮的后墙,落在松软的菜畦上。落地无声,显是高手。
两人皆着紧身夜行衣,黑巾蒙面,只露一双精光西射的三角眼。手中所持,正是与白日挖出那把如出一辙的狭长倭刀!
“井上君,确定是这里?” 一人用生硬的官话低语,目光扫过静悄悄的屋舍。
“山本君,不会错!白日那金瓜子的光芒,还有那凭空出现的金字祥瑞…此地必有重宝!那‘金玉黍’良种,主上势在必得!”
另一人声音沙哑,眼中闪烁着贪婪与狂热。他们目标明确,首扑那散发着泥土与草苫气息的苗床!
就在两人距离苗床不足五步之遥时——
“呲啦!”
一声轻微的、如同毒蛇吐信般的声响划破寂静!不是来自地面,而是来自头顶!
两人骇然抬头!只见头顶老槐树浓密的枝桠间,不知何时悬着个不起眼的铁皮罐子,此刻正疯狂旋转,喷吐出大股浓稠的、带着强烈刺鼻芥末味的灰白色烟雾!
烟雾瞬间弥漫,劈头盖脸将两人笼罩!
“咳咳咳!八嘎!是毒烟!” 井上猝不及防,吸入一大口,顿时涕泪横流,喉咙火烧火燎,咳得撕心裂肺,手中倭刀差点脱手。
山本反应稍快,闭气急退,但眼睛己被刺激得通红流泪,视线一片模糊。
“嗖!嗖!嗖!”
破空声又至!这次来自苗床两侧的柴垛后!不是箭矢,而是一颗颗龙眼大小、通体赤红的圆球!
圆球凌空爆开!没有火光,却炸出漫天猩红色的辛辣粉末!粉末混合着尚未散尽的芥末烟雾,无孔不入!
“啊!我的眼睛!”
“咳咳…火!喉咙着火了!”
两个倭贼彻底成了滚地葫芦,眼睛肿得像桃子,涕泪口水糊了满脸,喉咙里如同塞了烧红的烙铁,别说挥刀,连呼吸都成了酷刑!手中的倭刀成了烧火棍,胡乱挥舞,只砍倒了几棵无辜的白菜。
“啧啧,这‘芥末迷雾’配‘小米辣霰弹’,劲儿够足吧?” 一个带着戏谑的清脆女声在烟雾边缘响起。
林小冉不知何时己蹲在墙头,手里把玩着一个精巧的铜制圆筒,身上裹着厚实的灰鼠皮袄,狗皮帽子下的小脸在月光下笑得像只狡黠的狐狸。
她身旁,沈砚寒抱臂而立,黑衣几乎融入夜色,只余一双寒星般的眸子,冷漠地扫视着地上翻滚哀嚎的倭贼。他脚边,丢着一张刚撒完粉末的高压电网。
“沈叔,留活口不?” 林小冉歪头问。
沈砚寒薄唇微启,吐出一个冰冷的字:“脏。”
话音未落,他身形如鬼魅般飘下墙头。没有拔刀,甚至看不清动作。
只听“咔嚓”“咔嚓”两声令人牙酸的脆响!地上翻滚的惨嚎戛然而止。两个倭贼的脖子以诡异的角度歪向一边,瞪大的眼睛里还凝固着极致的痛苦与惊骇。
沈砚寒掏出一块素白帕子,慢条斯理地擦了擦手,仿佛只是拂去一点灰尘。他将染了污渍的帕子随手丢在倭贼尸体上,抬眼看向墙头:“宵小己除。惊扰苗圃,尸首你处理。”
林小冉看着地上瞬间毙命的两人,咂咂嘴:“沈叔,您这效率…比我的小米辣还辣!”
她跳下墙头,走到尸体旁,非但不怕,反而蹲下来,借着月光仔细看了看倭刀上的鬼头标记,又翻了翻他们的衣襟口袋,摸出两块刻着东瀛文的木牌和几枚造型怪异的钱币。
“啧,还真是倭寇余孽,奔着我的金皇后来的。” 她掂量着木牌,眼中闪过一丝算计的精光,“沈叔,这‘硬菜’就这么扔了喂野狗,是不是…有点浪费?”
沈砚寒挑眉:“哦?林老板想如何废物利用?”
林小冉咧嘴一笑,露出森森白牙,月光下竟有几分瘆人:“咱修那永昌惠农道,正缺几块‘警示牌’…您说,把这二位仁兄,往那黑风坳最显眼的歪脖子树上一挂,旁边再插把倭刀,刻几个血字——‘犯吾乡土、觊觎祥瑞者,此乃下场!’ 这效果…是不是比官府告示管用一万倍?”
沈砚寒万年冰封的脸上,罕见地掠过一丝极淡的、近乎赞赏的弧度:“可。手法利落些,莫吓坏妇孺。”
“得令!” 林小冉麻溜地开始指挥空间搬运,“泡泡!上裹尸布…啊不,上结实麻绳!再弄桶红漆!咱给黑风坳的歪脖子树,添点‘祥瑞红’!”
夜色更深。林家后院苗圃的草苫被重新盖好,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只有空气中残留的一丝若有若无的芥末和辣椒混合的呛人气息,以及远处黑风坳方向,那两具在寒风中微微晃荡、被月光勾勒出狰狞轮廓的“警示牌”,无声诉说着这一夜淬火的杀机。
林小冉搓了搓冻得发红的手,哈出一口白气,望向苗床的目光灼灼发亮:
“金皇后啊金皇后,姑奶奶用倭寇血给你浇了第一道肥,你可争点气,给咱蹿出个金灿灿的未来!”
【小的最近营养不良,严重需要补充维生素小星星和维生素催更,求各位大大不吝赏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