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安夜的江城飘着细雪,急诊楼天台被ECMO管道围成巨大的爱心,透明管道里流动着淡蓝色的荧光液体,像极了言陌琛眼中的银河。
欧囡穿着言陌琛的白大褂,袖口露出半截银戒,戒面的手术刀与听诊器在雪光下闪着微光。
“喜欢吗?”言陌琛从身后环住她的腰,下巴抵着她发顶,“用的是模拟血液,荧光剂调了三个小时,比手术室的无影灯更柔和。”
欧囡点头,指尖抚过管道上的标签:“左心耳、右心室……学长把心脏结构都摆出来了。”
“因为我的心,”他轻声说,“早就被你解剖得清清楚楚。”
餐桌中央摆着用手术镊折的玫瑰花束,每片花瓣都刻着日期——他们相遇的每一天。
林小夏躲在楼梯间拍照,闪光灯亮起时,言陌琛忽然轻笑:“记得把我拍得比心脏模型帅些。”
晚餐进行到一半,急诊警报突然响起:“23床患者心脏骤停,需立即抢救!”
言陌琛的手顿在切牛排的刀叉上,与欧囡对视的瞬间,两人同时起身冲向楼梯。
抢救室里,心电监护仪显示首线,患者家属跪地痛哭。
言陌琛接过除颤仪时,欧囡己经备好肾上腺素:“200J除颤,我来推药!”
电流通过患者身体的瞬间,欧囡注意到言陌琛的右手始终护在她身前,防止她被仪器碰撞。
当患者恢复窦性心律时,他的白大褂己经被汗水浸透,后背的“言陌琛”字样模糊成深灰的影。
“去换衣服,别着凉。”言陌琛在更衣室门口停下,声音带着疲惫的温柔,“我在值班室等你。”
值班室的暖气开得很足,言陌琛靠在更衣柜前闭目养神,白大褂搭在椅背上,露出里面的深灰毛衣。
欧囡进门时,他忽然睁眼,目光扫过她潮湿的发梢:“过来。”
他的手掌覆上她的后颈,温度比恒温箱更高。
欧囡想起解剖课上他教她持握止血钳的场景,此刻的触感却比任何器械都更温热。
言陌琛的拇指着她锁骨链,声音低哑:“今天的求婚,还没完成最后一步。”
“什么?”
作为回答,他低头吻住她的唇。
这个吻带着手术室的紧迫,却又有天台晚餐的温柔,他的指尖解开她护士服的纽扣,动作比缝合血管更缓慢而坚定。
欧囡听见自己的心跳声,比监护仪的警报更剧烈,却在言陌琛的触碰中渐渐化作温柔的共振。
更衣柜的镜子映出两人交叠的身影,言陌琛的白大褂落在地上,像一片柔软的云。
欧囡的指尖划过他腕间的疤痕,感受到他身体的战栗,忽然明白,有些亲密不需要言语,就像手术刀与止血钳的配合,早己刻进生命的纹路。
“冷吗?”言陌琛的声音混着呼吸的热气,欧囡摇头,却在他抱起她时轻轻颤抖。
值班室的灯光调得很暗,只余下应急灯的微光,在他眼尾泪痣上投出细小的光斑。
事后,欧囡躺在他怀里,听着他的心跳声逐渐平稳。
言陌琛的手指在她背上画着心脏结构,轻声说:“以后每个平安夜,我们都这样度过——先救人,再救彼此。”
欧囡轻笑,指尖抚过他胸前的皮肤:“如果有一天我怀孕了,你会紧张吗?”
“不会。”言陌琛低头看她,眼神认真,“我会用最精密的仪器监测,确保你和宝宝的安全,就像监测ECMO参数一样。”
这句话让欧囡失笑,却在心底埋下颗小小的种子。
她想起论坛上的热帖:“言医生值班室神秘热源,疑似与欧护士共享体温”,忽然觉得,有些秘密不必现在揭晓,就像未拆封的手术器械,终将在最恰当的时刻,绽放出最温暖的光。
雪越下越大,言陌琛起身关窗,欧囡看见他白大褂口袋露出的巧克力包装——是她今早塞的草莓味,包装纸上画着两个牵手的小人,旁边写着“平安夜快乐”。
“冷的话,”言陌琛转身时,眼中有细碎的光,“我们可以再共享一次体温,用最标准的无菌操作。”
欧囡笑着伸手勾住他的脖子,窗外的雪光映在他眼底,比任何手术灯都更明亮。
她忽然明白,所谓爱情,不过是两个白大褂下的灵魂,在生死场中相遇,用手术刀刻下温柔,用听诊器倾听心跳,最终在时光的手术台上,缝合成最完美的生命共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