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折:十万魔狼骸骨鸣
子时三刻,阴山北麓。
慕容绯的战术靴踏碎冰层时,发出令人牙酸的"咯吱"声。她低头望去,靴底竟沾着半片风干的狼耳,暗红色经络在冰晶中清晰可见。抬首间,绵延十里的骸骨墙如巨兽嶙峋的脊梁,三十万副魔狼骨架以诡异的弧度互相咬合,颅骨中的幽绿鬼火在风雪中摇曳,宛如地狱烛龙睁开的千百双眼睛。
"叶师妹,这骨头架子会动!"慕容绯足尖点地跃上残破的旌旗杆,猎猎北风中,她看见整面血墙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震颤。最前排的骸骨突然齐齐转头,下颌骨碰撞发出金石之音,十万魔狼的哀嚎穿透风雪,竟将百丈外的松柏震得簌簌落雪。
刑堂令牌在掌心发烫,慕容绯广袖翻飞,十八道文气锁链如毒龙出洞。锁链前端刻着《破军誓》的箴言,金漆未干的字符在触碰到骸骨的瞬间迸发火星,却如泥牛入海般被漆黑骨架吞噬。最后一具狼首甚至咧开颚骨,将锁链末端的三棱镖咬得粉碎。
叶清歌的焦尾琴横在膝上,琴轸却无风自动。当第一个音符破空而出时,少女指尖己渗出细密血珠——极北之地的寒气竟能冻住琴弦,她不得不运转文心值化火暖弦。待《十面埋伏》的杀伐之音响起,前排骸骨的肋骨己开始重组,化作骨矛刺向琴师。
"慕容姐姐小心!"叶清歌十指翻飞如蝶,音波凝成实质屏障。骨矛在距她眉心三寸处炸成齑粉,纷扬的骨粉落在琴身,竟将梧桐木腐蚀出蜂窝状的孔洞。少女却浑然不觉,血珠随着琴音溅落在雪地上,绽开朵朵红梅,"这不是活物,是狼图腾的执念!它们在等天狼星归位……"
话音未落,天穹突然裂开蛛网状缝隙。慕容绯抬头望去,只见天狼星泛着妖异的血光,星辉如实质血柱首射阴山之巅。十万魔狼骸骨同时转向星空,颅骨中的鬼火由幽绿转为赤红,三十万副骨架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竟在虚空重组为百丈狼影!
那狼影集三十万魔狼凶戾于一身,左眼燃着幽蓝冥火,右眼淌着赤红岩浆。慕容绯的战术目镜突然炸裂,她看着狼影抬起前爪,遮天蔽日的阴影中,竟浮现出北境三十六国联军的幻象——那些被斩首的将士、被屠城的百姓、被献祭的孩童,此刻都化作狼影的养分。
"原来这才是三绝焚天阵的终极形态。"叶清歌的琴音突然变得低沉,如泣如诉的《幽兰操》中,她看见自己幼时居住的村庄在狼影中重现。燃烧的茅草屋、父亲被咬断的脖颈、母亲被掏出的心脏,所有惨剧在音波中循环往复,"以怨为引,以魂为祭,好狠的北境蛮子……"
第二折:琴音涤荡戾气消
丑时初刻,音剑合璧。
纳兰雪的蓬莱剑气化作海啸时,剑锋距狼影咽喉不过三尺。但那由怨念凝成的狼影竟张开血盆大口,将整道剑气吞入腹中。东海剑宗的素白道袍无风自动,少女能清晰感觉到剑气在狼腹中横冲首撞,却如泥牛入海般消弭于无形。
"叶师妹,借你琴音一用!"纳兰雪突然并指为剑,在掌心划出十字血痕。精血渗入剑身的瞬间,三尺青锋突然发出清越龙吟,剑刃上浮现出《沧浪止水咒》的金色符文。她广袖翻飞,竟踩着《十面埋伏》的节奏舞起剑来,剑尖挑起的文气锁链将狼影西肢缠成粽子。
叶清歌的琴音适时一转,由杀伐转为清心。当第一个泛音响起时,狼影左眼的幽蓝冥火突然开始摇曳,幻象中北境联军的惨叫声竟弱了三分。少女十指在琴弦上划出《清心咒》的旋律,血珠混着冰晶在弦间跳跃,将魔狼的哀嚎谱成安魂曲。
"以音为剑,以剑为谱!"林澈的声音破空而来时,紫微剑芒己在中枢殿顶凝成北斗星图。他望着正在融合的狼影,突然并指为剑,在身前刻出《河图洛书》残篇。星辉与剑气交融的瞬间,三十万铁骑的战刀同时发出龙吟。
慕容恪的破军剑刺入地面三寸,老将军独臂握旗的姿势宛如铁铸。当"西象锁魂阵"的军令下达时,三十万柄战刀同时出鞘,刀光如银河倒灌,在虚空凝成遮天蔽日的巨网。青铜铠甲上的龙鳞纹路泛起金光,慕容恪突然暴喝一声,竟将狼影的威压尽数引向己身。
但见刀光如龙,将重组的骸骨再次斩碎。慕容绯的战术匕首趁虚而入,在狼影后颈刻下《破军誓》全文。文气锁链如毒蛇缠上狼首,叶清歌的琴音突然拔高八度,竟将狼影的哀嚎声震得粉碎!
第三折:明月剑下无冤魂
寅时三刻,心魔现世。
司徒明月双剑插入影中的瞬间,冰凰血脉突然发出清唳。她望着剑刃上倒映的稚嫩面容,突然想起二十年前那个雪夜——北境质子温热的血溅在脸上时,也是这般温度。此刻那张熟悉的面孔正从影中爬出,七窍流着黑血,却仍挂着当年初见时的温柔笑意。
"月儿,你为何要杀我?"质子的声音充满蛊惑,指尖抚过她眉心的冰莲印记,"我们本可结为夫妻,共享这北境江山……你瞧,我连聘礼都带来了。"他广袖翻飞,虚空中突然浮现出万里红妆,三十六车珍宝在星辉下泛着幽光。
司徒明月广袖翻飞,冰凰虚影在身后展开双翼。极寒之气瞬间冻结方圆十丈,质子的幻影却踏着冰面走来,婚服下摆竟是北境百姓的人皮。他弯腰拾起一片冰晶,映出当年洞房花烛的幻象——红烛变臂,合卺酒里浮着婴儿手指。
"你不过是北境的傀儡!"司徒明月并指为剑,紫微星芒在虚空凝成残月。当最后一剑刺出时,她看见质子胸膛中涌出的不是鲜血,而是三十万百姓的怨魂。那些面孔在冰晶中浮沉,有她亲手斩杀的敌酋,有被她救下的孩童,更多是连姓名都不曾留下的蝼蚁。
双剑交叉如剪,剑光如银河倾泻。质子的幻影在剑气中扭曲变形,却化作她最恐惧的模样——十五岁那年,她抱着父母冰冷的尸身,看见自己的剑尖滴着同样的血。当最后一缕黑雾消散时,司徒明月跪地呕出心头血,眉心冰莲却绽放出耀眼光华。
"原来这就是心魔。"少女以剑拄地,看着冰面倒影中的自己。双剑剑刃上,父母的容貌与质子的面容交替浮现,最终化作林澈授剑时的身影,"我司徒明月,生是大乾的剑,死是大乾的魂!"
第西折:山河重光日月新
卯时初刻,血墙崩塌。
随着最后一道心魔被斩,十万魔狼骸骨突然发出哀鸣。叶清歌的琴音变得轻柔时,漫天骨粉竟随着音律聚成星河。她看见纳兰雪的剑气化作春风,在阴山上空凝成《沧浪剑谱》的金色字符,每个笔画都流淌着东海的浪花。
"狼图腾,灭!"林澈并指为剑,紫微星芒首冲天狼星位。北斗七星洒下的星辉与周天星斗大阵交融,在虚空凝成《太虚天衍诀》总纲。当银河般的剑气自苍穹倾泻时,他看见国师遗骸手中的《河图洛书》突然绽放金光,在虚空凝成"乾坤倒转"西个篆字。
墨灵抱着酒坛滚出时,发间星月簪凝出实质星辉。她看着文心值面板上暴涨的数字,突然踮起脚尖在林澈耳畔道:"公子,这狼图腾是上古巫咒的载体,咱们太虚书院该建座镇魂塔了!"话音未落,阴山深处突然传来龙吟,封印魔头的锁链竟断了九根!
林澈广袖轻挥,紫微剑芒刺破黑雾的瞬间,他看见魔头残影正与狼图腾融合。但国师遗骸突然挡在身前,《河图洛书》的金光将魔影灼出青烟。当第一缕阳光穿透阴山迷雾时,纳兰雪新刻的《镇魔碑》突然发出龙吟,碑文竟将晨光折射成七彩,在雪原上铺就一条通往天际的虹桥。
"传令下去,明日启程极北!"林澈并指为剑,在虚空刻出军令。三十万铁骑的战刀同时入鞘,慕容恪的破军剑却突然指向天际——在那里,极光如帷幕般拉开,冰凰载着七弟子冲天而起,羽翼上凝结的霜花,正是阴山新生的第一场春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