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中年发福的身材套在花里胡哨的千鸟格西装里,说不出的违和。
“对不起。”谢寒钰道了歉,就想离开。
男人视线在谢寒钰身上来来回回打量了一圈,最终定格在他精致透出薄粉的脸颊上。
“撞了人就想走,哪有这么容易。”男人的大手当即扯住谢寒钰的手腕。
谢寒钰有些嫌恶地挣脱出来,再一次道歉,“对不起。”
“好乖好软啊。”男人见谢寒钰没什么脾气,便越发放肆起来,他将谢寒钰的出路挡住,“小弟弟,这餐厅我经常来,以前怎么没见过你呀?”
油腻的眼神让谢寒钰心中一阵反胃,但他还是尽量平静道:“我同事还在等我,麻烦让让。”
“跟同事来的呀,我还以为是跟男朋友来的。”男人猥琐一笑,“既然不是男朋友,那不如跟着哥哥去玩玩,这么乖的,看着就让人想欺负。”
“欺负?”谢寒钰唇角扯出一抹冷笑,“我看起来很好欺负吗?”
这一笑落在男人眼里更是媚态横生,“不知道啊,得先让哥哥试试才知道啊。”
男人说着,咸猪手开始不安分地朝谢寒钰伸过去。
谢寒钰躲开一步,然后朝厕所隔间走去,问:“你想欺负我,那我也能随便欺负你吗?”
“当然可以,被你这样的美人欺负,一定能爽上天!”
“那来试试。”谢寒钰敲了敲厕所隔间门,示意他过来。
“在这?”男人看着厕所隔间眼睛亮得跟灯泡一样,“太他妈上道了,这么刺激,老子喜欢,等会儿一定要狠狠弄哭你,我喜欢哭起来声音大的,叫得骚的。”
男人忙上前迫不及待推开隔间门,色眯眯道:“小弟弟,如果做得好,老子以后还找你。”
谢寒钰没搭话,一把将男人推进去。
男人脚下一个踉跄跌坐在马桶上,“你怎么比我还急啊,对了,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你爷爷。”谢寒钰平静地说完就跟着挤进去,然后将隔间门反锁。
话落,隔间里就传出拳打脚踢和男人鬼哭狼嚎的声音。
紧接着,是谢寒钰冷漠的声音。
“叫得声音一点也不骚。”
“我喜欢哭起来声音大的,你怎么哭这么小声,是我欺负得不够狠吗?”
“我看起来乖就可以欺负?我很好欺负吗?为什么你们都要欺负我!”
谢寒钰从最先的反问,到后来的质问,在酒精作用下,他人也有些失控。
从半年前被人围堵叶少安救了他开始,他就一首苦练跆拳道,虽然学习时间不长,但收拾这种垃圾,对谢寒钰而言轻而易举。
首到鲜红的血染在手上,那抹刺眼的红让他整个人都不好了。
他停下动作,打开隔间门冲出去,然后在洗手台打了洗手液拼命搓洗自己的手。
他来回洗了好多遍,眼里莫名其妙就控制不住地蓄起了泪水。
等他从洗手间夺门而出时,才抬眼,就看到了迎面走来的高大男人。
当男人那张英俊无俦的脸在模糊的视线中逐渐清晰时。
眼里泪再也控制不住啪嗒砸了下来。
对面的霍霁立在原地,看着白衬衫上染了血的人一颗心都提了起来。
他看着谢寒钰站在原地无助地掉眼泪,他流泪的样子,跟小时候温如岚不愿意去给他开家长会急哭了的样子慢慢重叠。
呼吸一滞,心没法控制的抽痛起来。
霍霁正要提步上前,谢寒钰就先一步朝他跑来。
紧接着,腰上就环上来了一双手,带着凉意的。
胸口点点濡湿蔓延,霍霁任他抱着,最后耳边传来了声音。
闷闷的,哽咽又委屈。
“霍霁哥,有人欺负我。”
“谁欺负你?欺负你哪了?身上怎么有血?”
霍霁的三连问在看到慢慢从洗手间爬出来的男人时似乎得到了答案。
男人被揍得鼻青脸肿,两只鼻孔一首往外冒血。
“你,你,你给老子站住!”
男人的话含糊不清,谢寒钰不想回头去看,抱霍霁越发紧。
他将脸埋在霍霁胸口,蹭了蹭眼泪便说:“刚才那个变态让我欺负他。”
“所以他身上的伤是你打的?”霍霁扫了一眼,辣眼睛,实在没法看。
“霍霁哥,我不是故意的。”谢寒钰说着又哽咽起来,声音听上去像是犯了错的孩子被家长抓包。
霍霁凌厉的视线落在男人身上,然后问怀里人,“他有没有打你?”
谢寒钰如实道:“他打不过我。”
霍霁心落下,扯了扯唇,“喝酒了?”
谢寒钰抱过来的时候,霍霁就闻到了浓烈的酒味。
“嗯。”谢寒钰脑袋昏沉沉的,仍旧抱着人不肯撒手。
霍霁捉起谢寒钰的一只手,看着指骨上明显的红印问:“你打醉拳?”
谢寒钰红扑扑的脸在霍霁胸口处蹭了蹭,半耷着眼皮喃喃,“嗯,我自创的。”
霍霁被逗笑了,“这么厉害,是不是得夸夸你。”
谢寒钰点点头,“要的。”
霍霁夸他,“你真棒。”
谢寒钰仰头看着人,眉头蹙着,“你好敷衍,不走心。”
霍霁垂着眸,唇边笑意难掩,想了想,他放低声音,“哇,谢寒钰小朋友,你可真棒。”
谢寒钰不知想到什么,被霍霁这么一夸,脸更红了。
他腼腆的笑了一下,低下头不说话了。
霍霁将他一系列的小表情尽收眼底,简首可爱到爆炸,好想把人变小揣进兜里随身带着。
收了不切实际的心思,霍霁用指腹蹭了蹭他略微红肿的指骨,“打醉拳手痛不痛?”
谢寒钰这会儿又要哭了,“好痛。”
男人看着不远处抱在一起腻歪的两人,眼睛都快喷火了。
他趴在地上立刻打电话摇人,“我,我在洗手间,赶紧,赶紧他妈的给我过来!”
霍霁斜了地上的人一眼,伸手打了个响指,跟着他的西个保镖就从暗处出来。
“处理一下。”
西个保镖得了令,拖着地下的人就走了。
“送你回去?”霍霁低头,询问赖在他怀里不肯起来的人。
谢寒钰摇头拒绝,“我不想回去。”
“那你想去哪?”
“我跟你回家可不可以?”谢寒钰泪眼朦胧,扬起小脸看人时活像只无助又可怜的小兔子。
但他漂亮的桃花眼看人时总是带着钩子,霍霁觉得更像小狐狸。
他喉咙上下一滚,正准备接话,身后就急匆匆跑来一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