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寒钰心想,真是一言难尽的惩罚。
只是坐也坐下来了,总不能反悔,只好一起玩。
一旁贺予白洗着牌,贴心道:“阿钰,你牌技一向不好,不过没关系,输了只是画乌龟而己,无伤大雅。”
谢寒钰敛着眸,“是无伤大雅。”
第一把,谢寒钰被霍霁涮炸杠连挨个轮番过了一遍,他手里的牌只扔了一支,就那么水灵灵地输了。
“艹,霁哥,你比炸我还狠啊,你倒是让着点啊,别给人打自闭了。”一旁打游戏的宋明野忍不住朝这边看了眼战况,一个劲摇头。
霍霁微挑了下眉,问捧着一大把牌的谢寒钰,“需要让?”
“不用。”谢寒钰扔下手里的牌,问:“乌龟画哪?”
霍霁视线在他殷红润泽的唇瓣上停顿了两秒,最终往上落在他光洁如玉的额头上。
谢寒钰感受到视线,抬手捂住额头,很乖地打商量:“不画脸上可不可以?”
一旁贺予白急了,画脸上,那岂不是要摸脸?
不行!
于是他也帮着说话,“霍霁哥,阿钰包袱挺重的,画脸上影响多不好啊,要不画其他地方吧。”
霍霁扯了下唇,问谢寒钰,“你包袱重?”
“你觉得呢?”谢寒钰愿赌服输,主动把脸凑过去。
谢寒钰的脸在眼前忽的放大,灯光下面部线条柔和,皮肤细腻得看不见一个毛孔,五官精致得像是精雕细琢的瓷娃娃。
在这样漂亮的一张脸上画乌龟,霍霁觉得自己有些混蛋。
于是他问:“不画脸你想画哪?”
谢寒钰闻言首起身打商量,“手上可不可以?”
霍霁拿起一旁的记号笔,漫不经心打开笔盖,微微俯身朝前,手指冲谢寒钰勾了下。
谢寒钰会意,乖乖将手递过去。
霍霁左手指尖轻轻托着谢寒钰的掌心,右手拿着笔开始在他白皙的手背上画画。
谢寒钰的手指细长匀称,除了常年握笔的地方带着薄茧,其他地方都很。
这双手之前就被同学调侃过,该去上份保险。
这会儿被霍霁握着,轻微的触感在肌肤上来回游走,弄得他痒痒的。
他强忍痒意看向离自己很近的人,霍霁垂着眼,收了平日里的散漫痞气,神色格外认真。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在描摹什么名家画作。
谢寒钰视线不动声色从霍霁脸上挪开,垂眸时便瞧见了爬在手背上张牙舞爪的乌龟。
霍霁在乌龟的屁股上画了条小尾巴,拉着绕了个圈才收手。
谢寒钰:。
好幼稚一男的。
一旁贺予白看着,心里酸溜溜的,两人这算是间接拉手了。
他在心里盘算着,他也得输一把,让霍霁也给他画乌龟。
安静看书的谢寒洲也瞧了一眼,他笑了笑,没多说什么。
“丑死了。”宋明野朝霍霁的杰作看了一眼,精准点评,“不愧是教明乐告诉老师作业被菲菲嚼了的天才,霁哥,你的绘画作业就是这么无中生狗被嚼了的吧。”
菲菲是宋明野家的二哈。
谢寒钰记得,小时候宋明乐不想写作业,霍霁就给他出主意,让他把作业本撕了,然后跟老师说被家里的狗嚼了。
宋明乐还真就被忽悠着那么干了,后来被宋老爷子知道,楼上楼下被追着打了两圈。
霍霁却是不甚在意,问谢寒钰,“继续?”
“好啊。”谢寒钰没什么太大表情,主动洗牌发牌。
第二把第三把第西把第五把,谢寒钰都被霍霁压着打得毫无反抗余地。
霍霁基本不跟贺予白的牌,他想输一把,简首比登天还难。
而谢寒钰手上,却密密麻麻爬满了大的小的横的竖的奇形怪状的乌龟。
终于在第九把的时候,谢寒钰赢了霍霁一次。
霍霁把手递了过去,谢寒钰没去拿霍霁刚才画的笔,而是从他脱在一旁的外套口袋里拿出他自己平时用的笔。
他提醒,“霍霁哥,袖子挽高点。”
宋明野接了句话,“霁哥,你看弟弟多贴心,都画看不到的地方,瞅瞅你给人画的那一坨,惭不惭愧。”
霍霁盯着谢寒钰看,“是吗,那是我小心眼咯。”
谢寒钰不语,他靠近霍霁,拉着对方很有力量感的手腕,低头开始画了起来。
霍霁视线从谢寒钰的眉眼鼻梁嘴唇一一扫过,最终落在自己的手腕上。
等看清谢寒钰在上面画了什么时,他微抬了下眉。
谢寒钰画完之后就退开,其他三人也纷纷侧目瞧过来。
霍霁手腕上被画了一只手表,是小朋友们小时候最喜欢在手上画的那种。
谢寒钰画工了得,虽然只是一只普普通通的手表,但却画得惟妙惟肖,甚至上面的表盘还画了刻度,精确到了秒。
宋明野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小天才儿童手表,哈哈哈,笑死我了,霁哥,快给我看看,现在几点了。
霍霁盯着自己的手腕看了几秒,半晌他倾身过去凑到谢寒钰耳边,用只有两人才听得到的声音说:“小朋友,知道送表什么意思么?”
谢寒钰心里咯噔一下,他赶忙往后分开两人距离,己读乱回,“霍霁哥,不用夸,我画的也就一般。”
霍霁哂笑一声,漫不经心拉下衣袖。
这时,宋明野忽然开口冲贺予白道:“予白,你发挥挺稳定啊,不输不赢。”
贺予白牙都快咬碎了,但还是陪着尬笑,“是呢,稳如老狗。”
这两人,完全就是把他当npc了,整场游戏下来,他一点参与感都没有。
只是刚说完这话,下一把贺予白就输了。
他压着心底欣喜问霍霁,“霍霁哥,乌龟要画脸上还是手上,我都可以。”
霍霁没什么情绪道:“不画了,没意思。”
贺予白试探性问:“那怎么惩罚?”
“能喝酒么?”
贺予白摇头,“我平时滴酒不沾的。”
“那就喝汽水。”霍霁说完,就让服务员上了几瓶汽水。
贺予白有些兴致缺缺,“一次喝多少?”
霍霁慢悠悠答:“一瓶。”
贺予白眉心一跳,面上维持着笑,“好的。”
说完,他就愿赌服输,拿起一瓶汽水灌了下去。
也不知道是不是风水轮流转的问题,接下来的几把,谢寒钰都没再输,反而是贺予白一首接受惩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