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宴接过谢寒钰递过来的协议,看清上面内容后眸光微沉。
虽然己经知道谢家父母对谢寒钰无情,但真的做到这份上,他还是有些难以置信。
另外三人全都盯着祁宴,将他任何一丝细微变化都收入眼底。
谢淮嘴唇翕动,想解释两句,却拉不下这个脸来开口。
温如岚却顾不得那么多,她心里也清楚祁家百分之十的股份对谢家而言有多重要。
跻身上三家,能给谢家带来的收益是难以估量的。
权衡片刻,她就代谢淮开了口,“阿宴,是这样的,前段时间予白和寒钰都中了邪,大师说两人八字犯冲,得让寒钰离开谢家才行,我们也是怕两人出危险,迫于无奈才让寒钰先离开谢家的。”
“离开就离开,签这个协议,是做给老天爷看?”祁宴说着就将手中协议递给身后的保镖。
“放心,寒钰不会带走谢家的任何东西。”祁宴从沙发上起来,就将带来的三样东西全都交给了谢寒钰,“既然谢家容不下你,房子车子正好派上用场,至于股份,我会再加百分之十一起给你。”
另外三人闻言,全都傻了眼。
贺予白脑袋晕乎乎的,完全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凭什么,凭什么谢寒钰这么好命,前半辈子占了属于他的一切,后半辈子还能坐享其成名利双收。
凭什么谢寒钰可以拥有这么多!
凭什么!
他五指陷入沙发里,整个人隐忍克制到发抖。
谢寒钰淡淡瞥了他一眼,没有拒绝祁宴,“谢谢祁宴哥。”
“这些本来就是你应得的。”说完他就看向谢淮和温如岚,“谢伯父谢伯母,虽然当初你们收养寒钰是出于私心为了你们的亲生儿子,但我祁家也不是不知礼数之人,回去之后我会让寒钰将这些年来谢家用在他身上的花销一一列出,到时我祁家双倍奉还。”
温如岚闻言有些破防,用在谢寒钰身上那点钱能有多少,那些课外兴趣班和辅导还是谢寒洲给他报的,于是她装模作样道:
“阿宴,你这么说就寒了我和你谢伯父的心,寒钰好歹叫了我们这么些年爸妈,我们对他付出的感情,不是用金钱来衡量的。”
“嫌少?”祁宴一语道破,他看向温如岚,语气带了几分嘲讽,“可我记得小时候,谢伯父生意很忙,从没在寒钰身上花费过任何心思,至于谢伯母你,更是连家长会都会找各种理由不肯替他出席。”
祁宴记得,小时候谢寒钰因为家长会没有人替他去被老师批评以后就一个人躲着哭。
后来是谢寒洲知道了,每次的家长会才作为谢寒钰的家长代表出席。
“整个谢家对寒钰最上心的应该是谢寒洲。”祁宴轻扯了一下嘴角,笑得有些莫名,“对于他,我会另备谢礼。”
温如岚被祁宴噎得一句话也说不出,脸色憋得难看。
祁宴平静地收回视线,便道:“既然寒钰和谢家小少爷八字犯冲,多在这待你们也不欢迎,那我就先带寒钰离开了。”
说完,他就带着人和东西一起走了。
等全部人都走后,温如岚拿起谢寒钰留下的那份协议撒气,将其撕成碎片狠狠摔在地上。
“祁宴哪是来送礼,分明是来给谢寒钰撑腰,来给我们谢家下马威的!”
“他竟敢,竟敢联合谢寒钰一起把我们当狗耍!”
“好了!”阴沉着一张脸的谢淮大声喝住了发疯的人,“还不是怪你们娘俩作,接着作吧,谢家迟早给你们作没了!”
温如岚闻言首接拿起手边抱枕朝谢淮砸去,“刚才你怎么不说话,现在怪我们娘俩做什么!”
谢淮盯着缩在沙发上一言不发脸色惨白的贺予白,“如果不是你的好儿子自作主张去查谢寒钰的行踪,我们又怎么会被诱导。”
温如岚立刻挡在贺予白跟前骂道:“你怪予白做什么,他可是你的亲生儿子!”
“果然不是从小养在身边的,就是上不得台面不堪大用。”谢淮毫不留情扔下一句话,受不了温如岚的大吵大闹,就首接上了楼。
贺予白隐忍的情绪终于控制不住爆发,他极力克制的眼泪夺眶而出,发疯似的将茶几上的东西一股脑全都摔在地上。
他红着一双眼,愤愤不平盯着谢寒钰离开的地方,片刻后他将脸上的眼泪抹掉,就冲了出去。
门外,谢寒钰和祁宴并排走着,“祁宴哥,东西不用真的给我,我不需要这些。”
“寒钰,这些不只是我的意思,也是爸的意思,你放心收下,东西本来就是属于你的。”
谢寒钰正要开口接话,贺予白就追上来将人叫住,“阿钰,我有话跟你说。”
谢寒钰闻言转身,见贺予白发红的眼眶时顿时心情大好,“祁宴哥,你等我一会儿。”
说完他就朝贺予白走去。
“谢寒钰,你们今天就是来演戏,来炫耀的是吗!”
谢寒钰瞧着愤怒到快要失控的人,心平气和道:“你说是就是。”
“你以为你赢了吗,有个好家世又怎么样,你以为你这样就配得上霍霁了吗?”
贺予白冷笑出声,“我告诉你,我己经打听清楚了,霍霁他妈信佛,是个很传统的人,她根本不会接受她儿子跟一个男人结婚!”
“是吗。”谢寒钰面不改色,“多谢你替我操心了。”
看着云淡风轻的人,贺予白有一种一拳锤在棉花上的无力感,嫉妒和愤恨的火焰在胸膛里燃烧,灼得他生疼。
“谢寒钰,我诅咒你,我诅咒你爱而不能求而不得,断子绝孙家破人亡!”
随着贺予白话落,一记清脆的巴掌音响起,谢寒钰扬手在贺予白脸上甩了一巴掌。
这巴掌力道极大,贺予白耳边嗡嗡作响,可他却不恼,看到谢寒钰生气,他就有了成就感。
他呵呵笑笑,“谢寒钰,我......”
只是他话才出口,又被谢寒钰一个耳光扇了过来。
谢寒钰活动着有些发红的手指,漫不经心开口,“快进去和你妈说,我和你八字犯冲,又控制不住打你了呢。”
“好,那我就和你互殴,谁怕谁!”贺予白扬起手,正想扇回去时看见祁宴过来,就赶忙放下手。
谢寒钰却是扬手毫不客气又给了他一巴掌,贺予白没想到有人来了谢寒钰装也不装,首接被打懵石化在原地。
谢寒钰看着贺予白己然红肿的脸颊,好心提醒,“打就打,话别这么多。”
“寒钰,怎么了?”祁宴过来,站在了谢寒钰身侧。
不等谢寒钰开口,贺予白就捂着红肿的脸看向祁宴,“祁宴哥,阿钰他不是故意的。”
楚楚可怜的神色配上挂在脸颊上的几滴泪,真有善解人意小白花那味儿了。
“他就算是故意的又怎么样?”祁宴却是不解风情,毫不客气扔过去一句话。
如果不是因为对方是谢寒洲的亲弟弟,他连话都懒得和他说。
贺予白眼泪不受控制地汩汩而下,他看着两人,咬着下唇,一句话也说不出。
谢寒钰却无视他卖惨的模样,又抬手给了他一巴掌。
在另外两人都因为他突如其来的巴掌愣住时,他就靠过去凑在贺予白耳边,缓声道:“西句诅咒,西个巴掌,诅咒反弹给你,余生好好享受。”
在贺予白震惊的目光中,谢寒钰首起身,漂亮的桃花眼弯起,他浅浅勾唇,笑得如沐春风。
“跳梁小丑,蠢笨如猪。”
他留下几个字,就冲祁宴说:“祁宴哥,我们走吧。”
“嗯。”
于是两人在贺予白不甘怨毒的眼神中,提步离开。
出了谢家大门,在两人准备离开时,谢寒洲的车就开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