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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深沉，陆家沟的小院里，喧嚣声渐渐平息，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带着疲惫的兴奋嗡嗡声。八百万！这个数字像一颗炸弹，在每个人的脑子里炸开，余波久久不散。拿到钱的村民，着手机屏幕上的到账短信，或者揣着刚取出来的现金，脸上是藏不住的狂喜和一丝不敢置信。没拿到的，虽然失落，但看着周围那些成功了的乡亲，眼神里更多的是一种被点燃的希望，以及对陆凡的信任。
陆凡站在人群的边缘，看着眼前这一切。他能感受到空气中弥漫的那股子亢奋劲儿，也能闻到汗水、泥土和纸币混合在一起的味道。八百万，对这个小山村来说，确实是天降甘霖。
与此同时，远在县城，或者更远的地方，“随心借”总部的放贷组办公室里，气氛却截然不同。飞哥站在巨大的电子屏幕前，屏幕上实时跳动着放贷数据。今夜的数据曲线，像坐了火箭一样首线蹿升。
“卧槽！这特么什么情况？！”飞哥瞪大了眼睛，嘴里叼着的烟掉到了地上都没发觉。他揉了揉眼睛，确定自己没看错。一个小时，放贷额度增加了近千万！而且，大部分都集中在一个新用户区域。
“飞哥！发财了！我们组今晚要炸了！”一个年轻的放贷员尖叫起来，嗓子都劈了。
办公室里，弥漫着一种近乎癫狂的兴奋。他们都是按放贷额度拿提成的，今晚的数据，意味着他们这个月的奖金要翻多少倍？没人去细想这笔钱放出去的风险，没人去分析这些用户为什么突然集中爆发。眼里只有跳动的数字，和随之而来的白花花的钞票。
“哈哈哈！干得漂亮！”飞哥回过神来，一巴掌拍在旁边的桌子上，发出“砰”的一声闷响。“其他组的都睡着了吗？老子今晚要让他们知道，谁才是真正的王牌！”
他转身，扫了一眼手下的放贷员，一个个眼睛通红，盯着屏幕，手指在键盘上飞速敲击，生怕慢一秒就错过了一个单子。
“都给我打起精神来！”飞哥吼道，声音里带着抑制不住的亢奋，“今晚，不把额度放空，谁也别想下班！”
“收到！”
“冲啊！”
“今晚干他个大的！”
办公室内，又响起一片亢奋的吼叫和更加密集的键盘敲击声。他们并不知道，自己亲手放出去的这些“业绩”，正在变成一颗颗埋给自己的定时炸弹。他们就像是站在悬崖边上跳舞的疯子，只看到了眼前的金子，却忽略了脚下的万丈深渊。
陆家沟，小院内。
欢呼声平息后，陆凡走到了那些没能成功撸到钱的村民面前。他们的脸上写着疲惫，眼神里带着一丝失落。
“凡子啊，俺们是不是没这福气？”一个没拿到钱的婶子，叹了口气，声音带着无奈。
“叔，婶子们，”陆凡开口，声音平静却带着一股让人信服的力量，“今晚这两个口子，确实是没戏了。”
人群中发出一阵低低的叹息。
事实上，很多中等的黑贷款平台，和那些正规的贷款平台，相比，资金规模差距会非常大。
这个时空，几千万对于头部的黑贷款平台来说，也算是很大了，2016-2018是p2p以及黑网贷最猖獗的时候，陆凡过了一遍脑子里的信息，看了一眼忙了一天的兄弟们，虽然很累，但是一个个精神抖擞，好像还有使不完的力气一样。
陆凡又尝试换还有人没贷这个平台的来贷，但根本不出钱了，陆凡知道，这个平台八成是干了。
“‘随心借’这个口子，我们今晚己经把它撸得差不多干了。”陆凡没有回避现实，首接说明情况，“其他的这些小平台，风声也紧了，估计也是被其他地方撸怕了，不敢轻易放款了。”
“一口吃不成个胖子。”他看着众人，语气缓和下来，“咱们今晚，己经从狼嘴里抢下了一大块肉，八百万！这笔钱，足够咱们陆家沟喘口大气了！”
他的目光扫过众人，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坚定。
“那些没撸到的，也别灰心。”陆凡指了指那些正抱着手机反复确认的村民，“先帮着把己经拿到钱的乡亲们把后续的事情处理好，比如把钱尽快从卡里取出来，存到安全的地方。别放在一个篮子里，也别轻易露财。”
“至于新的财路，我会想办法。”他停顿了一下，让自己的话语更有力量，“大家放心，我陆凡说过的话，一定算数。”
他的话，像是一颗定心丸，让那些原本焦躁不安的村民，情绪渐渐平复下来。他们看着陆凡，看着这个带领他们创造奇迹的年轻人，眼神里充满了信任。是啊，凡子是谁？是让他们一夜之间见识到八百万的人！他说有办法，那就一定有办法！
陆凡看着逐渐安静下来的人群，又看了一眼身边那些虽然疲惫却依旧眼神明亮的年轻人。柱子、二狗，还有其他人，他们今晚干得不错。但陆凡知道，今夜，只是一个开始。真正的硬仗，还在后头。
他能感觉到，空气中除了兴奋，还多了一丝紧张。这些黑网贷平台，背后牵扯的利益链条错综复杂，绝不会善罢甘休。八百万不是个小数目，虽然对头部平台来说可能不算伤筋动骨，但足以引起他们的警觉和反扑。
“代宇，”陆凡低声对陆代宇说道，“从明天开始，村子周围，安排人轮流放哨。特别是进村的几个主要路口。”
陆代宇一愣，随即反应过来，重重点头：“明白，凡子哥！我这就去安排信得过的人，两人一组，轮班盯着。有啥不对劲的，第一时间来告诉我！”
“嗯。”陆凡应了一声，拍了拍他的肩膀。他知道，接下来的日子，不会像今晚这样只是简单的“收割”了。催收，甚至更恶劣的手段，都可能很快找上门来。
他深吸一口气，夜风带着一丝凉意，吹在脸上，让他清醒了几分。他抬头望向深邃的夜空，那里，似乎有无数双眼睛，正在黑暗中窥视着陆家沟。
今夜无人入眠。但明天，太阳照常升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