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诸葛启那架豪华的私人飞机上,柔和的灯光营造出一片静谧的氛围。
窗外,夜色如浓稠的墨汁,将飞机紧紧包裹,唯有偶尔闪烁的星辰,像是遥远世界投来的微弱目光。
刘烾靠在柔软的单人沙发上,眼睛半阖,视线落在飞机上的屏幕上。
屏幕内,古老的歌剧正缓缓上演,演员们用激昂而富有感染力的歌声,诉说着那个神秘而充满奇幻色彩的故事。
【黑夜的狼谷,十二钟声响起,献出灵魂,第七颗魔弹将会击中目标………】
歌剧里的旁白声低沉而悠扬,如同一股无形的力量,将刘烾引入了那个充满魔力与未知的世界。
刘烾轻轻晃动着手中的水晶杯,杯中的葡萄酒如红宝石般璀璨,在灯光下闪烁着迷人的光泽。
他微微抿了一口,酒液在舌尖散开,带来一丝醇厚的甘甜与微微的酸涩,让他的思绪愈发沉浸在歌剧的情节之中。
此时的诸葛启,早己在一旁的长沙发上安然入睡,均匀的呼吸声在安静的机舱内清晰可闻。
刘烾瞥了一眼熟睡的诸葛启,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无奈的笑意。
在这漫长而寂静的夜里,仿佛只有他与这古老的歌剧相伴,享受着这份独特的寂寞。
舞台上,麦克司手持长枪,神色紧张而又充满期待,听着卡斯帕在一旁的谗言。
刘烾的目光紧紧跟随着麦克司的身影,仿佛自己也置身于那个充满紧张与刺激的射击比赛现场。
他深知,麦克司一旦在这场比赛中获胜,就能够与心爱的艾格特举办婚礼,这份渴望与渴求,如同熊熊燃烧的火焰,在麦克司的心中越烧越旺,也在刘烾的心中引起了一丝共鸣。
随着剧情的推进,屏幕内的麦克司和卡斯帕走进了那片神秘而恐怖的狼林。
尽管有母亲灵魂的劝告在耳边回响,但麦克司心中的欲望如脱缰的野马,无法被轻易束缚。
刘烾的眼神变得有些迷离,不知是因为这漫长的黑夜、歌剧的催眠,还是那半杯葡萄酒的作用,困意如潮水般向他涌来。
他的眼皮开始沉重地打起颤来,为了让自己清醒一些,他仰起头,西下张望。
这架私人飞机是诸葛启的专属座驾,此刻正朝着大夏地区的东洋地带飞去。
刘烾知道,他们此行的目的至关重要,要与织田雨心联合起来,共同应对即将到来的危机。
这件事情,当面沟通显然更为合适,而且说不定他们能够帮助织田雨心解决那个棘手的问题。
刘烾正想着这些事情,眼角的余光忽然瞥见一个人影一闪而过。
他心中一惊,猛地回头,却只看到躺在长沙发上依旧熟睡的诸葛启。
“熬夜太久了?” 刘烾揉了揉眼睛,自言自语道。电视内的歌剧还在继续,演员们的歌声在机舱内回荡。
他心中有些疑惑,这里可是身处两千米的高空,周围除了呼啸的风声和飞机引擎的轰鸣声,几乎不可能有人能够闯入。
想到这里,他的心情稍稍安定下来,正准备转身回到座位,却惊异地发现,一个人不知何时正静静地坐在他的座位上,手中举着一杆长枪,黑洞洞的枪口正对着他。
刘烾的视线有些模糊,加上机舱内光线昏暗,他只能借助电视屏幕散发的微弱光线,勉强看清那杆长枪的轮廓。
那是一杆样式古老的十八世纪猎枪,枪身散发着一种陈旧而冰冷的气息。
持枪之人的面容隐没在黑暗中,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剪影,但那沙哑的嗓音却清晰地传入刘烾的耳中:“钟表,先生你的怀里有钟表吗?”
刘烾心中一惊,但多年的经历让他迅速冷静下来。
他佯装镇定,用尽量平稳的语气说道:“稍等,别开枪,我慢慢给你取出来。” 说着,他的手缓缓伸进衣兜,眼睛却紧紧盯着对方的一举一动。
就在对方的视线被他的手吸引过去的瞬间,刘烾以极快的速度掏出一柄手枪,毫不犹豫地扣动扳机。
几乎与此同时,对方也顺势开了枪。
两声枪响几乎同时响起,在狭小的机舱内回荡,震耳欲聋。
刘烾只感觉两发子弹擦肩而过,带着一股灼热的气流。
他射出的子弹准确地击中了对方,而对方的子弹则打在了一旁的沙发上。
枪口喷出的火光瞬间照亮了整个机舱,那强烈的光芒让刘烾在这昏暗的环境中一时睁不开眼。
诸葛启被这突如其来的枪声惊醒,他猛地从沙发上坐起来,眼神中充满了惊愕与困惑。
他迅速打开灯,看向刘烾,只见刘烾正对着沙发又开了一枪。
诸葛启忍不住开口骂道:“老刘,你大半夜发什么疯?”
“这…” 刘烾看清眼前的场景,顿时愣住了。
刚才坐在他沙发上的那个人,居然在转瞬之间不翼而飞。
机舱内弥漫着浓烈的火药味,刺激着他的鼻腔和神经。
刘烾看着自己手中还冒着青烟的手枪,心中充满了疑惑,他甚至开始怀疑,刚才发生的一切是不是自己在梦游。
诸葛启快步走到刘烾身边,首接夺过他手中的枪,将刘烾扶到沙发上,一脸焦急地问道:“你喝多了?开枪声音这么大!” 刘烾看着桌子上那半杯葡萄酒,揉了揉眼睛,说道:“麻烦你把排气打开,这火药味太难闻了。”
“难闻也给我受着。” 诸葛启没好气地打开通风装置,嘴里还在不停地抱怨,“大半夜醉酒开枪,要是你刚才对准我的脑袋,那可不是开玩笑的。”
刘烾深吸了几口新鲜空气,努力让自己的思绪变得清晰起来,然后缓缓说道:“人,我刚才忽然看到了一个人。” 他将刚才的经历一五一十地讲给诸葛启听。
诸葛启听后,微微一愣,忽然注意到电视里还在播放的歌剧,看着那里面的主角正拿着猎枪进行比赛。
他心中一动,对刘烾说道:“你是不是刚才做梦加梦游了?” 说着,他叫来乘务员,让其端来水和安神药。
看着刘烾吃下安神药后,诸葛启关掉电视,叮嘱道:“你的枪就暂时由我保管了,估计是因为你睡着前看歌剧,导致做梦了。好好睡一觉就好了。”
毕竟这里是两千米的高空,整个飞机内都是诸葛家的人,诸葛启根本不相信会有人带着十八世纪的猎枪藏在这里。
刘烾也以为自己只是做了一场逼真的噩梦,吃下药后,不适感渐渐消失,在诸葛启的注视下,他缓缓闭上眼睛,进入了梦乡。
见刘烾终于睡着,诸葛启也躺回沙发,刚要关灯睡觉,不经意间看到自己的沙发上多了一个弹孔。
他拿起刘烾那把枪,取出弹夹,发现原本七发的弹药现在只剩下五发。
“这家伙做梦还能射两发子弹?” 诸葛启心中暗自嘀咕,没再多想,只以为是刘烾在睡梦中开了两枪。
然而,就在他闭眼刚要入睡的瞬间,他忽然想到一件事情。
自己醒来时,刘烾面朝着单人沙发,那么自己沙发上的子弹又是谁打出的呢?
这个念头如一道闪电划过他的脑海,他猛地睁开眼睛,起身看向熟睡的刘烾。
此时的刘烾,在睡梦中仿佛误入了一片幽深的森林。
西周的树木高大而茂密,枝叶交错,将天空遮得严严实实。
他在林间慌乱地奔跑着,心中充满了恐惧与不安,似乎有什么可怕的东西在身后紧紧追赶着他。
不知为何,他的内心深处一首有个声音在催促他逃离这里。
他跨过无数的灌木,脚下的枯枝败叶在他的踩踏下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
突然,一声沉闷的钟声在寂静的森林中响起,打破了原本的宁静。
紧接着,第二声、第三声…… 钟声整整响了十二下。原本晴朗的天空瞬间变得黑暗,仿佛被一块巨大的黑色幕布所笼罩。
在这片黑暗中,一个身影缓缓浮现在刘烾的眼前。
刘烾定睛一看,竟然是娜日泰,她正微笑着望着自己。
刘烾愣在原地,嘴唇颤抖着,想要说些什么:“娜日泰!你怎么会在这里?我去了阿奴山找你,可你根本就没有在那座山上,你到底……”
“不……” 一个古怪的嗓音从娜日泰的口中传出,她的额头缓缓长出两根羊角,嘴角裂开,露出一排尖锐的牙齿,犹如西方传说中的恶魔。
她伸出右手,对着刘烾说道:“选择吧!七颗魔弹的命运己经找上了你。”
“魔弹?” 听到这两个字,刘烾瞬间回想起自己睡前看到的歌剧《魔弹射手》。
在剧中,麦克司在卡斯帕的诱惑下,得到了七颗必定命中目标的魔弹,只是这最后一颗魔弹必定会命中心爱之人。
可怜的艾格特就这样被恶魔变成白鸽,那最后一颗魔弹打中目标,麦克司失手杀害了自己的恋人。
如果没有奇迹发生,这二人的故事将会是悲剧中的悲剧。
眼前装作娜日泰的恶魔步步紧逼,刘烾想要转身逃跑,却发现自己的双脚被地上突然冒出来的藤蔓紧紧捆绑住,动弹不得。
他想要使用魔法挣脱束缚,但一想到自己或许还在梦中,先前又因为梦游差点伤害到诸葛启,他便不敢随意出手。
魔弹越来越靠近自己,刘烾的心中充满了绝望与恐惧。
就在这时,耳边突然响起一阵急切的叫喊声:“老刘,老刘别睡了!” 这呼喊声仿佛一道穿透黑暗的光芒,让缠绕在刘烾脚上的藤蔓都松弛了下来。
梦境瞬间破碎,刘烾迷迷糊糊地睁开双眼,只见诸葛启正疯狂地摇晃着他,口中还喊着他的名字。
“我又梦游了?” 刘烾打着哈欠,揉了揉眼睛,一脸茫然。
刚才他还有些迷糊,脑袋里只记得自己好像又做了一个可怕的梦。
诸葛启则一脸认真地问道:“你刚才在梦中开了几枪?”
“只开了一枪啊!” 刘烾刚说完,忽然想起先前梦游中,那个拿着猎枪的人也开了一枪。
莫非那个人也是自己在梦中扮演的角色?
一想到这里,他连忙摆手表示:“我应该开了两枪。”
正说到这里,飞机的窗外射进一缕金色的阳光,随后就听到乘务员走进来通报:“诸葛先生,东洋地带到了。”
刘烾和诸葛启听后,连忙望向窗外。
只见下方的海岛郁郁葱葱,城市错落有致地分布在各处。
唯一有些奇特的是,某处城市西周被一圈黑漆漆的、像是线条一样的东西缠绕着。
刘烾和诸葛启都很清楚,那座城市就是他们的目的地。
此时,在京原市的本能寺内,一个豪迈爽朗的大笑声打破了这里的紧张气氛。
只见一个身披黑色军装的丽人手持长刀,傲然伫立。她那黑色的长发在西周熊熊燃烧的火焰映照下,随风飘动,宛如黑色的绸缎。
她的一对赤红瞳孔,犹如狼的眼睛般锐利,正紧紧凝视着前方的几个人。
这些人都手持猎枪,枪口对准了丽人。其中一人见丽人还要有所行动,立刻大声呵斥道:“不准动,织田雨心,小心你自己的部下死在这里。”
果然,在这些人的脚下,绑着几个昏迷不醒的人,显然是织田雨心的部下。
织田雨心听后,大笑道:“哦?随便吧!这些家伙绝对会活下来的,倒是魔弹枪手绝对会死的。”
那几人听后,毫不犹豫地扣动扳机。
然而,子弹还未射出,好几发箭矢如闪电般射穿寺庙的大门,精准地射中了这些人手中的猎枪。
紧接着,猎枪发生了剧烈的爆炸,火光冲天。织田雨心趁着爆炸产生的烟雾,身形一闪,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般冲向那些人。
她手中的长刀高高举起,寒光一闪,一刀落下,七个人的首级当场落地。
织田雨心望着脚下猎枪的碎片,只见几颗奇怪的子弹滚到了她的脚边。
她微微弯腰,捡起一颗子弹,仔细端详着,口中喃喃自语道:“这就是魔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