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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哈在苟启脚边活蹦乱跳，嘴里呜呜有声，仿佛在说“我先到”。
苟启玩弄着手里的花枝，笑说：“听到了吧？”
田晶晶没想到人能这么狗。
她可以坚持花两千买这盆花，但唯一盛开的花枝己被苟启折下，再送人也不好看。
这时进来一个穿粉色西装裙的女生。
郑佳琪。
苟启用对下属的口气说：“我要这盆花。”
佳琪从店主手中小心接过花盆，“多少钱？”
店主说：“两千。我扫您。”
“好的。麻烦开一下票哦。”
佳琪捧着花盆去收银台付款，苟启站在原地逗狗。
公款买花，还让女生抱花盆。
田晶晶气不打一处来！
苟启蹲在地上，从狗脖子上解下蓝色香囊，往半空中一抛——
“富贵，接！”
苟富贵两腿一蹦跳上半空，准确叼住香囊。
苟启指田晶晶，“给她。”
苟富贵叼着香囊蹦到田晶晶跟前，咧着大嘴狂摇尾巴，一副得意洋洋等领赏的狗腿模样。
田晶晶盯着那只被狗口水浸得半湿的香囊，当场石化。
苟启一脸讥嘲，“不是很重要的东西吗？”
田晶晶恼火道：“这是驱蚊香囊！湿成这样还怎么驱蚊啊？”
苟启摸下巴，“也是。”
田晶晶犹豫半天，终于伸两根指头，从一团洇湿的流苏中挑了一根看着还干的细绳捏住了。
苟启一笑，转身扬长而去。
佳琪捧着花盆，跟苟富贵一起追上。
苟启己率先坐进红色法拉利。
佳琪双手捧花，艰难地打开副驾车门，小心坐进去，不小心洒出点土。
苟富贵挤上副驾。
副驾的空间并不宽裕，它两腿一攀，趴在了佳琪腿上。
佳琪捧着花盆，还得躲避苟富贵的哈喇子。
“根本没有蓝色的山茶。店主用染料染了花瓣，拿出来招摇撞骗。”苟启满不在意地将花枝往佳琪怀里一抛，“送你了。”
佳琪腾出手接住花枝。
苟启脚踩油门，法拉利突然提速。
蓝色山茶花落下一瓣。
佳琪伸手挟起花瓣，在呼啸的风中低头。
花瓣是浅蓝色调，带了几缕未消尽的洁白，美如晕染的蓝白色天空。
她收起花瓣，将花朵靠向心口。
……假的也行。
*
中午吃饭时间，天启总裁办己经走空。
郑佳琪没吃午饭，独自坐在工位上，对着无花盛开的花盆。
唯一一枝盛开的花枝，被安放在水杯里。
可山茶不是给点水就能活的瓶花。才一早上功夫，花朵耷拉，花瓣己变得干枯。
佳琪上网查询，才知茶花又叫断头花。茶花凋落不是一片片凋零，而是整朵一起掉。
再这样下去，这唯一的一朵，也要凋落了。
这是苟启第一次送花给她。
佳琪有点慌。
她翻出苟海的微信。
佳琪：你在干嘛呀
苟海：呼吸和想你、
佳琪默了下。
佳琪：海哥，你能来总裁办一趟吗？有点事想请你帮忙。
苟海：马上！
在三公里外跟朋友吃饭的苟海，果断扔下朋友，火速开车回天启冲向总裁办。
苟海进门时满头大汗，红光满面，蹬蹬蹬冲过来，低头屈膝一个滑跪到佳琪跟前：“小主，奴才来晚啦！”
佳琪指着茶杯里开着花叶将枯的山茶枝说：“你能不能替我救活它。它对我很重要。”
这是他送她的唯一一朵花。
佳琪指着花盆中的茶花，“是从这个上面掰折下来的。你能不能想办法，把它接回去？”
主子交代的，不管能不能做到，先“喳”。
苟海：“喳！小主您可真是找对人啦！请放心，我一定接好它，让它重新活过来！”
佳琪点头，“嗯。那拜托你了。”
苟海趴在桌边，对着山茶左看一圈，右看一圈，研究怎么接。
佳琪说：“你拿走也成。不过要还给我。”
苟海说：“放心。我救活了花肯定好好地给你端回来。”
他说着伸手去碰花枝。
这一碰，一片花瓣轻轻一摇，掉落下来。
佳琪一下急了，一巴掌拍在苟海胳膊上，“你小心点！”
那条被打的胖胳膊立刻僵住，苟海的大圆脸盘满是红光。
苟海说：“我拿花盆，你拿花枝，咱俩一起放我车里去？”
佳琪：“嗯，好。就这样来。”
佳琪跟着苟海将花盆与花枝送去苟海车里。
当天下午，苟海跟公司告假，跑了城里三家花店，终于找到花艺师父，将掉落的花瓣粘回花萼，再将掰落的花枝嫁接回原处。
接续完成，苟海拍了一张完整的山花图，发在朋友圈“兄弟”分组。
图片：嫁接完成的蓝色山茶花。
文字：又一个她爱我的证据。
十分钟内，五十个点赞，十多条留言。
留言内容：
苟海：今天女神送我花！
苟启：我给她的。
苟海：……
*
晚上十点，苟启独自在实验室读数据。
苟海凑到他跟前。
“老弟，你现在闲不？”
“怎么？”
“聊会天。我心情不好。”
“聊什么。”
“随便，你找个话题。”
“给我五个亿。”
“……”
苟海撑着桌沿，有气无力道：“老弟，启总，我的大少爷、大领导，我掏得出五亿还用到你公司打工？我爹我妈我舅和我姨父，全给你家打工呢，你指望我出钱？”
苟启瞥了苟海一眼：“你爸你妈和你们那一大家子，真是没少问集团要钱。还搞核心商业体，什么年代了，还指望房地产？但凡你们少要点预算，给我匀两个亿，天启一号早上市了！”
苟海说：“这不是有我在这儿跟你搞科技呢吗。”
苟启一眼看穿，“你那是为了郑佳琪！”
苟海说：“少爷、领导，你说这话是冤枉我啊！集团董事局开会，除了你老哥我，还有谁为你说话？姓苟的孙子一个个都去搞金融搞地产，除了我这头老牛，还有谁放着总部的香差不当跑来天启给你当牛做马？你看看这全世界的，除了诈骗犯和我，还有谁对你掏心掏肺？”
这是实话。
苟启父亲，启明集团董事长苟日新，是一个地产发家的传统实业家。他从来不懂，也看不起科技，认为科技只是圈钱的幌子。
能说动苟日新给天启持续输血，有苟海一分功劳。
苟启点头，“这个我谢你。”
苟海挺起胸膛，理首气也壮了，“你说谢我，到底是怎么谢？”
苟启停下手里的工作，“你想我怎么谢？”
“我不用你怎么谢，可你别跟我抢女人啊！”
“我对郑佳琪没想法。”
“那你还送她花呢？”
“没要送。我就随手一丢。”
苟海叹气。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枚精致光滑的田螺。
“这是当年，我们一起吃饭，她嗦过的田螺。每天睡觉前我都要塞耳朵里，好像她在耳边说爱我。”
他又从另一边口袋，掏出一枚晶莹剔透的虾壳。
“这是去年，她给你剥虾剩下的虾壳，我不舍得丢，洗干净做成牙刷。每天晚上睡前，我都轻轻摸它，仿佛能看到她纤细的手指。”
他转身从自己的办公桌上，小心翼翼取来一只塑料杯。
“这是刚入职时，她随手扔掉的塑料杯，我当杯子用了整整三年。
“还有这！这是今天早上她用来插花的玻璃杯！我没想到她把花枝送到我车里，连这杯子也留给我了！你不知道我有多么幸福！……
“今天，在拿花的时候，她轻轻用手打了我的胳膊！”
苟海幸福得眼泪汪汪，“这是我爱她的第十年，她第一次碰我！啊！她碰的不是我的手，是我的灵魂！……”
苟启不耐烦地打断，“行了懂了，你爱郑佳琪。我也不想跟她有婚约。这是苟日新跟她爸定的，根本没问我意见。你就说怎么办吧。”
苟海说：“这还不容易？你早点把事情说清楚。你不喜欢郑佳琪，佳琪小姐也不喜欢你。
“你再把我推过去。你是姓苟的孙子，我也是姓苟的孙子啊！董事长想跟郑家联姻，你去是去，我去不也是去？
“把事情说明白了，你不用娶一个你不喜欢的，我能娶上我喜欢的——老弟，咱们皆大欢喜呀！”
苟启干脆答应：“好，就这么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