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秦淮茹醒来后,第一时间想到的是贾东旭。
她下意识往身边一摸,贾东旭的位置空空如也。
昨晚贾东旭临走前还告诉她说,回来要多给她5块钱。
虽然半夜那两根蜡烛莫名其妙燃烧的事让她心惊胆战,但这事她可记得清清楚楚。
秦淮茹皱了皱眉,心里升起一丝不安。
前天半夜贾东旭可是很早就回来了,还得意洋洋地赏了她十块钱。
而现在……
秦淮茹推了推旁边鼾声如雷的贾张氏:“妈,东旭到现在还没回来,您说......会不会出了什么事?”
贾张氏被推醒,不耐烦地翻了个身,语气里满是烦躁:
“能出啥事?那狗东西准是又跟那群狐朋狗友喝酒去了!家里都快揭不开锅了,还整天在外面鬼混!”
稍微停顿后她又恶狠狠地补充道:“等他回来,看我不给他两巴掌!昨天还敢给我甩脸色!”
可骂归骂,贾张氏那只没瞎的眼睛里却闪过一丝不安。
昨晚蜡烛自燃、遗像倒下的诡异事还历历在目。
她最怕的就是自己白天喊老贾的那些话真把老头子给招来了。
要是真的听了她的话,把贾东旭给带走了……
她不敢继续想下去。
秦淮茹正要再说,突然,一阵撕心裂肺的哭嚎声从前院传来。
她心里“咯噔”一下,连忙把衣服穿好推开窗户。
寒风夹杂着三大妈凄厉的哭喊声清晰地传进屋里:“解放啊!我的儿啊!你怎么就这么走了啊!”
那声音里透着绝望,听得人心里发毛。
……
杨瑞华跪坐阎解放的床前,双手颤抖地轻抚着二儿子冰冷的脸庞,哭得几乎背过气去。
“解放啊!我的儿啊……”
阎埠贵站在一旁,双手扶在床头,平日里那副精于算计的模样荡然无存。
他的眼泪顺着脸颊滑下去,哽咽着挤出一句:“凉了……没了……”
这句话仿佛耗尽了他所有力气,身体晃了晃,差点摔倒。
阎解放静静地躺在床上,脸色呈现出一种怪异的樱桃红,仿佛被冻僵的人突然回暖后涌起的血色,但那红润透着不自然的诡异。
嘴唇颜色更深,近乎妖冶,嘴角还带着一丝松弛的笑容,像是在梦里梦到了什么开心的事情。
房间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煤烟味。
静静地诉说着房间里发生的事情和昨夜的秘密。
睡在中院的阎解成昨夜里睡得也不早,他满脑子都是父母的计划和自己未曾阻止的决定。
此时听到杨瑞华的哭声,他猛地从床上弹起,迅速穿衣下床,跌跌撞撞地往前院跑去。
听着那撕心裂肺的哭嚎,阎解成心跳加速,愧疚与兴奋交织。
愧疚是因为他“眼睁睁看着”弟弟走向死亡却未曾出声提醒。
兴奋则是因为那间原本属于三兄弟的房间,如今十有八九会成为他的婚房。
激动中,他甚至没注意到,昨晚与他同睡一床的阎解旷早己不在床上。
推开自家房门进入新安装房门的房间,阎解成一眼就看到阎解放的尸体,静静地躺在床上,毫无生气。
“解放!”阎解成眼泪瞬间涌出。
尽管早知会有这个结局,但亲眼见到这一幕,他还是忍不住浑身发抖。
然而,悲痛之中,他的目光却不经意地扫到床的另一头。
阎解旷竟然睡在那儿!他脸色苍白,双颊和耳垂泛着不自然的樱桃红,嘴唇也透着异样的红润,像是中毒的征兆。
“解旷!醒醒!”阎解成一步跨过去,一边摇晃他的身子,一边拍打着他的脸,声音里带着颤抖。
阎解旷眼皮动了动,缓缓睁开眼,眼神迷茫。
他揉了揉额头,喃喃道:“头好疼……怎么回事……”
杨瑞华和阎埠贵此时才注意到床另一头的阎解旷。
杨瑞华扑过去,抱住小儿子,泪水止不住地流:“解旷!你怎么也在这儿?你没事吧?”
她的声音里满是惊恐与庆幸,害怕的是昨晚的计划竟险些连累了小儿子。
庆幸的是阎解旷竟然还活着。
阎埠贵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眼神有掩不住的慌乱。
“你这孩子,半夜跑回来干什么?差点……”
话到嘴边,他硬生生咽了回去。
随后换上一副悲痛欲绝的模样,继续抹眼泪。
阎解旷因为半夜三点多才进入房间,又推开过一次门,意外降低了房间里一氧化碳的浓度,并且时间没那么长,因此只是中毒,头晕恶心,却保住了性命。
此刻,他听着爸妈父母的哭声和对话,才知道二哥己经死了。
看着二哥的尸体,目光落在二哥那张诡异红润的脸上,昨晚的记忆突然涌上心头。
他半夜回来时,看到阎解放的脸色也是这样红红的,当时只以为是房间暖和的缘故,此刻却猛地意识到不对劲。
莫非,当时二哥就己经死了?
那,自己岂不是?
他缩在杨瑞华怀里,瑟瑟发抖。
阎解旷只觉得头痛欲裂,想到自己昨晚竟与一具尸体同睡,胃里一阵翻涌,寒意从脚底首窜到后脑勺。
他咬紧牙关,强压下恐惧和身体的不适,没敢将头痛和晕眩的感受说出口。
父母的悲伤己经够重了,他不想再添乱。
院里人被阎家的哭嚎声吸引,围了一大圈。
刘海中从人群中挤进屋子。
“老阎!这怎么回事?还不赶紧送医院去!”
阎埠贵哽咽着:“凉了……老刘……凉了……”
屋里的空气骤然凝固。
刘海中愣在原地,这才明白,阎解放不是中毒昏迷,而是早己死去多时,再无生机。
房间外的人群里。
贾张氏也在其中,自从瞎了一只眼后后她基本不出门。
但因为昨天晚上的事情和贾东旭彻夜未归,让她心底总觉得家里“不干净”。
听到阎家死了人,她当然是要看热闹的。
此时心里还在念叨着:“老贾啊老贾,你把阎家这小绝户带走了,可千万别再回来了!更别带走东旭,我昨天只是气话!”
阎解旷穿上大哥从中院给他拿来的衣服,强忍着眩晕下床,勉强让自己站稳。
脚刚落地,他便感到一阵天旋地转,差点摔倒。
稳了稳之后,才迈着机械的步子,一小步一小步地朝门口挪去,步伐还带着轻微的摇晃,仿佛喝醉了酒的人走路。
阎家人沉浸在悲痛中,谁也没注意到阎解旷的不对劲。
就在阎家乱成一团,哭声和外边看热闹人的议论声交织成一起时,房间外突然又传来一阵新的骚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