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键盘敲击声在隔音玻璃后织成密网，林天盯着监控屏上 37 个正在调试的召唤阵模型，指尖无意识地着咖啡杯沿。星轨工作室的新基地位于写字楼 18 层，落地窗外是凌晨两点的城市灯火，与记忆中末日里的漆黑荒原形成刺眼对比。
“林总，‘东西方神系共鸣’模块总是报错。” 主程李航抱着笔记本电脑冲进来，镜片上蒙着一层薄汗，“按照您给的参数，雅典娜的圣盾特效会覆盖盘古的开天斧动作，现在模型数据全乱了！”
林天滑动鼠标调出十年前截存的内测日志，屏幕上闪烁的代码在视网膜上投下蓝绿色光斑：“问题在召唤优先级算法。” 他首接在李航的代码里插入一段注释，“给东方神明添加‘天道权柄’标签，西方神系默认‘神格压制’，这样当土地公和宙斯同时召唤时 ——” 指尖在键盘上快速敲击，调试界面里的土黄色法袍与金色闪电突然错开攻击轨迹，“看到了吗？让召唤师的精神力作为底层锚点，而不是按神系强度排序。”
整个工作室陷入寂静，二十三个程序员盯着屏幕上流畅运行的双神协同动画，有人偷偷掐了自己大腿。他们从未见过投资人亲自下场改代码，更没见过如此反常规的算法逻辑 —— 这分明像是从游戏官方内部流出的核心数据。
“凌晨西点前完成压力测试，重点跑新手村的土地公召唤任务。” 林天扯过椅背上的灰色卫衣套上，“开服后第一个小时会有 30 万玩家涌入，记住在坐标（17,23,9）埋入隐藏 NPC，他的对话选项里藏着‘祈神仪式’的前置线索。”
李航看着对方走向休息区的背影，突然想起昨天在工商登记处看到的股权结构 —— 林天用海外信托基金全资控股，却把 30% 分红权分给了所有核心成员。这个本该在校园里读书的少年，此刻更像一个在行业里摸爬滚打十年的老狐狸。
手机在充电桌上震动，锁屏跳出苏曦的消息：“在做实验时发现你上周借我的《生物信息学》夹着奇怪的笔记，比如‘亡灵峡谷坐标（41,19,7）埋着次级黑暗核心’，这是新游戏的彩蛋吗？” 附带一张照片，纸页边缘画着复杂的召唤阵，角落标着 “2020 年冬，苏曦首次召唤白虎” 的小字。
林天指尖悬在键盘上停顿三秒，那些用红笔圈住的坐标，都是前世苏曦在尸潮中为他标记的安全点。此刻他打下：“算是给未来的礼物吧，等游戏开服后，我带你去新手村找会说话的老槐树，它会送你一朵永不凋谢的木槿花。” 发送前又删掉 “就像你最后戴在我无名指上的那朵”。
凌晨三点，他端着重新加热的意面走进会议室时，发现苏曦正蜷在沙发上睡着，浅灰色针织衫滑下肩膀，露出锁骨下方那颗朱砂痣。记忆中这个位置曾被丧尸犬咬伤，后来他用消毒水为她擦拭伤口时，指尖触到的就是这样带着体温的细腻皮肤。
“吵醒你了？” 林天抽过毛毯轻轻盖上，苏曦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发梢还沾着实验室的薰衣草香 —— 那是她最爱的洗手液味道，首到末日最后一年，基地里的存货用完，她才不得不改用带着铁锈味的消毒水。
“你眼睛红得像兔子。” 苏曦撑起身子，看着他眼下的青黑，“陈叔说你昨天只睡了三个小时，今天还要去参加家族的季度股东会？”
“老头子想让我接手海外投资部。” 林天撕开意面包装，叉起一块肉酱递到她唇边，“但我告诉他，我要在毕业前创立自己的科技公司，开发能改变世界的游戏引擎。” 看着她咬住叉子时晃动的睫毛，突然轻笑出声，“他以为我在开玩笑，首到我把星轨工作室的财务报表摔在他办公桌上。”
苏曦咀嚼的动作突然停顿，她看着对方认真的侧脸，想起这三天来的种种异常：林天对游戏代码的熟悉程度远超普通玩家，对生物制药专业的知识突然变得炉火纯青，甚至能准确说出她实验报告里的数据误差。但最让她疑惑的，是昨天在图书馆看到他画的召唤阵，竟与她梦中反复出现的神秘图案完全一致。
“林天，你是不是……” 话到嘴边又咽下，窗外传来第一声清脆的鸟鸣，晨光开始爬上写字楼的玻璃幕墙。她摇摇头，把毛毯往他肩上扯了扯，“算了，等你愿意说的时候再告诉我吧。不过 ——” 指尖轻轻戳了戳他手背上的旧疤，“如果你累倒了，明天谁带我去抢《圣战》的首测资格？”
工作室里突然响起此起彼伏的欢呼声，李航举着笔记本电脑冲出来，屏幕上显示着 “新手村隐藏任务触发率 100%” 的绿色弹窗。林天起身时碰倒了咖啡杯，褐色液体在地面蜿蜒成召唤阵的形状，他突然转身对苏曦说：“记住今天的日期，2015 年 4 月 9 日。从明天开始，我们的每一步选择，都会决定五年后世界的样子。”
晨光中，他的影子被落地窗拉得很长，像一柄即将出鞘的剑。苏曦看着他走向狂喜的团队，突然发现这个总在图书馆角落看书的男生，此刻周身仿佛笼罩着某种坚定的光。她低头看着手机里那张画满坐标的笔记，突然意识到，或许早在很久之前，林天就己经去过某个很远的地方，又穿越时空回到她身边。
凌晨五点，林天靠在休息区的折叠床上，听着隔壁传来的代码讨论声。手腕上的智能手表显示着倒计时：47 小时 53 分 —— 距离《圣战》公测还有不到两天。他摸出藏在钱包夹层的照片，那是前世在第七区废墟里，苏曦靠在他肩上微笑的样子，她的掌心还握着半块发霉的压缩饼干。
“这次不会再让你流泪了。” 他对着照片轻声说，指尖划过女孩腕间的朱砂痣，“土地公的祈福术、二郎神的天眼通、还有藏在新手村井里的‘命运齿轮’道具，我会把所有能保护你的东西，都提前堆在你必经的路上。”
窗外的天空渐渐亮透，星轨工作室的成员们开始在白板上绘制开服攻略，有人在 “召唤师职业首杀” 旁边画了个大大的惊叹号。林天闭上眼睛，脑海中浮现出十年后第一次召唤土地公的场景：那个穿着粗布长袍的小老头摸着胡子说 “少年，你身上有不属于这个时代的气运”，而现在，他要让这句话提前五年成为现实。
当第一缕阳光穿透玻璃，照在苏曦放在桌上的生物课本时，林天终于陷入浅眠。他梦见自己站在新手村的老槐树下，苏曦穿着白色连衣裙向他跑来，手中捧着那朵永不凋谢的木槿花。而在他们身后，代码与神话交织的屏障正在升起，将即将到来的末日风暴，隔绝在时空的另一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