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实话实说,章德太子惊世之才,他精通音律,文采冠绝当世。父亲如此,他千宠万爱的女儿自是眼界极高,而你,而你——”
卫昭:“我也——”
“你军事天赋卓绝,擅长治兵打仗。但章德太子征东夷定西南,论军事能力你俩相当。有他皓月当空,我妹妹还能看到你?”
卫昭霍然站起来。
东海王不由护住头,“哎哎~~做什么呢?有话好好说,别动手!更不能打脸!”
卫昭焦虑了,他回去后,询问孙峻臣章德太子的优点。
孙峻臣说了一大筐,卫昭脸色凝重,怪不得他死后,圣武帝自责到发疯。
孙峻嗤笑:“别和他比,没人比得上他。”
卫昭像霜打的茄子,去找江夷欢。
孙峻臣暗叹,卫昭还是优点的,他听江夷欢说过卫昭的家事,能扛过去实在不易。
但他仍是意气风发,没阴暗,没有怯懦,意志之强大,远超常人。
就寝后,卫昭抱着江夷欢睡不着。
虽然他有钱,能治军能打仗,但与章德太子比,是有点那什么.....
江夷欢被他愁绪惊醒,迷迷糊糊问:“卫昭,你怎么了?”
“没什么,我就是想到即将成婚,高兴得睡不着。”
东海王给他做的假设让他不安,真想打他一顿,但人家说得又有道理。
转眼到了死刑犯行刑日,也是奇了,行刑之后,天突然放晴。
江夷欢笑了:“瞧,原来乌云是他们,幸亏我没放他们回家团聚,不然还得了?我真英明!”
待到他们成亲那日,阳光再绚烂不过。
婚礼空前盛大,举国欢庆。
两人祭拜太庙,登思子台,礼成后回到紫宸殿。
江夷欢登基后一首住东宫,最近言官强烈要求她婚前搬到紫宸殿住,此处才是帝王寝宫。
作为开明的帝王,她偶尔也会顺着言官们的意思。
新房内红烛高燃,双方端坐在榻上,同时开口:“我有礼物给你!”
卫昭有些好笑,“你要给我什么?”
江夷欢趴在他耳边,“催妆诗。”
卫昭:“......嗯?”
江夷欢摁他坐下,她退到门外,做一首诗,前行一步。
她着帝帛色婚服,头戴玉珠冠,容颜灼灼如花。
卫昭胸口发紧,眼睛酸热,他爱的姑娘,一边做锦绣诗文,一边向他走来。
不等她吟完,就上前抱住她。
江夷欢轻打他,“男人家要矜持些,我还没作完诗呢。”
卫昭叹道:“我知道你喜欢谈诗作赋,我说过要给你喜欢的一切,但这个,这个...”
他实在作不出来美妙诗文,又不能学东海王,做一堆狗屁不通的出来。
江夷欢失笑,“你是不是傻?我弹琴难听,你不也抚掌叫好?”
父亲方面,她继承了章德太子所有的优点,除了音律。
母亲方面,她继承了她的力气与容貌,以及...五音不通。
但父亲偏偏就是深爱五音不通的母亲。
她自然不介意卫昭做不出诗文。
见她拿父母举例,卫昭瞬间不愁了,他道:“我也有礼物给你。”
江夷欢故作好奇,“呀,是什么礼物?”
“.....关于你母亲的亲族,我打听到了他们的行踪,但尚未惊动他们,等你决定。”
江夷欢脸色微变,当年涂家长辈逼迫她母亲,她想过找他们。
但云梦泽是大片山林川泽所组成,地域极广,也不知涂氏究竟在哪生活,明嬷嬷也说不清方位。
她本想以后细查,但没想到卫昭己经做了。
她怔了怔,扬起衣袖,“卫昭啊,此事容后再议,眼下有件要紧事,咱们洞房吧。”
卫昭握住她的手,“我们去玉花台。”
他明显感觉到江夷欢搬入紫宸殿后,睡得没那么香,她喜欢东宫。
见他们出来,朱弦惊奇道:“我刚刚发过誓,今晚无论发生什么,都绝不打扰陛下洞房,他 们咋出来了?”
是陛下不爱了?
还是将军...那啥不行了?
两人跑到玉台花下,遥望高楼。
江夷欢嗓音微涩,“玉台花是圣武帝给我父亲修建的,他说玉树临高台,花开宫室。他确实疼爱过我父亲,可到最后——”
姜冲崔相与先帝固然可恨,涂家也算帮凶,但他们再怎么谋算,若圣武帝不猜忌不发兵,父亲也不会死。
究竟根本,是帝王猜忌,是权势熏心。
卫昭未有言语,只温柔的亲吻她脸颊。
江夷欢将头埋在他怀里,“等我再推行几项政令后,我们就生个孩子,悉心教导她,爱护她,给她充足的爱,让她无忧无虑。”
卫昭捧起她的脸,低低道:“....好,生个女儿,咱们亲手养大她。”
他要把最好的东西给她,所有他们缺失过的,全给他们的孩子。
江夷欢回眸,玉花台上仿若站着她的父母,两人是最幸福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