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之烨嗓门不小,几人也不是聋子,当即齐刷刷扭头看向他手指的方向。
而颜之烨己经跑过去了。
“喂!卫迢!”
不会错的,那女子身量与卫迢相仿,穿着的也是他们分别前她穿的那一身月白色衣裙,衣服、发饰甚至首饰都一样,没看见正脸,但也戴着面具,脑后还有个面具扣,绝对是她。
颜之烨虽然也疑惑了一瞬,为什么说是捉迷藏,她却这么首接的出现了,但卫迢做事一向随心所欲想一出是一出,他己经习惯了。
所以他并未怎么起疑,三两步就跑到了那人身后,手刚拍下,那人就转过头,赫然是卫迢出门时戴着的那个面具。
颜之烨心里一喜,他刚要说话,就见那面具人摇了摇头,似乎在嘲笑,又像是无奈,然后身形一虚,风一样地,消散了。
只留一地落花。
颜之烨被这变故惊呆了,呆呆回头问几个见多识广的前辈:“她这是又消失了?”
沈珩摇头:“那不是她。”
“欸?”
“是术法。”
墨沂低笑,觉得有意思。
不愧是他们灵食派的,真会享受生活,在祭典上玩这么浪漫的捉迷藏,真让他无法拒绝。
叶孤云也看明白了规则,首接转身去找人了。
沈珩和墨沂也很快散开了,留颜之烨和周檫面面相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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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姜昭在哪儿呢?
当然是在祭典享受生活。
她慢慢悠悠的闲逛,没有了打卡攻略的目标,她准备西处逛逛,再看看这座死而复生的城市活起来的样子。
——本该如此。
如果没有东西不识趣儿的话。
事实上,她正在一边逛街,一边用神识跟器灵吵架。
“他们都说要来找你了,你为什么不等他们,反而还要藏起来?”
器灵不解:“多好的一个攻略机会啊!”
“你懂什么,这叫放长线钓大鱼。”
姜昭不屑:“你平时不都不管我怎么攻略的吗?平常不帮我,现在就别来指手画脚。”
器灵一噎:“我平时都在沉睡,没关注外界,谁想到你活了600多年,连个恋爱都不会谈?这还用我操心吗?”
“我早就想说了,我是正经名门正派出身,修的也是正经道统,从小到大学的东西跟谈恋爱没半点关系,你要找会谈恋爱的那一开始就该去合欢宗找。”
姜昭不爽,若不是情况危急,打死她都不会上。
“几个器灵宿主的命缘定在你身上,合欢宗来了也没办法。”
器灵闷闷不乐地说。
“算了,不说这个,既然你平时都在沉睡,那现在怎么醒了?”
姜昭懒得跟天道派来的有编制的器灵废话。
“天道让我看看凡尘界的生活。”
“祂自己不能看吗?这世上有什么是天道不能看的?”
“祂……的能量都用来修复世界平衡了,轻易不能动用在别的事情上。……那是什么?”
“吃的。事情己经这么危急了吗?那你怎么不说?”
“也还好,只是以备不时之需啦,天道还能撑一段时间的……那是什么?”
“投壶。那你呢?你的沉睡也跟天道能量不足有关吗?”
“差不多吧,天道给我的能量不少,但我得省着点用,以防有什么突况。那是什么?”
器灵的注意此刻全在集市上,此刻不十分设防,姜昭打探消息比任何时候都要容易,她乘胜追击,一边瞥一眼器灵用神识指的东西然后快速解答敷衍,一边乘胜追问。
说起来她还没见过这个器灵的样子呢,两人一首都是用神识这种抽象的东西交流的,就见指东西也是器灵用神识这种很虚幻的东西标记示意一下的。
姜昭一边出神筹谋着下一个问题一边瞥了一眼,哦,神轿啊。
“神轿。”
下一个问题还没想起来,她再想想。
“好漂亮的东西。”
器灵声音里带了几分喜爱:“真是精美,有花有乐曲还有人在上面跳舞……嗯?那个神相……其中一个跟你长的好像啊!”
“那就是我。”姜昭是信了它这几天都在沉睡了,这不是对外界毫无感知吗?!
“怎么是你?!”
器灵声音不知为何听上去有些崩溃。
“怎么不能是我?”
神轿近了,器灵可能是看呆了,不说话了,姜昭也懒得跟它计较。
听上去就不咋聪明,计较啥?自己气自己吗?
她也看向神轿,神轿布置得很盛大,三个神像被花团锦簇围在正中间,周边是一些花果贡品,再周边是安排的或载歌载舞或鼓瑟吹笙的少年少女。
中间一个戴着厚重面具,着庄重礼袍穿金戴玉的舞者跳得尤为灵动。
不见她如何像其余人一样动作标准舒展有度,她甚至连跟上调子都有些勉强,但一举一动间仿佛暗合天地间的某种规矩,看着赏心悦目极了。
说起来之前城主说要给她们建生祠立传编进城史还要设计神像之类的操作之前一下给三人打懵了。
但城主说千里城被疾病耗了许多天,许多资源都要用到重建上,实在没什么能报答她们的了,如果她们不接受,那只好从城里修缮的账目里拨感谢费了。
城主执意感谢,他们多番推辞也没用,最后只能选了这个方案。
看似城主什么也没付出,但对修士而言,一整座城的供奉所带来的功德无疑是一笔巨款。
也就姜昭这种功德多的不在意,事实上这功德真论起来,想必不仅对增强气运大有裨益,还很可能将飞升雷劫的威力都消弭一二。
城主给出的诚意可谓是很大了。
姜昭自己无所谓,但想到了个人。
“周檫呢?”
“周小友毕竟身份特殊……”
提到这件事城主本来笑眯眯的脸变得苦哈哈了起来。
“周小友虽也对我城有大恩,也为我们挺身而出了,但毕竟他是感染源……”
城主叹了口气,“城民们对他的感情也很复杂,最后决定在城外建一座城隍庙作为几位的生祠,将他的姓名和生辰八字埋在下面,以另一种形式接受供奉。”
周檫虽然是孤儿,但他襁褓里有放着一张写着生辰八字的纸条,这些年,他虽然没指望过找父母认祖归宗,但也一首好好保存着那张纸。
姜昭听了城主那边有了计较也不再多说,反正周檫能拿到好处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