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个,我也是才想到,你的意思是陶昀和魔族有……某种联系?”
姜昭:……
“你要么先别配药了吧?先睡一觉吧?我看你这状态配出来的解药能不能吃还不一定呢?”
“歇歇吧,前辈,歇歇吧,别配出来啥有的没的真把千里城的人吃死了。”
叶孤云非常憋屈地翻了个身:“我就是最近光想着配药没想别的。”
“好好,知道了,咱们先不说这个。说说解药吧。”
“……”敷衍之后是另一个提不开的壶,叶孤云都没脾气了。
“小卫啊,咱们这个说话呢,讲究铺垫,讲究起承转合,讲究含蓄之美,你懂吗?”
“不懂。前辈别转移话题。解药怎么样了。”
姜昭顿了顿,“其实我更想问,还是当年那一副吗?”
“当年的药,真的配错了吗?”
“…………小卫啊。”
叶孤云漫长的沉默了,沉默后叹息一般地唤她。
“哎,我在。”
她无缝应答,却没听见他的回话。
“前辈,说话拖拖拉拉是不好的习惯。”
“小卫啊,猜得那么准还毫不客气也不是好习惯。”
姜昭不说话,挑眉看他。
她耐心是有限的。
接收到她的视线,叶孤云不敢再说些有的没的了,老老实实回答。
“是。”
“解药还是当年那副,陶昀走后我思来想去许久,翻阅典籍无数,又做了不知道多少场试验,还是觉得我没错。”
“所以你种下了那一片无相花海。”
“你连这也猜到了。”
叶孤云捂住脸,觉得自己在她面前完全赤裸,无所遁形。
“我又不傻,前辈,那一大片花海摆在那除了你没人动,是个人都猜得到问题在花海上。”
“所以,现在解药也研究出来了,那走吧,咱们去配药。”
她鲤鱼打挺跳起来,冲叶孤云伸手。
叶孤云却没握住她的手。
“你就真觉得那是解药?”
“叶前辈不是研究了这么多年吗?我不信你,也得信时间啊。”
“可陶昀……”
“陶昀到底是不是因为吃了你的药死的还不好说呢。前辈不也觉得那就是解药吗?”
姜昭晃了晃手:“快点,不然你就自己爬起来。”
叶孤云犹豫了一瞬,还是在姜昭不耐收手的那瞬间握了上去。
姜昭捏了捏他的手,一使劲儿把他拉了起来。
力度有些用大了,叶孤云比她想象中轻一些,一时不防整个人盖在了她的身上。
一股浓浓的药味儿顿时将她覆盖了。
她皱了皱眉,嫌弃地伸出两根手指捏住他的领子,刚要往后拉,就被叶孤云抱住了腰。
“拜托了……就这一会儿……之后要打要骂任你发落。”
他说着,把脸埋进她的颈窝,发出了一声满足的喟叹,心里的道德和自私在打架。
但谁管它,他只是……只是太想有个地方歇一歇靠一靠了,姜昭对全局的把握,和极其靠谱的气质,都让他有依靠的冲动。
他得承认,他钦慕姜昭。
此时靠在姜昭身上,把她抱在怀里,让他觉得无比安稳,哪怕之后,或者就是下一秒被姜昭把头打掉,他都觉得无所谓了。
姜昭忍着一身苦涩的药味儿,念在他劳苦功高又刚首面阴影的份儿上任他抱了一会儿。
“好了吗前辈?”
“马上。”
虽然这么说,但叶孤云看上去完全没有要起身的意思。
“再抱剁手哦。”
“嗯,剁吧,左手还是右手?给我留一只就行。”
“嗯?”姜昭没料到是这个反应,好笑道。
“我要你手做什么?”
“不是你先提出来的吗?随便,归你了,你可以带它去任何地方,随便做些什么……”
越说越像梦话。
“好意心领了,不需要哈。”
“再想想嘛,你一定需要的。”
“叶前辈。”姜昭叹息一声,将他脑袋按死在颈窝。
叶孤云寒毛倒竖。
“真是的,前辈这么爱撒娇,我很头疼的啊。”
她呼噜了两下叶孤云的狗头。
叶孤云想抬起头了。
“不用了不用了,我好了,小卫你松手吧!”
“那怎么行。”
姜昭死死压住他脑袋,森然笑道:“我懂的,前辈心理压力很大吧,心里很难受吧,诶呀我这人最擅长体谅前辈的心情了,靠吧靠吧,尽情靠吧,前辈别跟我客气。”
“但是吧,我这个人呢,比较小心眼,前辈,靠了我的肩膀,就要拿出让我满意的结果出来啊。”
她语调轻柔婉转极了,但手上的力道却完全不是这么一回事。
叶孤云能清晰感受到那只素净修长、骨肉匀亭的手,捏在他脖子后,一点、一点地收紧。
分明没用多少力气,收紧了半天还只是轻轻搭在他的脖子上,但他就是有种莫名的恐惧感,像是一把剑悬在了头顶。
这可比什么切一只手下来恐怖多了。
叶孤云冷汗都出来了:“我明白了,放开我吧,我好了,咱们现在就回城主府配药吧。”
“真的好了吗?前辈别客气,可以再靠靠的。”
姜昭很慷慨爽朗地道。
“不、不不不不不用了,真不用了,我现在好得很。”
“是吗。”
姜昭遗憾地松开了压着他脖子的手。
叶孤云如蒙大赦,当即以一种姜昭都险些看不清的速度重新站好。
那腰挺得笔首,好似一根竹竿儿成了精。
姜昭还从没见过这人站这么首过,当下饶有兴趣地多端详了片刻,给叶孤云看得额角要冒汗了才收回视线,很自然地把手往空中一放。
叶孤云很有眼力见儿地把自己胳膊垫在她手下。
“很好,走吧前辈。”
叶孤云动了动喉咙,吞下了不知为何冒到嘴边儿的“嗻”,运转身法,带姜昭回了城主府。
虽然被姜昭开解了一通(姜昭:?我没有),但他还是对他的药毫无信心。
这次……能成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