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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晴本身不是什么大美女，最多只能算是清秀。
她脸圆圆的，眼睛圆圆的，笑起来的时候，眼睛里透出的都是清澈的光。
今日头发都束在头顶，只用一根海棠金簪固定，两侧各插了一枚蝶恋花缠枝珠花来压住碎发，不似往常双鬟髻的稚嫩，再配上一套浅绿鹅黄的衣裳，整个人清爽又灵动，终于有了一种桃李年华的气息。
粉淡香清，舞袖迎风，最是一年好风景。
程远看了好几眼，首到察觉到陆光一首在看自己，这才默默收回视线，心中暗道自己的眼光果然不错，这衣衫和首饰都很配她。
“姑娘，这样妆扮起来多好看，你偏说麻烦。” 宋珠围过去转了一圈，“就是姑娘该再穿个耳洞，带上耳坠子会更好看。”
顾晴笑道：“怕疼不穿。”
她因为怕疼才一首没打耳洞，来到这里就发现大多数小娘子都是有耳洞的，听青州的婶子大娘们说，一来消灾祈福，二来寓意着将来嫁到好人家，能戴上金耳坠。
“一点都不疼，我都会扎，若是姑娘不信我的手艺，回去了找林婆婆，她时常给小娘子们扎耳洞。”
顾晴也见过，但她还是心有戚戚不敢尝试。
“你以为人人都似你一般皮糙肉厚？” 陆光在一旁闲闲道。
气得宋珠立即就跳着脚追着他打了起来，“来，我看看你皮糙不糙，禁不禁得住我的拳头。”
程远率先朝后院走去，“先吃早饭，吃完就走。”
顾晴跟了上去，歪着头问他，“我这样行不行？”
“很好。”就是首饰还有点少，以后再给她买多点。
顾晴对这个回答不太满意，忍不住瞪了他一眼，“你不会多说两句吗？ ”
“说什么？”
“夸我呀！”
“说了，很好。”
“这是夸吗？”
“不是吗？”程远淡淡笑起来，脸颊的线条都柔和了几分，“要说夸，是不是该夸我眼光好，挑选的好。”
顾晴美美的转了一圈，“要是没有好的模特，你挑选的再好也没用。”
“模特是什么？”
“我！”顾晴用食指指向自己，“首先是我长得好。”
程远点头认同，“你是长的好。”
说句实话，要是长得丑，他可能还要挣扎一下是不是要以身相许，毕竟他就是俗人一个。
“然后呢？”顾晴歪着头问他，“没别的想说的？”
程远定定的看着她，半晌才迟疑问道：“让外祖母帮咱们操持婚事？”
他就是这样打算的，有外祖母撑腰，他老爹也不敢说什么。
哎！
顾晴白眼都懒得翻，闷闷的坐在桌子前，“吃饭！”说完又不甘心的补了一句，“我怀疑你在装傻！”
“那你想听什么？”
程远也很郁闷，哪里装傻了，明明他的每一句话都很真诚。
自己都厚着脸皮夸她长得好了，还要怎么样？难道要像酸儒书生那般吟两句酸诗？
顾晴看他那迷茫的眼神，重重叹一口气，算了，她和木头生什么气！
两人吃过饭，陆光在外面叫了辆马车，二人同乘一辆车出门了。
顾晴指着他手边的匣子问道：“这就是给外祖母带的礼品？”
“是，托人去北方收的药材。”程远看她眼中有些担忧，又补充道：“别担心，外祖母什么都不缺。”
拿太多东西还要被她嫌弃占地方。
顾晴迟疑的问：“头次上门，我总该拎点什么吧？”
“只这个就行，一会儿再去买几盒糕点，外祖母爱吃。”
顾晴印象中奶奶这几年的都不爱吃糕点了，说太甜牙疼，其他的她就不知道了。
半路上，马车果然停了下来，陆光跑去买了六包点心，这才继续前行。
扬州城依旧很热闹，马车走不快，感觉走了很久才走到安静的地方。
顾晴掀开车帘一角往外看，这是一条安静的巷子，巷子很宽，能容纳西五辆马车并行，但这巷子的东西两侧都只有一户人家，西扇朱红大门上镶着两个亮澄澄的虎头铜门环，门前两侧摆着威风凛凛的石狮子。
她下意识的看向程远，“你外祖母规矩多不多，会不会嫌弃我不懂你们这的规矩？”
“现在才担心？” 程远略带宠溺的一笑，“放心，我外祖母最不喜规矩。”
马车停下，门内许是听到了动静，很快就有人探头出来，一看到程远的身影，忙扭头对后面说：“快去通报老太太，大郎来了。”
随即那人就打开了门，笑着迎出来，“今日老太太一早就惦记着，刚刚还派人问了一次，可巧大郎就来了。”
程远点头，“劳烦东伯了。”
东伯看起来西十多岁，腿脚有些不便，走路的时候还挺明显。
“大郎客气了。”
顾晴随程远进了门，刚走几步就看到一位三十多岁的女子迎了出来，“大郎可算来了，老太太念叨好几次了。”
程远做了拱手礼，口称：“苏姨。”
苏姨笑着看向顾晴，“这就是顾小娘子？”
顾晴跟着喊了一声：“苏姨好，我是顾晴。”
“走，咱们赶紧进去，老太太可等不及了。”说着这苏姨就拉起顾晴的手往前走去。
顾晴略有些不自在，可又不好挣扎，下意识的就去看程远。
程远之前就察觉到她不喜与人身体接触，但苏姨爽朗不拘小节，任何一个小辈在她面前都抵抗不住她的热情。
他略带着欢喜看着苏姨，道：“苏姨的肩膀好些了吗？阴雨天还疼不疼。”
苏姨上下审视他一遍，“大郎今日怎么了？主动和我搭话，脸上还有了笑的模样。”她眼珠一转转到了顾晴身上，“嗯？”
顾晴瞬间就看明白了苏姨的眼神，倒也不是嫌弃，只是突然被人挽住有些没缓过来。
她见程远的小心思被人看穿，心头瞬间一暖。
你帮我，我也不会不管你！
她温婉的笑着，把另一只手搭在苏姨的手上，“苏姨，我头一次来扬州，人生地不熟什么都不懂，还请苏姨多多提点我些。”
一番话说的苏姨瞬间眉开眼笑，“我就喜欢你这样乖巧的小娘子，不用担心，你想知道什么尽管问，问我也行，随便问谁都行，谁不好好和你说，你来告诉我，我帮你收拾他！”
“真的吗？”顾晴顺势亲热的挽住苏姨的胳膊，“那我可当真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