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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无力对抗这个时代的规矩，又不甘心放弃自己心中的坚持。
她生气，表面上气的是程远，实际上是对自己无能的愤怒，为什么她做不到离开他，为什么她没有胆量自己去闯一闯。
她真的很懦弱，从小到大，从没有强势过！
她不过是最普通的人，就想安安稳稳的生活，若是有一天能遇到对的人，结婚生子相携到老，这一辈子也就结束了。
虽然她嘴上说着不结婚，可心里对婚姻还是向往的，至少夜深人静的时候，她也渴望身边有个懂她的人，而不是纯粹搭伙过日子的人。
她常常觉得人生没什么趣味，唯有心头那一点期盼是她暗淡生活里的一束光，让她知道，她还有向往。
两人一路沉默的回了宅子，张雅玉笑着解释：“宋珠他们出去玩了，家中只剩我和田老伯、田婆婆，姑娘有事就叫我。”
顾晴拿出一块碎银子，“田婆婆做好晚饭了吗？若是没有你帮我去外面买些卤肉之类的。”
张雅玉应声去了，不一会儿就端着两盘卤肉、两盘清炒素菜回来了。
顾晴拿出祝皓送的酒，先倒了两杯，“你喝吗？我想喝。”
程远不解的问道：“为什么想喝酒？你怎么了？”
顾晴自己喝了一口，微甜，但度数比想象中的要高，“喝酒壮胆。”
“你和我谈话还要壮胆？我还能吃了你不成？”
“当然了。”
她给自己壮胆，如果没有酒精的加持，她根本就说不出口。
她一连喝了五杯，就被程远拦住了，“不要这样喝，你想说什么就说，酒多伤身。”
这酒的度数虽然不算高，但后劲不小，顾晴的头己经有些晕晕乎乎的了。
不过她嘴硬，挥开程远的手，“你少管我。”
程远不喜喝酒，也不想让顾晴喝酒，见她这样无理取闹，真有点生气了。
他摁住顾晴拿着酒杯的手，“不要喝了！”
顾晴挣扎不开，只好放弃，看，她就是这样勇于放弃的人！
她苦笑一声，“程远，你真的喜欢我吗？”
“废话！我都说了好几次要成亲。”
“不不不，要成亲也不一定就是喜欢。”顾晴连连摇头，“你正面回答我的问题！”
程远咬牙，“你也太小看我了，不喜欢我为什么要成亲。”
“那你喜欢我吗？”她单手撑住下巴，眼神有些迷茫的盯着程远。
程远被她醉眼朦胧的看着，还有些不好意思，他偏头避开了她的视线，轻咳一声道：“喜欢。”
顾晴既然都问出来了，自然不能让他含糊不清的敷衍过去，她追着他的视线，清晰追问：“喜欢什么？”
程远的脸颊慢慢红了，他明白她想听什么，可这样的话怎么说的出口。
这小娘子简首就是故意的！
他闭口不言，倔强的回看顾晴，“你到底要说什么？”
顾晴见这样都没能让他说出来，己经有些不耐烦了，她“啪”的一声拍看程远的手，一饮而尽，“我就想知道你是不是喜欢我？是不是喜欢到想和我成亲，而不是为了报恩而成亲。”
“你傻吗？我要想报恩，用什么法子不行，多少银钱报不了？何苦提成亲？”
“你不傻，那你首接回答我的话！”说完顾晴又喝了一杯，她的视线飘到门外，暮色渐起，只余最后的余晖犹在挣扎着不肯消散。
她顿感无力，淡淡警告道：“你首接说，再这样顾左右而言他，我就不和你浪费时间了。”
说她矫情也好，可她就想这样矫情一回，她不想以后的人生都在猜测中度过。
她避开程远的手，一眼都没看他，整个人都散发着清冷疏离，与对他人的戒备客气大不相同。
程远不明白，他们两人之间怎么能有疏离呢，昨晚她还生气的打自己，虽然一点都不疼，反而可爱的紧。
他突然感觉如果这次他不说，她真的会走了。
天地之大，她的情况又奇特，她走了或许就不再回来了。
他左手握拳，重重一锤自己的大腿，下定决心道：“我喜欢你。”
顾晴原本都要放弃了，她给了他好多次机会，他都不肯说，今日也磨磨唧唧的，她都觉得他一点都不喜欢自己。
就算听到了这句话，她还有点不相信，“真的？没哄我？”说完她又不放心的申明道：“我可没胁迫你！”
程远都被她逗笑了，毫无威慑的瞪她一眼，“你还能胁迫到我？”
“那你说，你说的是不是真的？”
“真的真的，真的不能再真了。”他说完就避开了顾晴亮闪闪的视线，真是着魔了，他竟被她蛊惑着说出了这样不知羞的话。
顾晴沉到海底的心又扑通扑通冒出了泡泡，慢慢的开始上浮，她释然一笑，却又强词夺理，“你早说不就完了。”
“谁说的出口这样的话？”
“这怎么了，喜欢就要说出来。”顾晴满足的长吸一口气，好似暗夜里看到了一抹光亮，“程远，我也喜欢你呀！”
程远脸上的热度刚刚下去，又被她这一句话弄得瞬间就又升了起来。
“嗯，知道了。”
顾晴笑嘻嘻的歪头看他，“你看，你也喜欢听，那为什么不敢说呢？”
谁不敢说了，是不好意思说！
程远觉得她又开始疯疯癫癫的了，也不太敢接她的话了，生怕她又说出什么惊世骇俗的话来。
可惜他不说，拦不住顾晴不说。
顾晴此时的心情极好，又有酒精作祟，脑子己经不太清明了，“程远，你说你喜欢我。”
“是，我喜欢你。”第一次说出口后，后面再说就轻松了很多，虽然还会害羞的满脸通红。
顾晴高兴的摇头晃脑，“不能反悔！”
“这有什么好反悔的。”
“以后只能喜欢我一个人。”
“当然！”
“咱们成了亲，你不能纳小妾！”
程远嫌弃的瞥她一眼，“你这小脑袋整日都在想什么？”
喝酒壮胆，顾晴心里那些话压都压不住了，她支撑脑袋痴笑道：“想你呗！”
程远脸上的热度还没下去，就又烧了起来。
他眼神乱转避开她闪闪发亮的眼眸，怎么办，真想今日就成亲。
“你喝多了，回屋睡觉去！”
“我不去，我还没和你说完话呢！”
“有话明天再说！”
“不要，趁着酒劲才能说。”
喝过酒的她太可爱了，可爱到他也舍不得让她离开。
程远握在她胳膊上的手默默收紧，抿了抿嘴角道：“要不明天你再喝点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