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上人多,宋珠体力又好,拉着顾晴左转右转的躲避着行人,不一会儿就跑到了码头上。
码头上船只多,光线又暗,只靠着船上灯笼那一点光亮照路。
不过程远这只船队大,也很好辨认,宋珠只一眼就找到了位置,拉着顾晴跑了上去。
身后那两个跟班跑到码头上就找不到人了,气的跳着脚大骂:“以为跑到船上去就没事了?让我家老爷封了码头也能把你们找出来。”
岸上船上的听着他们的骂声,不由得猜测出了什么事,若真像那两人说的,封了码头可就麻烦了。
若是明早耽误了开船,耽误的时间短还行,若是耽误的时间长了,他们就得摸黑行船,要不然到不了下个码头。
那男子随后也跟了过来,问清楚了情况也这样骂了起来,“不用等明天,今天就把他们找出来!”
说完他随手一指,“阿大,你去衙门把师爷叫来,今天就是翻个底朝天也要把那两个小贱人翻出来。”
阿大应声去了,那男子就带着人朝边上的船走去。
能行船的都是见过不少风浪的,哪里会把他看在眼里,自是不能让他随便登船。
“大胆刁民,你们知道我是谁吗?说出来吓死你们!”
船上多得是混不吝的,当即拱火道:“你是谁啊,快说出来吓吓我们,要是吓不死我们…哼!”
高低要给他点颜色看看,若不是哪个宵小都来船上叫嚣,岂不坠了他们船队的威名。
“听清楚了,我姓蔡,正是这原阳县县令的长子。”
来头确实不小,船上的人顿时也不嬉笑了,有人摸黑下船去禀告,有人出头问道:“公子来这做什么,我听着您是在找人?这一片大小有几十条船,船工更是无数个,要找人可不容易。”
蔡大郎冷哼一声,“好找,两个小娘子,一个生的黑胖粗壮,一眼就能看出来。”
有见过宋珠的当即就想到了她,这还真是冲着自己船队来的。
又有人悄无声息的下去送信了,搭话的那人依旧拉着蔡大郎问:“我看公子您这也是风度翩翩的,谁看了不得绕着走?两个小娘子怎么敢惹您?”
“哼,她们可敢的很。”
后面跟来看热闹的人笑哈哈的接话,“倒不是人家小娘子惹他,是他找事不成反被教训了。”
“也不是教训,主要是那小娘子厉害,只轻轻一推就把蔡大郎推倒了。”
“还说蔡大郎身子虚,是纸糊的。”
“可不就是身子虚嘛!”
这些人都是原阳县当地的,也清楚蔡大郎的德行,今天罕见的能看到他吃瘪,岂会错过这天大的热闹,所以就都跟了过来。
最好碰到个硬茬,好好教训这蔡大郎,再让那县令吃一道才好呢!
另一边,程远听得来人禀告,微微蹙眉道:“是县令的长子?”
“他自己那么说的,还让一人去请师爷了?”
“请师爷?”
“是。”
程远摆摆手,“知道了,你先去吧,有事再来报。”
来人又走了,程远一个眼神,陆光就悄声把宋珠叫来了。
“那人调戏姑娘,让姑娘和他说话,还拦着我们不让走,最后还冲着姑娘伸手,我也没做什么,只轻轻推了他一下,他自己站不住倒了还想讹我们。”
程远听完,眉头皱的紧了些,“小娘子有没有事?”
“没事,姑娘躲开了。”
程远暗暗松了一口气在,摆手让陆光把她带下去了,“教教她怎么做事!”
宋珠心惊胆战的跟着陆光走至没人的地方,“大郎生气了?我哪里做错了,我护着姑娘了,没让姑娘受欺负。”
陆光忙抬手制止了她的话,“不是这个,大郎的意思是以后遇到这样的事情,先把人狠揍一顿再说。”
“啊?”宋珠惊诧的瞪大了眼睛,“狠揍一顿?这又不是青州!”
陆光傲娇的冷哼一声,“从青州到岭南这一路,什么县令长子都不用担心,只要惹得不是大官家的人就行。”
“啊?县令都不怕?”
“不是不怕,是能处理好。”
说完他又怒其不争的看她一眼,“你只推他一下,他连个皮都没破,还把人引到船队这边来,招来多少麻烦?不如把人引到没人处狠揍一顿,他们想跟也跟不来。”
宋珠顿时就被说服了,连声保证道:“知道了,以后我把人打晕,扔到犄角旮旯里,让他跟也得先找找方向。”
她一心认同陆光的话,根本没想想这事到底对不对。
顾晴见宋珠被叫走,又听得外面喧闹,心里担忧就出门找程远想把事情先和他通个气。
没想到还不等她说话,程远就先说了,“别担心,不是大事,你回房休息就行,我来处理。”
“给你惹麻烦了?”
“不算麻烦,几句话的事。”说完他走上前来,手搭在她肩头轻轻一推,“放心吧。”
顾晴被他推进了房间,有心多问几句,又怕耽误了他的时间,只好闭嘴看他走了。
程远让人插上孟家的旗子,又叫来管事的把事情说了一遍。
这管事也姓孟,名叫孟亭,是孟家的旁支,这支船队就是孟亭帮着组建的,最开始来往用的都是孟家招牌,只这几年跑熟了才不再挂孟家的牌子。
孟亭笑道:“没事,外面叫嚣的那位,虽是县令长子,后来却被记成了庶出,在家不受宠,性子也养坏了,若只是原阳县的师爷过来,大郎都不用出面。”
“麻烦孟伯了。”程远抱拳行了礼。
孟亭忙把人托起来,“客气什么?遇到这样的事情也是难免的。”
果不其然,那阿大只把师爷叫来了,孟亭摆手让程远回去休息,“别管了,我打发他们走。”
说完孟亭下船笑呵呵的和那师爷说了几句话,那师爷果真就带着蔡大郎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