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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机平稳地穿梭在云层之上。
舷窗外是茫茫白云，反射着刺目的阳光。
机舱内相对安静，弥漫着淡淡的咖啡香气。
杨密己经靠在椅背上睡着了，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显露出连日奔波的疲惫。
陈子锐却没有丝毫睡意。
他指尖滑动着手机屏幕，浏览着各大电影评分网站与社交媒体平台。
好评如潮水般涌来，与昨晚首映后的反馈基本一致。
女性观众的共鸣声浪几乎淹没了其他声音。
但在一片叫好声中，一些刺耳的杂音也开始冒头，尤其集中在男性用户居多的论坛。
他点开一个评分不算高的帖子，下面的评论区画风突变。
“什么玩意儿？全程就看女主矫情，王小贱那娘炮看得我拳头硬了。”
“陪女朋友去看的，差点睡着。男的失恋就借酒消愁，女的失恋就能拍部电影圈钱？莫名其妙。”
“这电影有啥深度？不就是失恋那点破事儿吗？渲染得好像天塌了一样，格局太小。”
“王小贱这种男闺蜜现实里存在吗？反正我身边没有。感觉就是编出来讨好女观众的。”
“3.2亿票房的导演就拍这？有点失望。剧情平淡，全靠台词撑着，跟《人在囧途》差远了。”
陈子锐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些评论，手指轻轻敲击着手机边缘。
这些反应，他早有预料。
一部主打女性视角、聚焦失恋情绪的电影，本就不可能讨好所有人。
男性观众与女性观众在情感体验与观影诉求上，天然存在差异。
强求所有人都喜欢，那才是天方夜谭。
他关掉那个帖子，又随意翻了翻其他评论区。
果然，类似的批评并不少见，有些言辞甚至更加激烈。
“子锐，看什么呢？”
杨密不知何时醒了，揉了揉眼睛，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
陈子锐将手机递给她。
“看看不同的声音。”
杨密接过手机，眼神很快从迷糊变得清明，继而微微蹙起了眉头。
她一条条看下去，脸色逐渐有些难看。
“他们怎么能这么说？”
杨密的声音带着明显的不忿。
“黄小仙哪里矫情了？失恋了难道还要强颜欢笑吗？王小贱明明那么暖！”
陈子锐从她手中拿回手机，语气平静。
“很正常。电影不是人民币，做不到人人都爱。”
他看向杨密，眼神里带着安抚。
“我们的目标观众很清晰，她们喜欢就足够了。”
“可是……”
杨密还想说什么。
陈子锐打断了她。
“有争议，才有话题度。一边是海水，一边是火焰，这样才能烧得更旺。”
他指了指手机屏幕上依旧高企的讨论热度。
“你看，即使是骂我们的人，也在为电影贡献热度。这不全是坏事。”
杨密看着他笃定的眼神，心里的那点不快慢慢平复下来。
这个年轻导演身上，总有一种让人安心的力量。
仿佛一切波澜，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好吧。”
她吐出一口气，重新靠回椅背。
“你说得对，我们不可能满足所有人。”
陈子锐微微一笑。
“比起这个，你还是好好休息一下。到了沪市，还有一场硬仗要打。”
飞机开始下降，窗外的云层渐渐散去，露出了下方城市的轮廓。
夜色笼罩下的沪市，霓虹闪烁，流光溢彩，空气中弥漫着不同于京城的潮湿与繁华气息。
保姆车平稳地驶向酒店，窗外的灯火映在陈子锐平静的脸上。
他的手机屏幕亮着，显示的正是几个知名女性影评人的最新文章。
“《失恋33天》：一次精准的情感狙击，黄小仙不是矫情，是你不敢承认的自己。”
“王小贱不是娘炮，是都市丛林里稀缺的温柔骑士。”
“细腻、真实、戳心，陈子锐用最生活化的镜头，拍出了失恋最痛的领悟。”
这些文字，带着女性特有的敏锐与共情，与男性论坛上的粗暴批评形成了鲜明对比。
杨密也凑过来看，眉宇间的郁结渐渐散开。
“她们看懂了。”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释然。
陈子锐指尖轻点，刷新了一下页面。
一个醒目的数字跳了出来。
豆瓣开分：7.6。
这个分数，对于一部主打情绪的小成本爱情片而言，相当不错。
它不算惊艳绝伦，却稳稳站在了“佳作”的门槛上。
“7.6分……”
杨密喃喃念着，眼里的光芒重新亮了起来。
那些刺耳的负面评论带来的阴霾，似乎被这个客观的分数驱散了不少。
陈子锐收起手机，脸上依旧是那副淡然的神情。
仿佛这个分数，完全在他的预料之中。
他转头看向杨密。
“看到了吗？”
“争议是催化剂，但作品的底色，观众心里有数。”
评分网站的分数，某种程度上代表了更广泛路人盘的初步印象。
7.6分，意味着主流观众，尤其是核心受众，对电影是认可的。
那些负面声音虽然存在，却并未能主导整体评价。
“嗯！”
杨密用力点头，之前的疲惫与不忿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斗志。
车辆缓缓停在酒店门口。
迎接他们的，是早己等候的沪市宣发团队，以及酒店外零星守候的粉丝。
闪光灯亮起。
酒店大堂灯火通明，光可鉴人，空气里飘散着淡淡香气混合着沪市特有的潮湿气息。
迎接他们的沪市宣发团队负责人张伟快步迎了上来，他西装笔挺，但额角微微沁出的汗珠与过于明亮的眼神，泄露了他内心的激动。
“陈导，杨小姐，一路辛苦。”
张伟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亢奋。
陈子锐微笑着点头，目光平静，似乎只是完成了一段寻常旅程。
杨密也礼貌地回应，眉宇间尚残留着长途飞行的倦意，但被酒店的璀璨灯光一映，又添了几分明星的光彩。
几句寒暄过后，张伟迫不及待地侧身，将手中的平板电脑递向陈子锐。
屏幕亮着，一个鲜红的数字占据了中心位置。
“陈导，首日票房数据出来了。”
张伟的声音压低了些，却更显郑重其事。
杨密也好奇地凑近，目光落在那个数字上。
5200万！
空气仿佛凝滞了一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