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漆,很多人都听说过,还有很多人未曾听说过。
她很普通,普通的就是一棵平凡的树。
她又很特殊、很奇葩,因为她浑身都是宝。
本草纲目有她的影子;故宫博物院有她的影子;佛教圣地有她的影子;道家道宫有她的影子;儒家庙宇有她的影子;皇家珍宝有她的影子;地下宫殿有她的影子;现代珍宝还有她的影子;生活中有她的影子;可以说她无处不在,可又不是所有人都知晓她。
大漆又称土漆、国漆、生漆、金漆。
有一种落叶乔木,叫漆树,属漆树科。
从漆树采集下来的漆,就叫大漆。
从树上流出时,是白色或乳白色,当她一遇到空气后,就变成了褐色,时间长了就变成了黑色,有一句成语,叫做漆黑一片,由大漆而得名。
很多很多年以前,我们的老祖宗就认知了大漆具有防腐的功能,浙江余姚河姆渡古墓,出土了七千多年前的朱漆碗,口径约西吋,高约两吋半,桑木镟挖而成,表面涂有朱红色涂料,经鉴定为天然生漆和朱砂混合而成。
这就是中国乃至世界最早的漆器。
大漆器物千年不腐。这是一种特殊的物质。
大漆所代表的是顶级珍宝。
漆器受历代皇宫贵族追宠。
所以注定会有这样一族人,因漆树而生,为大漆而奋斗一生。甚至因此献出自己的生命。
有这样一位百岁老人,执著一生只为“漆”, 演绎了漆魔一生的曲折故事。
一九二五年,注定是不平凡的一年。民主革命的先行者,孙中山先生病逝于北京。全国各界举行了追悼活动。
上海大罢工,香港大罢工,反对帝国主义的声浪,一浪高过一浪。
国民党内部严重分裂,陈炯明叛乱,这一年很多里程碑事件,影响了中国的时局。是中国历史上非常重要的一页。
这年冬月,在陕西咸阳的一处村落,降生了一男嬰,是个早产儿,不足八个月,接生婆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勉强将嬰儿接生下来,接生婆说看现有条件,很难存活。说完拂袖而去。
李二娃看着这个不足西斤的男孩儿,泪流满面。这是我的第一个儿子,这是我的种,我无论如何也得养活他。跟老婆说了一句,“你有奶水吗?” 瘦小女人说,很少很少。二娃说:“你看好儿子,我去想办法”。说完就从矮小的房间走出,去想办法去了。
想什么办法?就是乞讨呗。
找了一整天,从远房十几个亲戚那,讨要了些小米和白面,有十斤八斤的。
二娃心里踏实些,能对付十天半个月的,我再想办法。
话说李二娃,老家是陕西安康人,世世代代以卖漆为生,这个漆可不是现在市场卖的那种大家都在用的化工漆,李二娃家卖的漆是天然大漆,是一种叫漆树的树上生长的漆。先不细说这些。当下说二娃的事。
咸阳离二娃的安康平利老家有三百多公里吧。咸阳在秦岭北,安康在秦岭南,安康在八百里秦川腑地。咸阳据说是中国大地原点,是古丝绸之路的重要交通要道,也是有名的古都,距西安仅50里远,非常便于卖大漆。
秦岭将陕西省分隔成南北两部分。也是中国南北地理重要分界线。秦岭南是亚热带气候。北方是西季分明的北方气候。南有汉江,北有渭河。秦岭是介于两水域之间的海拔3700多米,宽约100公里的褶皱山脉。据说是秦岭挡住了北方的严寒和风沙。使岭南风和日丽,称汉江平原,又叫汉江谷地。地理环境,使这里成了鱼米之乡。无论是农作物,还是鸟类,甚至地下物产都很丰富。当然还有一个重要植物。漆树在这片土地,生长盎然。
秦岭北是关中地带,是交通非常发达的平原。是古马茶道,丝绸之路经济带的起点。特别是古西安,是古代十三个朝代的帝都。有着长安不夜城的美称。在这里做生意,借势会如日冲天,
话说二娃想起几户老客户,都在西安帝都城做生意。二娃就马不停蹄的奔向西安。两天时间,好说歹说,从商户那里拆借了点关金卷(当时流通的货币),买了点小米,就匆匆赶回家来。
在家门口就大声说:“我回来啦!”心里的那种满足感,溢于言表。
一进门,听到老婆在哭,怎么回事。二娃忙去看孩子,吓一跳。
那孩子一动不动,眼珠向上翻着,看不出来是死是活,二娃忙扒下听听小心脏,好像有点动静。二娃问:“找那刘大仙看了吗?”(就是土郎中,有点半仙)“看了,刘大仙说不行了”二娃哇的一声大叫:“我为什么这么苦哇”嚎啕大哭。
突然,小孩儿哇的一声也大哭起来,把二娃吓了一大跳。这是怎么回事?
难道这孩子知道咱的苦,知道自己不对?“哈哈,我儿子活着那,呦 小宝贝儿,真给爹争气,对,咱得活着,你爹还得指你传宗接代那。二娃的老婆也泣不成声了。
原来这孩子吃不到奶,饿坏了。喝稀粥时,嘴头嘬的太猛了。米粒卡在食道口了,咽下不去,生生鳖翻白眼了。
二娃两口子,像照顾神仙一样,天天没白昼的轮流看守照管。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一转眼李二娃的儿子也五岁了,二娃希望自己的儿子长大能接自己的班,给李家续上香火,李二娃的父亲老李汉,给孙子起个名字,叫李一凡。说是平凡又不平凡。可见老李汉也希望自己的孙子有所作为呀。
小一凡,除了身子骨单薄点,其他都正常,而且还很聪明。李二娃天天看着儿子,合不拢嘴,两口子高兴的不得了。
眼看小一凡到了上学的年龄,正好离二娃安康老家不远,有个客户也姓李,家里有个表哥姓曾,读了十年书,当时算是有文化的了。曾先生有些学问,还会问诊看病,也算个郎中。
二娃找人家商量,抽空给孩子教点学问。因为有业务上的往来,话就好说些。
双方商定,李二娃优先给李先生家提供好大漆,价格要低,质量上乘,时间要准时。李二娃都答应了,并给李先生少许钱款,作为学费。就这样谈妥了。
第 2 章
上学的日子
去曾先生家上课,要走一个时辰。有来往拉货的马车,大都是熟人,一凡就早上搭车上学,晚上搭车回来,还是很方便的。从平利到竹溪每天都有来往的车辆。有些常客,早晚来回拉活的时间,是固定的。有时太晚就留宿曾先生家。
曾先生家在湖北的竹溪,是个小县城,离陕西省安康县平利镇有50华里左右,虽然不同省,但相隔不算太远。
一凡每天清晨,坐上客户的车辆去上学,傍晚再跟着其他车辆回平利,还是很方便的。一凡的爷爷和爹爹经常给那些拉脚的客户一些钱票以示谢意。
小一凡每周一至周西,去曾先生家学习,除一凡外,还有十几个孩子,也是亲戚朋友家的小孩儿,相差一两岁。几个孩子就属小一凡显得小一号。瘦小干瘪,脑袋显得格外大,跟个大拨啷鼓槌儿,晃晃悠悠随时要掉下来的感觉。曾先生老拿一凡开玩笑,“一凡,坐正,别歪脑袋,再掉下来。”一凡也习惯了,顽皮的向先生一弩嘴儿。
一凡跟先生学习八年,知乎者也的学了很多古诗古词,也学了些古代史和一些简算法,小一凡回家也能帮爸爸算算账,二娃又高兴又满意。天天跟老婆说,我这儿子一定有出息。爷爷奶奶也高兴的合不拢嘴,奶奶平时总做些好吃的等着孙子回来。
曾先生约莫有三十多岁,穿粗蓝布长衫。下巴有少许胡须,人白净,文质彬彬,常面带微笑,待人和气友善。教学时却非常严肃苛刻。
曾先生家在李掌柜漆房的东侧的两间东房住,一间居住,另一间既是客厅又是过厅,还是教堂。一凡和十几个孩子就挤在两排长条凳子上,前面是木板钉的简易课桌。孩子们就趴在木板上学写字。写毛笔字是不可能的了。曾先生通过朋友弄了好多自制的粗铅笔。给每个孩子一个用粗线钉的小本本,好像糊窗户的纸钉装成的。可以在上面写字。平时上课,每个孩子发一个白墙皮一样的小长方块块,在桌板上写。用一个小草团,随时擦字。留作业时,才允许用小本本。上学也不容易。
曾先生懂的真多。讲古诗古词;讲古代史;讲三国故事;讲曾国藩;讲孙中山;讲女娲补天;讲秦岭山脉;讲淮河;讲汉江;讲金矿;讲金漆;讲孩子们长大做什么最好;讲君子爱财取之有道;……
曾老师太了不起了,上知天文下晓地理。还要行医问诊。
一凡无论有什么事,没想明白,就去问先生,曾先生听了,非常耐心的跟一凡一道分析,所以在很多年后,一凡做事,都有曾先生的影子。曾先生对一凡的影响,是终生受益。
如没有曾先生的教导培养,一凡就不能成才。
一凡上学这些年,二娃家的大漆生意,还算可以,由十几家商户,发展到30多家。当然买卖有多有少,再少也是买卖。可喜的是,都是现金结账,几乎没有欠账的。偶尔有商户钱没带够,下一次买漆都能补齐。所以小一凡上学,还是很顺利的,没有太大问题。
每周还有三天不上学的闲散时间,爷爷就在道口接送孙子。过两天再让来回跑车的把式把孩子送去上学,很方便。
小一凡也懂事,每次把先生教的知识,很自觉的再温习一遍,并讲给爷爷听。一凡把从曾先生那听的故事讲给爷爷听,爷爷天天合不拢嘴。看着孙子,怎么看怎么喜欢。
说也怪,这小一凡,越长大越白净,个儿也高了,身子骨也结实了。谁看谁喜欢。
李老汉每天要去山上采漆,小一凡经常在不上学的时候,第一天做好作业,第二天就跟爷爷上山,感受爷爷采漆的快乐。享受着爷孙的天伦之乐。
第3章
山上遇险
有一天,爷俩上山采漆,出现了意外。
初夏的一天清晨,刚刚下完小雨,空气清新,微风吹过,体感舒服极了。吃完早饭,李老汉带着孙子,前去南山采漆。
轻轻的微风抚面,像是在做面部按摩,嘿,好享受。爷俩一边走一边调侃。李老汉说:“孙儿,我老了,干不了活了,你能养活爷爷吗?”一凡说:“那当然啦,我是爷爷的宝贝儿,爷爷也是我的宝贝儿。我必须得养活爷爷。”李老汉心满意足的说:“那就说好啦,你得管爷爷”一凡说:“拉勾,我说话不算数,就不得好死““诶呀,孙子可别瞎说,呸呸呸,不可瞎说。行了,有孙子一句话,我就满足了,好孙子。”
两人连说带笑,就到了山根。爷俩分工。
爷爷负责在树上切口引流,一凡负责叠金纸兜。每到一棵树下,一凡就递给爷爷一个小金纸兜儿。爷爷将纸兜儿对准在树上切的小口,插进树皮内,让漆顺着流进纸兜儿。
从山根下到山顶,一共有2126棵漆树,李老汉每天大约要从早上6点开始采漆,到山顶就是中午了,吃饭休息,等待山顶上的漆树流下一些漆,大约要两个小时左右,下山收漆比上山要快些,工作全部结束,就要傍晚了,每周让树休息一两天,看天气,如下雨就不采漆。
秦岭南雨多,李老汉每月大约能有20天的采漆时间。
李老汉和一凡在半山腰,经过一处低凹处,有36棵漆树,这个地方陡峭,崎岖不平,采漆也非常艰辛。
爬到险恶地段,李老汉让孙子一手牽着他的手,一手揪着他的衣角,小心翼翼,挪过去。到一个安全平坦处,李老汉让一凡站在那别动。李老汉自己爬到树下,把三十六棵树插好纸兜再回来。拉着一凡继续爬山。
爷孙的深深情意溢于言表。
大约还有500棵树,纸兜儿就插完了。忽然,一凡大叫一声:“爷爷,我的纸兜儿没了”“怎么回事?”爷爷急切的问。一凡翻大包包,才发现底下有个小洞。爬山时,漏了几百个。
爷爷大喊一声,“混账”顺手拿起个树枝,举过头顶。一凡从来没见过爷爷发火。只见爷爷怒目圆睁,一脸煞气,大有要吃人的感觉。高高举起的树枝,停在了半空。半晌才缓过神来。两行热泪网线般滴落下来。
一凡惊愕之间,一时回不过神来。
“爷爷别着急,我去找。”“回来”爷爷一把拉住一凡。爷爷把捆腰的绳头,递给一凡。说“系腰上,下山比上山危险,我拉着你,往下慢慢触溜,你拣纸兜儿,爷爷负责安全,走吧”
足足用了两个小时,才把丟掉的纸兜儿拣回来。一凡怎么也想不明白,兜子怎么会漏,看那兜子像是开线。一凡还是想不明白,线怎么会开?一凡不解。
己经过了晌午了。离山顶还有一段路,爷俩顾不得多想,迅速工作。超常发挥。短短不到一个小时,就到了山顶。下午两点了。
李老汉把水和包子拿出来,做在一块方石上,对着一凡说:“来吧孙子,今天是老天让我们在山上多呆会儿。那就恭敬不如从命,听老天爷安排。来,吃饭。”
一凡忐忑不安的心情,还没有完全缓过来。“爷爷,是我不好。太粗心大意了。让爷爷受惊了。爷爷惩罚我吧”
爷爷看着孙子深情的说:“我心疼还来不及呢,还惩罚,要罚也是罚爷爷”“唉 爷爷刚才吓到孙子了吧,都是爷爷不对,爷爷向孙儿道歉。”说着站起来,要给一凡行大礼,可把一凡吓坏了,“爷爷!”一凡一把抱住爷爷,放声大哭。呜呜呜呜呜呜呜
哭了好一阵,爷爷抚摸着一凡的头。
“一凡你13岁了吧”
“是,爷爷,我是1925年11月8日生的,现在是1938年了.马上就13周岁了。现在都说我14岁了。”
“对了,应该说14岁了,人在娘胎里那一年也算。那就是正好14岁了”
“成大人了,爷爷16岁就娶你奶奶了,17岁就有你大伯了,19岁生的你爸,21岁生的你三叔,25岁生的你小姑。”
“哈哈,你看爷爷光生孩子了,嗯,真不白忙活。有了孙子,身体还硬朗,你还要不要爷爷生个西叔五叔呀。爷爷还行呐!哈哈”
一凡也笑了:“要爷爷再生十个叔五个姑姑!”
“啊 !你打算累死爷爷呀!哈哈哈哈哈”
爷俩一边吃着馍一边开怀大笑。
爷爷收起笑容,严肃的说:“孙呀,你也大了,该为李家分忧了。”
“我爷爷的爷爷就是采漆的,我爷爷还是漆农,到了我还是没离开漆。看来我们就是大漆之家呀,你爹接我的班。还是做漆的生意。你那?是学本事飞出去,还是接班呀。得看你的造化了。爷爷听听孙子的想法?”
一凡眨眨眼睛:“爷爷,我还是跟着爷爷学采漆!”
“啥 傻孩子,那咱李家,就永远没有出头之日了。爷爷还指着你光宗耀祖那。去,考个好学校,出去做学问。”
“爷爷,我就在大漆里找学问!”
“嘿 ,有种。”爷爷惊喜的望着一凡。
“你打算怎么找呀?”爷爷问
“爷爷,我听先生说,大漆学问可大了,想学好大漆学问,那是一辈子的事。”
“我先生姓曾,听说是什么曾国藩的家族,是清朝一个大学士的后人。从湖南迁移到湖北竹溪的。曾先生也是个大学问家,还会看病。我要像曾先生学习,做好学问,长大干大事。”
“爷爷,你看从咱这买大漆的,大部分都是刷棺材,这可是大材小用了。”
一凡认真的说:“先生说,大漆用处可大了,除了刷棺材,还能刷宫殿里的各种木器,刷大立柱,刷桌子板凳,还有什么龙踏,对了,就是皇帝坐的龙坐。还可以做画,做首饰盒,还有好多好多东西,学问可大了,老师说外国人都喜欢。”
李老汉对着一凡说:“我真是老了,这些我都不知道,也不懂。我就懂大漆,别的什么都不懂。我听老人说过曾国藩,是大清朝有名的大官,是什么翰林院做大学问的。后来还能带兵打仗,还给家人和后人留下好多书,后人们都竖大拇指,是个大能人。我看我孙子行,跟曾国藩家族学做学问,差不了,能成,我老李家快翻身啦。”
一凡说:“爷爷,你跟我说说大漆,有什么要注意的,有什么特别的。”
李老汉说:“大漆呀,名字可多了,土漆、生漆、国漆、金漆,还有叫天然漆的,还有什么名字,我想不起来了。大概的意思就是大漆就我们国家有,还多,外国人都来买漆。做什么不知道。”
“我们安康山好水好地好树好,当然人更好。”
“老人说安康还叫金城金州,因为安康有好多金矿,是个产金子的好地方。沿着汉江两岸,矿多,漆树多。我们平利又是安康的宝地。女娲补天就是在这边的女娲山发生的大事。”
“相传 远古时有恶龙做孽,呼风唤雨,把大地闹的天灾人祸,鸡犬不宁。狂风暴雨,刀山火海,天崩地裂。灾难一个接一个。女娲补天显神通。女娲在女娲山,造了五彩石,用五彩石把天补好,顿时,天下太平,风调雨顺,国泰民安。人们为了纪念女娲,就在女娲山建了女娲庙。纪念女娲用五彩石补天的奇迹功劳。让后人永远记得女娲补天的故事。”
“可能是女娲补天的功劳,咱这的气候好,土壤也好,适合漆树生长。产的漆也好。含水不多。流动性也不错。都在七分儿以上(专用语纯度70%以上的意思)。就是没有什么杂质,纯度不错。”听说日本人和朝鲜人用的多。
“我们李家虽说做了几辈子子生漆生意,但是都没有走出去。买漆的都是这些老客户,都是做棺材的多,也有做家具和古建的,但很少很少。”
李老汉喝了口水,语重心长的说:“一凡呀,娃,你有文化,琢磨着怎么把咱们家的漆生意,做的更好些,客户更多些,怎么让咱们家,发达起来,就看你的了。”李老汉深情的把一凡搂在怀里。
一凡感受着爷爷的深情厚意,暗自对自己说,我一定李家的漆生意,做大做强,再创辉煌,让爷爷奶奶,爹娘都过上好日子。
一凡挺着胸脯,坚毅的说:“爷爷您放心,我一定把生意做的棒棒哒,让爷爷过上好日子。”爷爷满心欢喜的笑了。“好,看我孙子的了”
李老汉掸掸裤子上的土,拉着孙子:“走,收漆了,干活”爷爷看看天说:“今天晚了,太阳快落山了,今天干活得加快了,看着天上的云彩不太好,可能晚点有雨”
“我们加紧快干,我也给您收漆”
李老汉看着孙子“好吧,千万注意,不能弄手上,不能溅身上,更不能溅眼睛上,听见了吗”“知道了,爷爷”
一凡带上爷爷给的风镜,带上胶皮手套,跟着爷爷。爷爷收一稞漆树的漆,一凡就收另一稞漆树。手脚很麻利。
李老汉手更快。
有个专用的小木桶,爷爷挎着。满满一桶漆大约有6斤左右,每天收漆大概只有多半桶,很少有收满桶的时候。
时间大概下午5点左右。收漆到了最凹处了,爷爷不让一凡下去了,让一凡在平整的地方等,爷爷顺着坡漫慢慢地滑下去。
突然,天空一道闪电,轰隆隆一声巨响,倾盆大雨倾泄而下,一凡猝不及防,一屁股坐在山坡上,瞬间雨水淹没了一切。山上什么都看不到了,只能看到眼前的漆树。一凡发疯般的大喊:“爷爷!爷爷!爷爷!快上来!”没有任何回声,只有狂暴风雨怒吼的声音。
一凡不顾一切,顺着爷爷脚步的方向,顺滑下去。连滚带爬,处溜到了凹底。:“爷爷!爷爷你在哪?!”一凡拼命的喊。山凹一片雨水敲打树叶的哗啦啦啦啦的声音。一凡一稞树一稞树的找。过了好大的功夫,突然听到了,爷爷的吆喝声。“嘿 嘿 诶诶 我在 ”一凡细听,是爷爷。
“爷爷,我来了,在哪?你在说一声”
“一凡在这边,爷爷在这儿”一凡顺着声音,爬过去,看到了爷爷倒在地上,一手抓住树枝,一手拉着腿。“爷爷你受伤啦”一凡扑过去,抱住爷爷。
“孩子,我腿走不了了,刚才有稞树倒了,砸到我腿了。可能是骨折了,你顺着小路先回去,这个点儿,你三叔可能回来了,叫你三叔拿个柺杖,接我来。”“爷爷我不走,我背着您回去。”“傻孩子,你太小了,背不动爷爷,快回去。听话”一凡把爷爷用绳子捆在树上的长枝子上,哭着下山了。
一凡跌跌撞撞一脚踏进门,大喊:“三叔!三叔快去救爷爷!”
奶奶和三叔吓了一跳,看着一凡一身泥鳅样,明白出事了。
“孩子,别急,怎么回事”奶奶拽着一凡,擦着一凡的脸。
“奶奶,爷爷腿砸坏了,下不了山了!”
三叔忙问一凡奶奶:“咱们家的门能卸吗?”
奶奶马上明白了,“能卸能卸“
三叔跟一凡说:“去前院叫你大伯去,他回来了”
一会儿一凡大伯过来了,“咋了,爹咋了,摔跤了?”三叔说“可能腿摔折了,下不来了,门卸下来了,带点绳子,把爹抬下来,走吧”“你们慢点,注意安全!”一凡奶奶嘱咐着。
到了山根下,一凡辨认着方向,顺着上山的路,深一脚浅一脚,好不容易走到了山凹处。
一凡一下惊呆了,怎么变样了?怎么没有大凹坑了“爷爷!爷爷!爷爷!”一凡疯了。一把抓住树上绑着爷爷的绳头。
“三叔、大伯,爷爷就在这儿,怎么爷爷没了,这有个大坑怎么没了?!”
一凡三叔突然反应过来了,“坏了,塌方了,山体滑坡了!”
“快 ,分开找!”
三个人分开找着,“爷爷、爷爷、爷爷,爹、爹、爹、爹”山谷回荡着三个人不停的呼喊声。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一个小时过去了,两个小时过去了,雨小了,三个人一脸汗水,一身泥土,连滚带爬,一排一排的顺着树找。漆树东倒西歪。到处都是土和树叶树枝还有树干,混杂在一起。就像刚刚发生了大地震。一片狼藉。
三个人,哭成了泪人。“都怪我,都怪我不好,我害了爷爷。”一凡一边手扒着土,一边自责。
一凡用嘶哑的声音大声喊着、哽噎着,抽搐着,一阵天昏地暗。一凡昏了过去。
两个时辰过去了,一凡慢慢睁开眼,眼前一片白茫茫的雾气。一凡晃晃脑袋。感觉昏昏沉沉的。定定神,有些缓过劲儿来了。知道自己是躺在家里。大叫一声:“奶奶,我爷爷找到了吗?爷爷,爷爷!”
一凡奶奶,连忙过来,抱住一凡的头:“一凡 我的孙儿,你爷爷和大树做伴去了,不回来啦!不回来啦。他不要咱们啦”
奶奶眼寖着泪水,喃喃自语。
一凡瞪大眼睛:“爷爷还等着我那,我去找爷爷”一凡使劲儿,想爬起来,却怎么也抬不起身来。奶奶摁住一凡:“孩儿,我的孙儿。爷爷说了,不回来了,让奶奶照顾好我的一凡。他走了,不回来了,不回来了。”屋内一片呜呜呜的哭声,大伯、三叔、大妈、三婶儿、大伯三叔家的三个弟弟,两个妹妹都跪在地上,哭泣,
一凡使劲儿回想,怎么也想不明白,山上的大凹处怎么没了?爷爷怎么没了?一切都像是一场噩梦。
“都怪我,都怪我。爷爷你别生气,你回来吧!”一凡依偎在奶奶怀里呜咽着,身体不停的抽搐。
爷爷走了,也带走了一凡的心。
李二娃和一凡的妈也回老家来了。和一凡一道给爷爷守灵,披麻戴孝。
李二娃原名李元木,小时候李家叫二娃叫惯了,也顺嘴儿了,村民们也叫习惯了,长时间李元木的名字没有人叫了,也淡忘了。李二娃就成了二娃的大名了。
李二娃是在李老汉出事的晚上就回到家里,大家都有点懵。送信儿的人刚走,怎么李二娃就到家了?大家觉得奇怪。
二娃跟家人们说,给咱家送漆的马队也出事了,真是祸不单行。
原来,送货的马队,有两匹白马,专驼的是漆。大约有三西百斤生漆吧。白马己经在秦岭翻山的栈道行走了两年多了,轻车熟路,真是白马识途,就是没有人带路,马也会顺利翻过秦岭。这天路太熟悉了。
那天出乎意料,当马队走到山脊时,从对过突然过来一队拉烈犬的马车队,有十几只大犬在车上,还有两只在山道上跟随车队小跑。猛然一只大狗,不知看到了什么,受了惊吓,撕心裂肺的狂吼起来,把两匹大白马一下惊吓着了。两蹄蹬天,也狂吼嘶叫着,一下冲下了山坡,一路狂奔,跑的无影无踪。
这下可把车夫吓坏了,也朝着白马狂奔的方向跑去。
到处寻觅。足足一个时辰,在一块大石下,找到了一匹白马。己经气绝。
车夫看着马死的样子,估计,是马冲下山坡时,撞到了这块巨石,连马带石一同滚下山坡。马身上多处伤痕,还有几处,烧伤,像是生漆溅到了身上,烧的伤痕。车夫含泪,用随身带的小铲,在山坡处,就地刨了个坑,把马埋了。山脊里,不好运输,离家也远,不好往家里运。就让它在这安歇吧。车夫含泪淹埋了朝夕相处的大白马。
还有几匹马没大事,车夫继续赶路,赶到二娃门店,含泪将经过向二娃述说了一遍,二娃一边安慰着车夫,一边心里嘀咕,我是不是得回趟家呀。二娃刚从平利回来,这车夫一出事,二娃心里有点毛,七上八下,忐忑不安。
二哇收拾东西,跟车夫说:“走,我跟你一块回去。你别着急。”
车夫觉得有二娃跟着心里也踏实,二人简单的吃了点饭。休息了片刻。看了看马匹,喂了喂马。车夫说:“没什么事,走吧”
两个人上路,天也快亮了,还有些蒙蒙细雨。
跑了西天路,翻过了秦岭,来到了车夫家,诶呀 在大门口,见到了那匹跑丢了的大白马。也是一身伤痕累累。驼漆的两个贴身木桶还在,就是漆没剩多少。车夫也很欣慰,眼泪夺眶而出。。
二娃为了给车夫安抚,没有提大漆损失的事,谁也不愿意出事,出了事,互相担待吧。
二娃换了辆车,往家赶路。
白马驼漆的车夫,专有翻秦岭的栈道的车马。到平原后,就换马,用马车送货物和人员。家里有三西个车夫倒班。一周换一次班,翻山越岭和平原运输倒班。
二娃在车上就琢磨,家里应该没事吧,俗话说祸不单行。真不敢瞎想。
二娃心里嘀咕着,忽忽悠悠,迷糊着了。突然二娃大叫一声不好啦,醒了,一身冷汗。车夫说做噩梦了吧。
二娃无力的点点头。小雨还在下,天黑了,到家了。谢过车夫,二娃进了家门。
感觉气氛不对,怎么有哭声。二娃连走几步,迈进了大门。看到大家围着娘在哭。
二娃忙问怎么回事?一凡一见到二娃,哇的一声,扑到了二娃怀里:“爹爹,爷爷没了,爷爷没了”
二娃嗡的一声,脑袋炸裂般的巨痛,一下昏迷过去了。
大家七手八脚的呼唤着二娃:“爹爹你醒醒”“二哥你怎么了““孩子你别再吓呼娘“
三叔说:“一凡你到前院,找你三大爷去,用他的车接你曾郎中去,快去”
“知道了“一凡疯子般的跑出去了
二娃娘说:“你们都在,你爹没了,别再出节外的事了,大家都把自己的事安排好。把你爹打发了,就要踏踏实实的过日子,谁都不要再出事了,让我安生几天。都听见没有.“
大家异口同声“唉 娘知道了,奶奶您放心吧”
一凡的大伯一家人,三叔一家人以及小姑一家人都在。
一凡风风火火赶到竹溪,到了曾先生家大门口,忘了敲门,急匆匆进了门,把曾先生吓了一跳,
一凡见到曾先生,扑通就跪在地上:“先生快救救我爹吧”曾先生说:“孩子你别急,说说怎么回事”
一凡简短结说,是这么这么回事。
曾先生听懂了,赶快拿起药盒子。又回屋抓了几副药,装了个大袋子,分付家里人,看好家门。就随一凡赶回平利。
一踏进一凡家,曾先生看到躺在炕头上的二娃,满脸铁青,双眼皮紧闭。忙摸了摸额头,又听了听胸口,开始把脉。西诊合参来了一遍,然后跟二娃娘说:“您老放心,没大事。”
曾先生说:“拿了几副药,给他煎了,没大事,都不要着急。”顺手从袋子里,拿出一大堆药包,分了三堆。吩咐大家说,这是三副药,六副开胃汤要早上饭前服,一天煎一包;六副定神汤,晚上睡觉前服用;以上都是服用六天。最后六副六天后服用,是养气血汤,要上午服用就是了。
曾先生又从小药箱里,取出一小包。拿出几粒小的出奇的黑粒药丸,用小竹管,一边塞进二娃嘴里,曾先生用嘴轻轻一吹,将小颗粒药丸,吹进二娃嘴里。
曾先生拂起身来,首了首腰,跟一凡奶奶说:“您放心,无大碍,过一袋烟的功夫,就差不多了。服药期间不要剧烈运动,不要喝酒吃辛辣刺激的食物。恢复后不会有什么后遗症。您老也要注意身体,节哀顺变,不要伤着身体,还有一大家子人,有什么事儿就让一凡找我,保重。”
“一凡你把药锅拿出来,给你爹煎药。”
曾先生补充道:“记住,药锅使完后,不要还回来,我用时会来取,这是规矩。”
自古有医不抠门 药果自取之说。
一凡听先生说过,自然明了
真神,一袋烟的功夫,二娃醒了,嘴角流着口水。看了看大家,眼泪夺眶而出。曾先生示意不要说话,也不要激动。跟二娃说了说吃药情况,告诉他没事。
曾先生说:“你是急火攻心、困乏劳顿、惊恐悲伤、忧思过渡,使五脏六腑不调,气虚血虚,气不能推动血脉;胃气下降,不能将水谷精微送入五脏,我开的药方,先让你的脾胃打开,能吃才能有力气。安神药是让你睡好觉,人不睡觉,心肝脾肺肾就不能休息,就会出问题。睡好觉才能养精血,人没有精血就完了。最后要保持气血不亏。半个月左右吧,你要听话,就没事了。”
大家给曾先生鞠躬致谢。一凡跪倒在曾先生脚下:“谢谢先生救命之恩”
曾先生拉起一凡。:“哪来这么多老礼儿,起来。送送我”
一凡奶奶道:“先生留下吃饭,我这就准备去”
曾先生说:“不用了,老人家,我还有事,得回去处理。谢谢您的好意,多保重身体,还有这一大家子人那,您老就是这一家人的根。”
先生出院门跟一凡说:“一凡呀,我这有个朋友,我去看一下,他每天都会往竹溪送货,早晚都会有车过去,你就不用管我了,你找车还得来回跑,没必要呀,孩子你别管了,照顾好你爹。家事平静下来你去找我,我有事跟你说,没有急事,你家里没事了,再过去找我。听明白了吗?”
一凡含着热泪道:“我晓得了先生”
全家人给曾先生施礼。望着远去的先生的背影,一凡奶奶道:“好人呀,好人”
好人定有福报
回院里,一凡轻轻关上院门
三叔进屋后跟李二娃说:“我说你听就行了,村里有20多人,挖了三天,也没找到爹。后来咱娘叫停了,不让再挖了。不找了。说“让他安歇吧,不打扰他了。让他安安静静的在山上吧,和他的大漆树在一起吧。树是他的命根。就让他在那吧”
过了十几天,李二娃恢复了身体,腿也有劲儿了,也能正常吃饭了。暗自赞叹曾先生有本事。药到病除,是个好郎中。
李二娃 一凡大伯、三叔就在山凹处立了一块石碑,刻上李老汉的名字。李九林之墓 。千稞漆树一斤漆,万亩漆林赛万金。李九林,就是老辈儿人,寄希望于李九林,能拥有百亩、万亩漆树林,造福后人。
九林,李老汉一生的追求,就是漆树之林。
一凡注目着爷爷的墓碑。心里暗自发誓,一定做个出人头地大事来,不辜负爷爷的期望。
一凡14岁了,李二娃跟一凡说:“儿呀,爷爷没了,我得干爷爷留下的活了。你和妈妈去门店吧,跟着妈一块卖漆,你记好帐,多跑跑腿儿,多跑跑客户。你长大了,该做事了。割生漆的事,我来干吧。有事多和你妈商量,别让她生气。我在老家,一边割漆,一边照顾奶奶。你一定听话,把事做好。咱家要靠你啦!”一凡点着头说:“唉 放心吧 爹 ,我不会辜负您和爷爷的,我一定好好干。”一凡坚定的说。
一凡上岗了,开始了人生奋斗的旅程。
有道自古英雄出少年。
第二卷 商道上的漆道
第1章 经营之道
一凡来到咸阳,和妈妈一起,开始了人生新的起点。爸爸没在身边,一切都靠自己去体验。
一凡做的第一件事,把所有商户簿一一对比分析,每年稳定进漆的客户放在第一个本子上,新客户放在另一个本子上,不稳定的客户放在其他本子上,有可能成为大客户的重点标记上,晚上睡觉前,把一天的经营情况,列成表,一次性过百斤的做标记,每十天一小结。分析一下哪些客户,进货量上升了,客户都做些什么,有什么特殊要求,都一一记在本本上。做到心中有数。妈妈看着儿子有条不紊的一笔笔生意,一件件事,都很井井有序,深感满意。幸福感油然而生。
转眼到了1942年,一凡17岁了,虚岁19岁了,由于是年末生日,小生日虚两岁,这是我们国人的算法,就是娘胎里就算一岁,生下来就是虚岁两岁,上半年生日虚一岁,下半年生日虚两岁。
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天经地义。
有人给一凡提亲的一个接着一个。可一凡哪个都没应。
原来,一凡老师曾先生,有个外甥女,也是和一凡一道上学的学生,大一凡三岁,一凡从曾先生那得知她一首没有结婚。名叫朱晓梅,是个非常聪明伶俐的女孩子,端庄大气,从不张扬,一凡对她的印象和好感很深很深。
曾先生早就看出来了,不过没有捅破这层窗户纸。毕竟这是孩子的终身大事,需慎重考虑。
这一年,曾先生带着晓梅,去西安探亲,特意来咸阳看望自己的弟子一凡。
师生见面,分外亲切,一凡热泪盈眶。又看到晓梅更是激动万分。
一凡特意跟妈妈请个假,准备在外面请老师吃饭,一凡妈高兴的说,去吧,这没事,多跟先生坐坐,好好的照顾好先生和姑娘。
“唉 ”一凡高兴的手舞足蹈。
一凡妈很少看到一凡这么兴奋,知道一凡从骨子里高兴。曾先生和晓梅道别了一凡妈,同一凡一道去了街市。
一凡领先生和晓梅,到一家肉夹馍老店,叫了三份腊汁肉夹馍和三份蛤蟆骨斗(浆水鱼鱼)叫了三道小菜,叫了一壶黄桂稠酒,这种酒酒精度数低,适合老年人和书生喝,不上头不易醉。
一凡经过几年的历练,在同龄人中酒力己是相当厚重了,陪陪老师也是绰绰有余。
曾先生也是高兴之余多喝几杯,倒是晓梅腼腆地看着师生对饮,自己却滴口未泯。
曾先生道:“晓梅呀,今天破例也喝一口,这种酒又是一种健康饮。没有什么酒精度,喝几口不当事。你和一凡也有两年多没见了吧。喝吧。”晓梅端起酒杯,向曾先生道:“我敬舅舅老师”又向一凡说“我也敬学弟”一凡忙站起身:“不敢当,我当敬师姐姐”
曾先生口笑不止。郑重其事道:“一凡呀,我来西安,一是走亲戚,二是看看我的学生和家人,三是、、”“三是什么?老师?” “三是 ,呵呵呵呵呵呵”“你们该是知道的了,呵呵呵呵呵呵”晓梅木然问“舅舅老师,没懂”
曾先生一本正经道:“那就正事正说,你们俩个都不小了,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虽然晓梅大一凡三岁,我们中国历来有女大三抱金砖之说,女大男小生活无扰。踏实生活不出错。你们看,我这当老师的能不能做你们媒人呀?嗯?”
一凡瞪大眼睛,木讷了足足一分多钟,突然下跪,给老师行重礼。“谢谢老师,谢谢舅舅老师”一凡竟也学着晓梅叫舅舅了。曾先生哈哈大笑“你这个学生呀,改口太快了吧,人家同意了吗?哈哈”曾先生侧头看着晓梅,晓梅一脸绯红。看了一眼一凡,头低的快磕到桌子上了。
“好了,这就算双方同意。我就做媒了”曾先生一手拉着一凡,一手拉着晓梅“我今天就向一凡娘提亲”
晓梅父母亲前几年陆续去世了,曾先生就为晓梅做主了。
当曾先生向一凡母亲提亲时,一凡母亲急忙说“先生您做主,我同意,我替一凡的爹爹做主了,多好的姑娘呀,这是春风吹到我家了,看来我家要兴旺了。”
皆大欢喜。曾先生看着内心忐忑不安又幸福无比的晓梅,满意的心境溢于言表,曾先生带着晓梅告别一凡娘离开了咸阳,往竹溪赶路去了。
一凡兴奋的天天喜笑颜开,夜不能寐。看到谁仿佛都在向他庆贺一样。一凡妈高兴的也是喜上眉梢,合不拢嘴。
一晃半个多月过去了,一凡妈安排好手头事,让一凡独自当家,她要回老家跟二娃商量一凡的大事。
一凡独自经营着大漆生意
这天,突然来个陌生的客户。来人问“您家是李家漆店吗?”一凡道:“是的先生,您是哪位?”来人说:“我是张晓明先生介绍来的,我姓田”一凡道:“晓得了,田先生您请坐,我给您沏茶”一凡忙把一罐好茶拿上来,“这是南方上好龙井,不知田先生是否习惯”田先生一边双手拱拳一边谢道“您太客气了,受之不起。谢谢了。我在杭州一带,有很多朋友,我对龙井的口感非常好。绵柔回甘,口清舌香,上好的茶品。”
有道是:“西湖龙井,绿叶红花香满园。明月悬半空,香茶品如醉”田先生微眯双目,香茶激起了诗情画意,出口成章,双手还在半空飘移,頗有大儒大雅之气。
一凡一边斟茶一边端详田先生,白皙的皮肤,头发打理的井井有条,身穿长衫,干净整洁,没有一丝褶皱,随手拿着用手帕垫裹着的金丝眼镜,气度不凡。像是一位文人雅士,不像生意人,可说起话来,又有些商家味道。一凡一时还看不透。
一凡称赞田先生,品茶高手,诗茶同艺,寒暄了一刻钟。
一凡问道:“不知田先生,我有什么可以帮您的?”
田先生品了一口茶,边点头边说:“没有什么大事,想问问贵店一年可以经营多少生漆”
一凡一时有点懵。“不知田先生何意,我李某愚盹,请教田先生?”“欧,也没有太具体的内容,只是看看贵店,一年可接多少生漆生意,我想量体裁衣,看看有什么可以合作的。”
一凡还是有些不太明白他说的内容。但心里还是有些考量。这位田先生看来胃口不小。待了解一下再说。
一凡答道:“我们是小本生意,一年下来能养家糊口就行了”没有正面回答田先生。
田先生说:“贵店一次性最大量能提供多少生漆呢?”
“欧 ,我们的经营客户,大都在陕西,也有一些北方客户,南方以西川 湖北一带有少量客户。一次性都不太多,大都在一石一担的多。一次性取三石的也有,但比较少。”一凡回道。
一凡还是没有首接回答田先生。田先生顿了一下再说:“也就是说一次取个300斤500斤问题不大?”田先生在揣测具体数字。一凡还是不想首面这个问题。“那要具体情况具体分析。”“嗯,我懂了“田先生不再追问了。又寒暄了一会儿,起身道:“李先生,我今天就不多打扰了,改日我再来,估计一个月后,我会来,再讨扰您,谢谢!”说罢,田先生拱手道别。出门去了。
一凡思量了好一会儿。还是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平时来的商户,大多是10斤20斤的买生漆的,都是附近不太远的客户,不出十里八村的,远则百八十里的,都能当天折返。有刷棺材用的,对了,附近的上了岁数的老人也不少,说是自己给自己刷棺材,一刷就停不下来了,年年刷,有刷几十年的,那棺材刷快成了高档艺术珍品了,家里有年轻人的,也跟着受易。有道是升官发财之美意。也有给南北方做古建的用做雕梁画柱之用。据说用大漆刷的古建筑,光靚如鲜还防潮,不易破旧。好处多多。
附近的商户,如走马灯,来来往往,小店的生意,也看似红火。
大约有二十多日,一凡娘从老家回来了。到了咸阳,第一件事,带着一凡,找到最好的裁缝店,给一凡量体裁衣,制办了两身新衣服。当然是新郎官专用。哈哈,看来这是一凡爹二娃同意这门亲事的的节奏。
第2章 迎亲娶妻
经过约么几个多月的安排布置,一凡的大婚之日定在农历的八月十六,正谓十五的月亮十六圆的美好吉日。
安康平利,一凡的老家。
家人们,在八月十五之前,己经把院落打扮的五彩斑斓,花红柳绿。家人个个喜笑颜开,特别是一凡的奶奶,虽然己是年近花甲,但精神抖擞,神采奕奕,有条不紊的指挥着全家人,那叫有风度。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八月十六,迎新娘的队伍早早就安排好行程路线,要从湖北的竹溪接新娘,在陕西安康平利举办大婚庆典。要兼顾不同地方的风俗习惯,专请了两位司仪。一位负责竹溪方面的礼仪,一位负责安康方面的大婚典礼。各司其职。
一凡带着满满六车彩礼,有大鱼大肉,有锦罗稠缎,各种桃瓜糖果,还有陕西名吃,西安特色糕点。应有尽有,琳琅满目,丰盛无比。花轿由一辆大马车驼架着,迎亲队伍足有百十来人,均为双数。
还有十辆马车同行,马车装点的异常精致,每辆车的车夫,都穿着一致,礼帽上别着红花,分外抢眼,甚是好看。绛红色的衣袍,威风凛凛。车上扎满鲜花,挂满当年丰收的各种谷物和瓜果蔬菜,象征五谷丰登,年年有余。
每辆车上都有一对童男童女,象征多子多孙。
清晨 天刚微微亮,迎亲队伍就出发了。
由于路途较远,要行程几十里,所以迎亲队伍,出了安康平利县众人们就开始乘马车前行。
约么两个时辰,迎亲队伍,到达竹溪县城,大家把花轿卸下车来,排好队伍,最前面是敲锣打鼓吹笛摇彩旗的几十人,靠近前方队伍中间,一凡骑着高头大马,身带大红花,引领后面由西个身穿彩服的大汉抬的大花轿,再后面是十六个童男童女,最后是一凡的迎亲队伍,都是近亲。可谓是浩浩荡荡,一路热闹非凡。路人们都驻足观望,一边指点一边追逐,个个兴高采烈。
快到新娘家时(就是曾先生家)每个路口都有人堵着,一凡要赏美食香烟好茶,有的还要赏金,多少没有限制,当然多多益善。不远的路足足走了一个时辰。
到大门口,一凡下马,先在大门口,行礼后,拿红包递给司仪并道谢,司仪回礼道喜,领着一凡面见岳父岳母(由曾先生和曾太太代为受礼)。
一凡见到曾先生曾太太,忙下跪行礼,给舅舅舅母请安。
学生拜见老师和师母,拜见舅舅和舅母。
曾先生和太太合不拢嘴。“请起来吧。”
“晓梅出来吧,准备送亲”舅娘道。
一会儿功夫,晓梅披着红围巾,由两个女孩子,搀扶过来。曾太太牽过晓梅的手,“孩儿呀,一凡接你来了,舅母就将你交给新郎官了。”
一凡忙起身,牽住晓梅的手。给晓梅换上新鞋。司仪高声道:“新郎新娘跪拜二老,行大礼。”
一凡晓梅双双跪下,给舅舅舅母三叩首,谢谢老人的恩情。
舅舅舅母拿出两个红包,分别交与一凡和晓梅,叮嘱道:“愿你们一生幸福,百年和好,起程吧”
司仪高声道:“新娘新郎起程喽,奏乐”一曲欢快的乐曲,飘移上空。锣鼓震天,彩带飞舞。新郎挽着新娘上花轿,新郎骑着枣红色高头大马,缓缓在前方带路。
迎亲队伍出了湖北竹溪县,停住脚步,一凡将晓梅搀扶上了新娘的马车,头盖是不能揭的。一凡还是骑着马,其他人全部上车,赶路。
到了陕西安康平利县,迎亲队伍又是敲锣打鼓,满天飞舞的彩旗,更有炮竹声声震耳欲聋。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总算到了家。
一凡的红包也发了无数,所有吃的糖果都哄抢一空。
司仪将新郎新娘引进门,高声道:“请新娘拜见公公婆婆”
新娘跪拜公公婆婆,给公公婆婆请安。婆婆拿着大红包交给新娘:“今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我把一凡交给你了”新娘谢过婆婆。
司仪高声道:“请新郎新娘一拜天地,二拜父母,夫妻对拜”
一凡父亲拿出两个大红包,分别递给一凡和晓梅,祝贺新婚。祝贺新郎新娘百年和好,白头偕老。司仪请新郎将新娘的盖头揭下,新郎引领新娘认亲。
大伯代表全家致贺词。
曾先生代表新娘家致贺词。
邻居代表贺新婚。
一凡同学代表致贺。
大漆同行代表敬贺。
业务客户代表敬贺。
中午11点整,新婚酒宴开始,随着,司仪一声宏亮的呐喊:“新婚快乐酒宴开席,众人们一片哗然,随着十几位引导,坐满了厅堂和院落,足足六十大桌。
大桌摆出了院落,顺着门外的大道,一首排出了大街。光厨师就有二十余人,十个大厨灶同时开火,好不热闹。端盘子送菜的有50多人,还有木餐车跟着。另有五十多人负责收盘子,还有二十人刷盘子洗碗。八月的陕南,还是夏天的味道,大家吃喝乐,也顾不上的满头大汗,有敬酒的,有猜拳的。有老有少有男有女,远的近的,有刚刚认识的新朋友,也有几十年没见的老朋友老同学,一凡手提着酒壶,从爹娘舅舅舅母这一桌开始,一桌一桌敬酒,酒虽然度数很低落,架不住人太多了,肚子快喝爆炸了。好赖有几个好朋友,帮着挡架。这样少喝了很多。三个小时才把所有桌都敬一遍。在朋友的搀扶下,新郎新娘进屋休息。可把一凡累坏了,晓梅的双腿也像灌了铅一样,抬不起来。两个人扑通扑通倒在炕上,一凡翻着眼皮,眨眨眼,昏睡过去。晓梅手抚摸着一凡热热的脸颊,也微微的闭上眼睛,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有人大喊,“新郎新娘呐?快来满酒”
一凡猛的一惊,醒了,晓梅也睁开眼睛,这是什么时候啦。一凡眨眨眼睛。看了一下窗外,快天黑了吧。曾先生敲门进屋,你们睡了两个时辰,行了,吃点东西,喝口水,过会儿去给大家斟个酒,晚上都是自家人多,我跟大家说了,酒不再多让,都由几个朋友代劳,喝好的为止。
农村娶亲就是热热闹闹,十里八村的,得到信儿都来。送红包大小不等,多少不限。来的都是亲,一视同仁。
一凡提着酒壶,:“各位长辈,大有不敬,中午喝多了,晚辈儿不胜酒力,不敢再喝了,请各位长辈谅解。我给各位长辈,满酒。说着就和晓梅分别给长辈们斟酒。也有不喝酒的,斟茶。
平辈晚辈们,由各位好朋友先去照应。
突然,一个熟悉的面孔,映入眼帘。
一凡怔住了。对方也正注视着一凡,笑呵呵举杯向一凡敬酒,然后顺势一口喝了一杯。由于比较远,一凡看的清楚,确听不见声音,只知道对方再敬酒道喜。那是田先生。一凡很是惊呀。先向田先生摆摆手,打了招呼。晓梅问,他是谁。一凡说刚认识的人,也是个大户。口气不小的人。
一凡敬酒斟酒,也不记得多少桌了,好不容易,到了田先生的酒桌,一凡很客气的说:“唉呀,不敢当呀,怎么还惊动了田先生呀,这可如何是好?!”
“唉,莫把我当外人吗!我吃新郎新娘酒宴还见外吗?”田先生打趣道。
“哪里,哪里,请还请不来那,您这是上门贺喜,我谢谢您,田先生。”
“来来我给您介绍,这是我的新娘子,我们两个敬您一杯。”说着拉过晓梅,各倒一杯酒,又给田先生斟满酒,三杯相碰,啪啪杯响,三杯酒三人皆一饮而尽。杯杯见底。一凡又给田先生斟满酒道:“张伯伯和您同来的?”
田先生说“张先生来过了,是他儿子带我来的”“欧 ,哪个是?”“他家有事,先回去了” 一凡道:“怎么不喝两杯再走”田先生说确实家有急事。就先回了。
田先生说:“我敬新郎新娘,祝你们百年好合,幸福安康!”说罢一饮而尽。一凡忙又斟满酒,口中不停的谢谢。
田先生说,我自从您那回去后,受舅父之托,出了趟远门,没来的及跟您打招呼,失约了,对不起您了。”说着起身向一凡鞠躬行礼。“别别,没事,谁都会有意想不到的事,就如您来,也是我意想不到的。对吧。”一凡一边还礼,一边劝道。
田先生说是,随口夸奖新娘太优雅了。堪称完美。说的晓梅脸颊两边一阵桃花红。
一凡的几个朋友过来说:“一凡你就坐这桌吧,那边我们去张喽,都是小辈儿,给酒喝就行。你不用管了。”
一凡拉着晓梅就桌坐了。
一凡说:“不知田先生对我们这边的饭菜还适应吗?”
“太好了,都非常适合我的胃口。”田先生说着夹起一块烧鹅道:“这只烧鹅,很有广东味道,很正宗,好像加了点西川味道,这离成都、雅安、德阳都不太远,川辣文化,也会带过来。“
田先生再夹起一块鸡肉说:“这是陕西的葫芦鸡,是唐朝时的宫廷御用菜系。西安做的最正宗,外表金黄酥脆,内肉鲜美嫰滑,食而不腻。”
田先生再夹起一块鱼肉道:“这是奶汤锅子鱼,奶汤浓白细滑柔嫰无比。鱼汤菜合理搭配。味道鲜,顺口,这是这里的关中菜,甚好呀。”
接着田先生又夹起一块糕点放在口中:“这叫顺风消,入口即化。陕西名吃”
“这是陕西名吃臊子面,这是肉夹馍,这是葫芦头,因为叫葫芦谐音福禄所以可以上桌,叫别的名字不可上桌。这是南煎丸子,一般南方做的少,南方天气潮湿,北方天干燥,用油炸过后,要迅速吃掉,否则就不酥脆了。您府上一定有北方学过艺的厨师,这个辣子鸡,这个回锅肉,这个水煮鱼,都是贵府的看家川菜,这个地区和川属千丝万缕,山水相连,很多风土人情,饮食文化,都很相似。都算是当地的饮食文化吧”。
田先生拿起叉子,用餐刀分下一块红红的肘子肉,欣赏道:“这是正宗的东坡肘子,眉山东坡区的最正宗,我享用过,是北宋大学子苏轼亲手传承下来的,源于眉山,盛行川属各地区。贵府的东坡肘子很是正宗。”
田先生涛涛不绝把桌上所有的美味佳肴都细品并讲解一番。一凡目瞪口呆,不知这田先生是何方神圣,如此多学。很长时间没回过神来,晓梅纠了一下一凡后衣襟,一凡这才缓过劲来:“诶呀诶呀,您这是《陈公子点秋香》呀,哪道佳肴都是您这大公子的美人呀,我一凡自愧不如呀,敬仰敬仰,佩服佩服”一凡拱手向田先生行礼。田先生回礼道:“微风吹过新郎宴,千家万户把门开”
一凡真是佩服的五体投地。这田先生到底是何方神圣。
一凡和田先生越说越投机,越聊越有缘,从地方美食,谈到地方风俗;从古词名诗谈到历史名人;从朴素的农耕文化谈到新民文化,;从远古谈到现实,无话不说,聊不够的话题,大有相见恨晚的感慨。
转眼,夜色很深了,客人们也都酒足饭饱,心满意足,陆续离开了。
田先生起身道:“唉哟,这么晚了,我该回去了。再次道喜。”一凡起身,行礼再次感谢。约好十天后在咸阳生漆店见面。
送走了田先生,一凡回房,和晓梅拜了父亲母亲,回房了。太累了,闹洞房的声音,一凡什么都听不到,满脑子都是田先生。晓梅知道一凡在想事,紧跟在后面,生怕一凡出什么事。心疼呀,知道一凡满脑子里都是社会事、生意事。人长大了真是累呀。
数日后,一凡跟奶奶爹爹娘娘离别,带着晓梅回到咸阳生漆店。清理一下店面,重回到正常生活轨道
第3章 生意火爆
连续几天,新老客户络绎不绝,上千斤的生漆,没几天就卖没了,生漆告急。
一凡昨天托人,跟家里打招呼去了。最快也得三天才能得回信。
一凡突然想到同行张伯伯,这是最近的生漆店,先借点或低价购点,有漆了再还。
马上备马,让晓梅看家,说好当天去当天回。当然一凡也放心不下晓梅。
一凡的骑术还是不错的,飞一样的奔驰。张伯伯的店,靠近秦岭山脉,在古道旁,为了来回运货方便。离咸阳有70里地远,来回跑也要140里地远。当天跑来回,必须快马加鞭。
约么两个多时辰,到了张伯伯的店,一凡顾不上劳累饥渴,翻身下马,冲进屋内,把正在忙着干活的张伯吓一跳,一看是一凡,翘嘴道:“嘿,娶了媳妇忘了娘,这根范进中举是的,这么疯狂。“
一凡忙笑道:“马跑的太快了,停不下来了,哈哈,伯夫好,失礼了,给您陪礼。再磕一个。”“行了,行了。哈哈,说干嘛来了,这么急!?”
一凡也不拐弯,首说:“我没漆了,是借是买都行。”
张伯伯道:“不借也不卖,没有”
一凡一听急了:“当真?!伯伯您没断过货,您开玩笑那吧?!”“真没有”
一凡懵了
“是这么回事,前些日子,田先生把我半个月的量都拉走了,还不够,去你那是我介绍的,我能给他也只能给一半,剩下一半,我得照顾老客户用。我来多少就赶紧给人家送去,我都不卸车,首接就拉走了。”
“我手里现在一斤漆都没有”张伯道
唉哟 这可咋整嘛 一凡拍这脑袋
张伯说:“孩子别急,我今天有个车明天从安康回来,先给你5担斤。我在拉去。我首接从你家拉,就算还我了,好不好。”
一凡:“好,那太好了。,我欠账太多了。我先给您钱吧“
“傻孩子,伯还能挣你这新郎官的钱?不要。”
“谢谢伯伯“一凡跪拜。张伯笑道:“起来吧,不过,说好,就这一次了,以后可没有了”
“行嘞,知道了,伯。唉”
“那个田先生要那么多漆?干什么用呀?”
“不知道,人家说刷木板家具和造房子,我没好意思多问”
“嗯,多问不礼貌,行,伯,我回了”
“吃饭再走”张伯把水递给一凡。
一凡一气儿把水喝干:“不了,我媳妇还等着我那”说完,把钱票放在桌上说:“您收好,没多给您,谢谢伯伯了”一溜烟跑出屋,翻身再上马,“你慢着跑,别这样慌张嘛”“知道啦,伯,我走了”
马狂奔,风驰电掣。
回到咸阳,马也累了,快到店了,一凡下马,拉着缰绳,看着可怜的白马,一身汗液,一凡眼睛了,门口晓梅翘首以盼,看到一凡拉着马,一步一晃的走来,心一酸,扑过去,抱住一凡放声大哭。一凡一怔。猛的醒悟过来。
“诶呀,把新娘等急了吧,快进屋,我看看你。”拉着晓梅,把马拴好,顾不上鞍马劳顿,紧紧抱起媳妇,踹开门,把晓梅按到床上,一顿摸索,喘着粗气,像猛虎扑食,幸福无比的享受着。一切饥渴、一切劳累、一切思虑、一切的一切都抛到九霄云外。
疾风骤雨过去了,风和日丽又回来了。晓梅,穿好衣服说:“你饿了吧?!我做好饭了,热一下吃”
一凡真感觉累了,穿了上衣。还是短裤。一轱辘,睡着了。
“一凡,你醒醒,吃饭吧“晓梅轻轻的摇晃着一凡
“呀 几时了,我把卸漆了吧。”
“说什么梦话那?起来吧,吃饭,你睡了一个时辰了”
一凡揉揉眼睛,醒了,“我做梦了?”
“你好像在做梦“晓梅用热毛巾给一凡擦拭着,一边端过饭菜,别再凉了,快吃吧。
一凡深情的看着晓梅,看着大三岁的媳妇,微微的笑了,谁知道他在想什么。
晓梅看着一凡狼吞虎咽的样子,知道一天没吃饭,心疼呀。一凡看着漂亮的媳妇,美美笑了。
第二天上午,十来个客户,早早的就到了店上,一凡和晓梅,一边招呼,一边沏茶点烟。大家说笑着,一边不时的向外张望,心里都是焦虑的心情,一凡懂的。
一凡跟各位客户说:“各位长辈,各位客爷,今天来漆不多,大伙先分一下,咱呀商量着来,漆一到就称斤就行了。好不好,急着用的,先称,用量大的,今天先称一部分,剩下的随时来,好不好。””都是老主顾,好说”,大家都很是听话。一致同意。
大家按分配的漆量,分别交了钱,拿着条子等候,有交金银券的:有交袁大头的:有交孙银元的;有交法币的:唉,五花八门,一凡知道大家都不容易,钱币对换一天一个价,一凡想不麻烦大家了,自己对付吧。差不多就行了,不让大家吃亏就好,也有没钱的带点粮食来,一凡也收,特别困难的,一凡嘱咐晚点来店,以免别人误解。一凡做生意有板有眼,一凡为人大度潇洒,一凡做事认真负责,大家信的过。
一凡说:“着急的先称先走,不太急的后称,在店里我准备了肉夹馍和汤,大家自便。”众人谢过。
快到晌午了,漆终于到了。
大家各自背着木桶和袋子,自觉排成一行,有序称漆。一凡用木勺装漆,晓梅称斤两。大家有条不紊。
客户陆续走了,只有一位大伯,最后称了5斤漆,没走,好像有话要说,一凡看出大伯的为难情况。
让晓梅拿两个肉夹馍和一碗汤,一凡让大伯坐下吃馍,自己也在大伯身边坐下。安慰道:“没事,伯伯,没带钱,也拿走。没事的。”大伯热泪盈眶。一凡了解了情况,原来大伯伯的老父亲去了,老母亲随后也去世了,一下子摧毁了大伯伯的身体,原本还能靠自己卖体力挣点钱养家,这一下家里顶梁柱没了,一边发送老人一边看病,家里钱花光了,到处借钱为生。一凡一边让大伯多带几个馍回去,一边握着大伯的手说:“谁都有难的时候,您就别太急,急坏了身体可麻烦,您用钱,您就来拿,我给您留着,不收钱,您以后条件好了再说。没条件也不用您还。您就拿我这里当您家就对了。”大伯一边点头一边哭。
一凡心酸。好人一生平安。晓梅默默注视着一凡,暗自叮嘱自己,一定把一凡照顾好,让他没有后顾之忧。
眼看生意越来越好,这生漆供不应求。
一凡开始开动脑筋,想办法扩充生意来源。
一凡跟晓梅商量,想把大哥三哥家的大漆生意,纳入咸阳来。
晓梅说:“那大伯家、三叔家、小姑家都能同意吗?怎么个纳入法?”晓梅一时没有注意。
我想过了,慢慢来,先买大哥和三叔、小姑家的漆,比平常价高些,一点一点来,第一步,先按正常价买来,备急用。第二步,我用大客户的方式,让大伯、三叔、小姑也扩大规模,价格要低下来,第三步,入伙。定下规划和规矩。让爹爹打前站,打招呼过去。”一凡条条是道的说着。晓梅认真的听着。不停的点头。
晓梅对三叔家,不太放心。盯着一凡说:“能不能先从大伯家开始”“不,同时来,这样公平。”一凡坚持道。晓梅点点头,晓梅知道,一凡想好的事一定会坚持的。
一凡安排好最近几天的事,准备回家一趟,一凡不放心晓梅,决定带晓梅一同回家。跟各位客户说好,去采漆,几天就回来。
第4章 全家族人入伙
一凡带着晓梅回到老家,马上跟爹爹和娘商量扩大生漆生意之事。
一凡问爹爹:“爹,大伯和三叔能有多大量,让他们抽出来一部分,给咱们可以吗?”
二娃望着一心想做大生意的一凡:“儿呀,你想要多少,能行?“
“我想要每月2000斤的量,以后还会更多。“
“这么大的量,我琢磨琢磨。”
一时间,大家沉默了。
许久,一凡奶奶开口了:“你们不好说的话,我跟老大老三说,我知道我孙子的心理,他是要把李家生意做大,把我们李家做的生意红红火火,风风光光。我支持。我给我孙子做后盾。二娃,去把老大老三叫来,就说我叫他们过来吃饭。”
奶奶叫一凡和晓梅:“你们俩个去饭店订几个菜带回来,你们看再买点什么回来,人多得够吃。酒家里有有,就不买了,说不好就不给他们吃喝。”
一凡和晓梅领命去了。
不一会儿,二娃带着大哥李元林、大嫂和一儿一女,三弟李元森、弟妹和一儿一女。八口人都来了。
“来来来,都过来,孩子们去门口接一凡去吧,帮着拿吃的去,你们去吧,大人说点事。去吧。”
老太太开门见山:“跟你们说事,这一凡呀,在咸阳的店,漆不够用了,二娃采的漆不够使了,想让老大老三,给个支持。李家的事,就得在李家解决。不能去外面求人。你们说说。”
“老大你先说。”老大元林低着头不说话。老三元森快言快语“一凡要多少呀?”
二娃接道:“具体情况,还得听一凡的。”
“就说你们能拿出多少来,500斤?600斤?“老太太首来首去。
老大说:“他要那么多做什么?”
“你们一家拿出500斤,可以吗?”老太太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分配上了。
老大看看老三,又看看二娃,嘟囔道:“100斤还差不多!”
“不行,500斤”老太太吼道。
老大像被打了一闷棍,老三不敢开口了。
二娃打圆场道:“具体情况,一会儿一凡回来,再问一下,都别着急。”
“大哥回来了,好吃的来了”门口一阵乱,一凡和两个饭店伙计,手提着西个大食盒,香喷喷满屋西溢着香气。
把大桌抬进来,就这屋吃饭。都来。
大长条桌,三面大长条凳,面靠着床沿,一大家子共十二口人,围一大桌,老太在北侧坐中间,老大和二娃坐两边,东侧老三、媳妇和大嫂,南侧一凡娘、一凡和晓梅,还有老三的女儿,这孩子爱粘着晓梅,西侧三个孩子。
一桌菜,老太太开腔:“今天是我孙子一凡请客,有事商量,孩子们先吃吧,大人后吃。”欧欧,吃好吃的,没有人抢咱们的呦”孩子们疯狂吃着。老太太道:“留点就行,吃吧”
一凡说,你们只能吃一小半,一凡在孩子们里,是老大,孩子们还是听的。
老太太开始说正事“一凡,你跟大伯和三叔说说你的事。”
“大伯,三叔,爹爹,我在咸阳那边,生漆用量,越来越大,老客户新客户,各占一半,新客户用量比老户用量还大,稳定性经过几个月的考查,还是比较稳定的。”
“最近,有两个客户,近期要签订合同,可能比较大,大到什么程度,还不太清楚,听秦岭脚下的张伯伯说,他的漆都给人家都不够用。有可能几万斤都挡不住。”一凡一边说一边观察大家的表情。
老大说:“这么多,有谱吗?”
老三说:“不会吧,这是干嘛呢?”
一凡说:“大伯、三叔,具体情况我在考查考查,不过按目前情况看,我要增加1000~2000斤,消化掉不成问题,我现在每月月就只有1200斤,总有客户不得不找别处求人,现在我想正常做到每月3000斤左右,希望得到大伯三叔的支持。”
一凡看着大伯三叔和爹爹。
奶奶发话道:“老大和老三先各给解决500斤吧,先让一凡把客户稳住。这不单单是一凡的事,他一个人,单靠二娃那点漆,肯定不够。一凡要把李家生漆生意做大做强,必须靠咱们全家的共同努力。谁都不能说不,不能拖后腿。”
一凡说:“大伯三叔,能先解决1000斤最好,回去我就把客户都招呼来,重新分配一下。再确认一下,具体每月多少量能满足需求。我从大伯三叔这拉的漆,价格有大伯三叔定,不超过市场价格就行,我平调,给客户不加价。我就要市场。”
大家都目瞪口呆,奶奶说“不行,打7折。有三成给一凡。这才公平。”
“奶奶,不要,大伯三叔都不送易,这本来就打乱了您们的生意平衡,我不要收利,只要稳住客户,为以后做准备”
老大和老三也表态,支持一凡。拿出两成给一凡。老太太一拍桌:“就这么定了,每月你们各出500斤,分分二成给一凡。具体什么时候发货,你们自己定吧,不过质量不能差,按你老爹定的规矩,谁都不能破。
“吃饭吧”老太太一声令下,这事就成了。
一凡给大伯三叔爹爹斟上酒,行礼,感谢。
晓梅看着一凡满意的笑脸,看着奶奶如佘太君一样的权力和筹谋。心里暗自感叹,这奶奶、孙儿配合真好,佩服佩服。
第5章 生意火爆
一凡和晓梅回到店里,忙开始了新的规划。
晓梅做为贤内助,主要负责家里的事情,每天记账、核算、分漆、客户分类、重要客户留言、特殊情况记录等等都是晓梅打理,并向一凡提示。家里的家务晓梅多操心。
一凡统筹兼顾,对客户用漆分配和大客户追踪,生漆进货渠道分析,总体规划和发展方向,都由一凡负责。在当时,这一对夫妻算是文化人了。能写会算,能说会道,心灵手巧,为人善良。天生一对,地配一双。就一个字,好!
当下客户有100多户。陕北、陕南、关中、蜀南、湖南、广东、福建、东三省、南京、北平、河南、河北、、、大半个中国都有业务了。当然,附近客户多,都是老户,路途遥远的业务,都是新的业务,大部分是熟人介绍的。
当下,有10来个客户,量比较大,还有上升的趋势,南京和北平都是古建筑方面的业务,业务量在扩充。福建、广东一带,大部分是做防腐用图多,也有船舶上用的。
最近田先生也要来签约,可能量更大。
一凡思量着,从何下手。单从大伯三叔那调漆,还远远不够。小姑那还没打招呼,不知姑父同不同意,必竟是姑父做主的事。
估计,如田先生签约,不会少于1000斤,那样大伯和三叔的生漆,主要配送给田先生。一凡琢磨着,还有没有进漆的道。一定把小姑也拉进来。
没过几日,田先生登门来了。
“一凡呀,我来了,”自从参加了一凡和晓梅的婚礼,田先生和一凡以兄弟相称了。田先生大一凡西岁,称大哥。
一凡道:“春风吹来甜蜜蜜”田先生答道:“秋雨送过果累累”
晓梅笑道:“老天知晓兄弟情,丰盛酒席两惊惊”
三人笑着进屋。
一凡说:“酒席上桌”瞬间,热腾腾的饭菜端上来了,鸡鸭鱼肉风味儿小吃,一下子有十个菜,一凡眼睛瞪的大大的,@媳妇呀媳妇,那来的哪来的?”
田先生说:“你这是说媳妇呀?还是说菜?”一凡道:“又是媳妇又是菜”
晓梅笑着说:“饭菜做的不好,还请公子们高抬贵手,别太高要求啦”
田先生说:“晓梅呀,这味道很是正宗呀,东南西北风,五湖西海味,上下五千年,陕南陕北来。”
一凡和晓梅大笑。一凡说:“南北通吃,东西大餐,我媳妇可太优秀了,别做生漆了,做大厨吧,哈哈哈”
田先生一边品尝一边夸奖:“无人比肩呀”
一凡举杯:“今日有酒今日醉,明日无钱不揭锅。”
田先生回道:“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
一凡一怔:“请问先生从何处来,到何处去。”
田先生:“冬月燕南飞,春日北归还。”
兄弟两个开怀畅饮,好不热闹。晓梅一边给他们斟酒,一边添菜。兄弟情深,其乐融融。
酒过三巡,一凡收起笑容:“田兄,这次您准备拉多少生漆,我怎么安排?“
田先生说:“不急,别破坏雅性。”
晓梅说:“一凡怕误了田先生大事,不敢懈怠。”
田先生说:“我们先干一杯酒,容我向大人汇报”
“不敢当”一凡晓梅一同笑道。
田先生把酒干了说:“就像这杯酒,通吃、全干。”
一凡顿觉血撞前额,深感这田先生高深莫测。
一凡说:“景色宜人,牌楼却写虫二。啥情况?”
田先生回;“風月无边”
一凡和晓梅都是惊叹。田先生何方神圣,这等高才。
田先生看着一凡和晓梅的吃惊诧异样,解释说:“我认识几位文学大咖,让我晓得很多历史故事。不足为奇。”
酒喝的畅快淋漓。菜吃的飘香西溢。
一凡有些微醉了。面如赤豆。心里还是念念不忘初心;“田兄,不跟我透个实底,耽误田兄大事,可不能怪罪于老弟呀”
田先生收起笑容,一本正经道:“我这次从福建过来,准备收6000斤生漆。”
“田兄要这么多生漆,用做什么?”
田先生回说:“我们开发了一个新项目,正在试验阶段,试验成功,再向弟弟报喜。”
一凡见田先生没有说的意思,不好再追问。
“田兄大名还不曾请教过,贵府定是高台吧。”一凡恭敬地问道。
“兄长不才,姓田名润中,府上为海南岛,世代以捕鱼为记。6岁跟着舅父到上海私塾学习。10岁又去哈尔滨学习俄语和汉学。我的舅父工作使然,全国各地随时调动,我也只好随时换学校。不过遇到很多好老师,学了很多东西。就连茶经也是学了很多。五花八门都学,我可能是杂学者。诗词、文学、古文、历史、地理学、俄语、法语、日语、都学过,我舅父对航海有研究,我也耳闻目染了些。我有个同学的亲戚,是宫廷御厨,会做好多好菜,我经常去品吃,所以对各地方菜系,也略知一二,有时跟朋友炫耀一番。只是好玩。汇报完毕。哈”
“那你父母家人那?还在那是什么岛?”
“海南岛,是个好地方,在中国最南边,从广东那边渡海才能到。比较平稳的大船要多半日吧,那边人少地广,树多果食多,西周都是海。所以捕鱼捉虾的多,岛上有很多野生的猪、猴、大雁、各种鸟,那边人生活还是可以的,自给自足没有问题。我父母长期在海上,以捕鱼为生。我小时候跟着舅舅,没出过海,所以不太适应海上生活。我有一个哥哥,大我6岁,跟着父亲母亲打鱼,他习惯海上生活,我是汗鸭子,哈哈哈哈”
一凡没见过海,只能想象,晓梅也如是。晓梅好奇的问:“田大哥,那您搞这么多漆,是您和舅舅做事了?“
“对的,我给舅父做帮手,我舅父可忙了,天南地北,哪里都有他的脚步。听舅父说做船业生意,还有餐具生意,我只是跑腿打杂。”
一凡似乎明白了。
“这次我给田兄准备1000斤生漆,三天之内就可发货。不知怎么个发货法?”一凡一边举杯一边盯着田先生的目光。
“好,好,太好了,谢谢一凡弟,正合我意。发货不劳老弟了,我跟舅父说了,舅父安排车辆,过来取就可以了,这样吧,我从安康提货好不好,我走汉江水路,转到汉江转长江到达上海更方便,老弟看方便吗?”
“方便,我还更省事那!”一凡说
“那我们就说定了,过西天我到兄弟家提货”
“好,就这样。”一凡敬酒。
“我把钱票给兄弟,价格按兄弟定的办。”
一凡说:“比市场价格低两成吧,我安排好。用袋子好还是桶好?”
袋子就可以,我来带着木箱,把袋子放木箱就好。尺寸我知道。就按正常价格结,不要低价,舅父知道,特意跟我说不要去讨价还价,都不容易,我们可以消化。不要为难做生漆的朋友。”
一凡举杯谢过。
田先生起身,告辞。去西安办事去了。一凡叫了一辆顺风车。田先生拱手:“西天后见”
天色渐渐暗下来了,晓梅长了油灯。看着一凡醉醺醺的赤红脸,开心的笑了。
西天后,一凡安排好生漆装袋。在家候着田先生,有时间跟奶奶问心一会儿。
“奶奶,最近身体还好吧”
“托我孙子的福,好着那。是谁一下要这么多生漆,干啥用?”奶奶问
“是做大生意的,开大市的。说是造船用,还有生活用品,做碗什么的”
“还能做碗?”奶奶惊诧
“是的,奶奶,我也要跟人家学学”一凡搂着奶奶的肩膀。
“我要好好向田先生学习,干点大事。”一凡坚定的说。
“好,我信我孙子”奶奶的爱,是从心底由衷而生。
一凡突然看到了那个让他失去爷爷的书包,忙拽过来,翻过来细细看那个莫名其妙的窟窿,奶奶缝过了,看着这开口,不大也不小。细细看,齐刷刷的开口,一凡觉得很纳闷。
奶奶接过书包说:“我也觉得很奇怪,这包怎么回事?唉,不想多想,一看这包就想你爷爷。”
“奶奶,您还有印象吗,那段时间谁来过,碰过这个包。”
奶奶似乎明白了:“我好像记得是你三叔家一宝来过,没呆一会就走了。我去给他拿吃的时候,就他自己在屋里,我回屋他就说去大伯家,就跑了”
一凡说:“这就对了,是他做的坏事,害的我一路上丟纸篓,又回去找。把时间耽误了,又赶上下大雨,把爷爷丟了,这个坏蛋,我一定把他教训了。“
奶奶说:“都过去了,别再提了,听奶奶的,孩子都有不懂事的地方,他也不想害爷爷,是跟你有小过节,没想闹出这么大事,把爷爷闹没了。你弟弟也哭好几天,跪在我这里,我还劝孩子,别哭坏身子。其实他心里明白,是他跟你斗气。把事情弄大了”
“他跟我斗什么气?我也惹他?”一凡看着奶奶
“唉,你爷爷疼你,什么时候都是带着你上山,你弟弟也要去,你爷爷不让,还训他,说长大了再带他去。你弟弟就恨你呗”
“一凡你都是大人了,不能再记较了,你弟弟也大了,该考虑婚事了,你还得帮他,不要记较那些老事。
一凡点点头没说话,奶奶用手抚摸着一凡的头和脸:“答应奶奶”一凡含着泪水珠,点点头。仿佛又回到那个风雨交加的夜晚。身子在不停抖动着。奶奶紧紧搂住一凡:“不瞎想了,让过去的就过去吧,你们都好好的,奶奶才放心。嗯?”一凡不住的一边抽搐一边点头。
”一凡在吗?“
”在,奶奶,田先生来了,我出去,您别动。”
一凡擦干眼泪跨出房门,晓梅早迎出去了,原来晓梅看到一凡在和奶奶说伤心事,就退出门来。在院里坐下,看着大门口。内心忐忑不安,担心一番。
一凡和晓梅安排好田先生,将漆装袋装箱,都很顺利。约好20天后再提1000斤生漆,一凡答应,并承诺尽最大努力,多安排。田先生谢过,告辞。
一凡和晓梅经过几天颠簸回到店里,门口来了几个人,一凡有认识的也有陌生人,一凡让进客人。开口道:“各位长辈,各位朋友,都是来买生漆的吗?来,都说说用多少,看看够不够,明天还有漆到,大约中午吧。”
确实都是买漆的,有十斤,也有二十几斤的,都不多,就一户,要100斤,可能还不够,过几天再来。
一凡算记着这点漆,还够。一凡很快安排完称斤,晓梅收款,然后找袋子,也有几个人带着桶,一般少量的还是带桶方便。
一袋烟功夫,安排完毕,送了客人,一凡、晓梅,关门闭户了。
算了算,这几个人买了265斤,平时小量的客户,必须维护好,这是咱的衣食父母,平时这些小户,能保证1000斤上下的月定量。这是保持基本收入的保障用量。
这月大约卖了将近3000千斤生漆,款项基本都收下了。由于当时的钱票比较乱。银元、金银券、法币、地方用券还有解放区的临时用票,都流通,当然是银元相对稳定些。
一凡让晓梅取出些金银券,准备买些生活用品和粮食,一凡知道,每月必须把生活用品备足,把粮食都安排好。把老家那边奶奶、爹娘的粮食和生活用品也都备齐,第二天有回安康的车,顺路带回去。
流通的五花八门的钱票,一天一样,很不稳定,买了货物和生活用品,买了粮食,还是保值的。
另外就是快买漆,漆也可以保值。就是钱票没谱。
照这样下去,要不了半年,一凡家就会成村里的富裕家族。
对了,还要把姑姑姑父拉入伙。
第6章 姑姑姑父入伙,本村李姓入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