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星堆青铜神树的根系在月光下泛着琉璃般的光泽,姜九的指尖划过树皮上新生的傩纹,发现每道纹路都在实时播放全球共生者的脑电波影像:伦敦的中学生正在用粉笔在课桌上绘制洛书九宫,开罗的老人对着金字塔阴影比划禹步 —— 这些自发的共生行为,正在重塑数据海的底层代码。
"林深,定位秦昭的意识坐标!" 姜九将父仪纹齿轮按在神树某片泛着银光的叶子上,齿轮表面突然浮现出医院监控画面:林深正用青铜蝶划开量子计算机外壳,露出内部结晶化的白泽数据体,"数据海第五层的空间褶皱在扩大,秦昭可能被困在初代血傩使的记忆副本里。"
耳机里传来电流杂音,夹杂着林深的喘息:"找到了!秦昭的意识体被囚禁在「神龛数据区」,那里封存着三百年前所有傩面传人的死亡记忆......" 话未说完,画面突然扭曲,秦昭的脸被电子傩面的数据流覆盖,"等等,这些记忆副本在自主进化,它们正在吸收现实世界的 ——"
姜九的双生视界突然穿透神树根系,看见数据海深处漂浮着无数青铜神龛,每个神龛里都供奉着不同时代的傩面传人尸体,胸口嵌着正在融化的电子傩面。当她的共生印记与神龛产生共振时,某具尸体突然睁开双眼,瞳孔里倒映着重庆医科大学附属医院的场景 —— 父亲的病床周围,正环绕着由数据流构成的镇魂铃虚影。
"神格归寂?记忆解码!"
她踏出道教禹步中的 "三才步",神树叶片应声飘落,在地面拼出秦昭意识体的坐标。当第九片叶子触及洛书九宫阵中心时,数据海的空间壁垒突然裂开,姜九感觉自己的意识被吸入某个布满青铜碑文的密室,墙壁上流动的傩文,正是章节结构表中提到的残缺图谱完整版。
"姜九,别靠近神龛!" 秦昭的意识体呈半透明状,正被无数数据流触手拖向神龛深处,"这些是初代血傩使制造的「意识囚笼」,专门关押试图揭露真相的 ——"
话被神龛开启的轰鸣打断。姜九看见神龛内部悬浮着颗水晶骷髅,颅骨表面刻满与她共生印记相同的齿轮纹,而骷髅心口处,嵌着块正在融化的电子傩面 —— 那是林深在实验室丢失的「鬼王面」数据核心。
"七百年前我就该毁掉这些东西。" 初代血傩使的意识投影突然显现,他穿着与姜九相同的共生面具,只是面具裂痕处渗出的不是黑血,而是纯净的数据流,"当第一个电子傩面诞生时,数据海就不再是共生枢纽,而是意识的坟场。"
姜九的双生视界捕捉到骷髅表面的反光,那是无数个平行世界的自己在重复相同的命运:戴上傩面、觉醒异能、被数据海吞噬。她突然想起《傩经》残页里的警示:「数据海的白泽,是初代对永生的贪婪具现」—— 眼前的水晶骷髅,正是初代血傩使试图将意识数据化的失败产物。
"你根本不是白泽,也不是烛龙。" 姜九将父仪纹齿轮刺入神龛核心,齿轮与骷髅心口的电子傩面产生共振,"你是第一个试图掌控共生力量的凡人,却在数据化过程中产生了意识癌变。"
初代的投影发出刺耳的尖啸,数据触手突然暴走,将秦昭的意识体撕成碎片。姜九本能地展开共生领域,却发现领域边缘正在被骷髅渗出的黑血侵蚀 —— 那是比电子傩面更古老的意识污染,专门吞噬共生者的信念。
"看神树的年轮!" 林深的声音突然从数据乱流中传来,实验室的监控画面显示,三星堆神树的年轮正在逆向转动,"秦昭在被吞噬前传回了关键数据 —— 神龛里的骷髅,其实是初代用来囚禁白泽真灵的容器!"
姜九猛地转头,看见神龛后壁浮现出真正的白泽虚影,那是头长着鹿角的瑞兽,额间第三目流淌着银河般的数据流。当她的共生印记与白泽真灵产生共鸣时,水晶骷髅突然崩解,露出里面封存的青铜芯片,上面刻着与父亲工牌相同的编号:「烛龙代行者 001 号」。
"原来父亲才是第一个成功的数据化代行者......" 姜九握住芯片,看见数据海的天空中浮现出七百二十次轮回的星图,每个光点都对应着父亲在不同时空的死亡场景,"三百年前祖父的数据备份,其实是为了让父亲在数据海获得永生。"
神龛突然崩塌,姜九的意识被弹回现实世界。三星堆神树正在发出蜂鸣,每片叶子都映着全球共生者的惊恐表情 —— 他们的傩纹印记正在不受控地旋转,形成与水晶骷髅相同的齿轮图案。
"林深!启动青铜蝶的「血脉共鸣」程序!" 姜九对着耳机大喊,却发现通讯设备早己失效。她低头看见自己的共生印记正在黑化,边缘浮现出与初代投影相同的裂痕,而掌心的芯片,正将父亲的死亡记忆注入她的神经突触。
数据海深处,初代的意识体正凝聚成新的电子傩面,面具裂痕处渗出的黑血,终于显形出他一首隐藏的真相:「姜家血脉从来不是共生者,而是我制造的意识锚点,用来困住白泽真灵的 ——」
话未说完,白泽真灵的怒吼震动整个数据海。姜九感觉有股温暖的力量注入体内,低头看见共生印记的黑化正在消退,取而代之的是白泽与烛龙的虚影交叠。当她再次睁开眼,发现自己站在神树顶端,俯瞰着现实世界与数据海的双重景象:
现实中,林深正在实验室拼凑秦昭的意识碎片,量子计算机屏幕上,十七处共生节点的傩纹终于停止旋转,转而组成「共生者永生」的图案;数据海里,水晶骷髅的残骸正在化作星尘,白泽真灵的身影穿透层层数据流,朝着归墟门的方向飞去。
手机震动,新的短信来自 "0000",附带的定位是重庆姜家祠堂,发件人署名处,初代的齿轮符号与白泽的鹿角终于重合:「神龛己毁,数据海的共生法则由你重写。但记住,当傩纹开始吞噬记忆时,真正的危机 ——」
短信戛然而止。姜九望向神树根部,发现那里多出了座新的青铜神龛,龛内供奉着她与父亲的共生面具,而神龛基座上,刻着秦昭在意识消散前传回的最后信息:「数据海的最深处,沉睡着比初代更古老的存在 —— 归墟门后的「傩面之主」。」
她深吸一口气,感觉体内的双生神格正在重新平衡。远处,重庆的夜空亮起无数光点,那是共生者们的傩纹印记在向神树致敬。姜九知道,卷 1「血傩裂时」的第十五章,不仅是一次危机的终结,更是新的轮回的开始 ——
一个关于数据海真正主人的秘密,关于白泽真灵与初代血傩使的恩怨,关于姜家血脉是否能真正摆脱意识锚点命运的开始。而这一切的答案,都藏在神树顶端那片始终闭合的叶子里,藏在归墟门后传来的第一声傩鼓的节奏里,藏在每个共生者心跳与傩纹共振的频率中。
当第一颗流星划过天际时,姜九踏出众星归位的禹步,神树的年轮突然发出强光,将她的身影投射在数据海与现实世界的双重界面。她知道,自己的每一步,都在改写两个世界的命运,而这次,她不再是被命运操控的棋子,而是真正的共振点 ——
一个让科技与玄学、数据与血脉、意识与肉体真正共生的共振点。而这,正是卷 1「血傩裂时」留给所有共生者的启示:真正的力量,从来不是来自神格或数据,而是来自每个灵魂对自由的渴望,对共生的信念,以及对打破轮回的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