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疗舱的消毒水味混着辐射尘埃的腥涩,姜九盯着掌心明灭不定的辐射光团,鳞片在皮肤下隐隐发烫。林深调试着量子检测仪,仪器发出的警报声忽长忽短:“见鬼,你的细胞正在与烛龙的辐射能量进行量子纠缠,照这个速度,不出一周……”
“我会变成下一条烛龙。” 姜九截断他的话,目光扫过秦昭染血的绷带,“秦昭,你手臂上的白泽之力为什么能压制异化?”
空气瞬间凝固。秦昭别过脸,白发遮住那几缕猩红:“不过是应急反应。” 他的声音轻得像要消散在辐射风中,监控屏幕突然爆出雪花,十七盏人皮灯笼的残影在噪点中明灭。
“初代血傩使在数据海搞鬼!” 林深猛地拍向操作台,“他在切尔诺贝利残留的意识体正在篡改数据 —— 等等,那是什么?” 全息投影突然切换成三星堆青铜神树的画面,树冠的太阳纹渗出黑血,每一滴都在地面晕染出烛龙的图腾。
姜九的鳞片突然剧烈刺痛,戒律系统的红光将视网膜染成血色:异兽化进度 93%。她踉跄着扶住舱壁,记忆如潮水涌来 —— 父亲摧毁镇魂铃那晚,祠堂的青铜鼎内也浮起过相同的黑血。“林深,查 1937 年长江水患的水文记录,重点看姜家码头的监控!”
键盘敲击声急促如鼓点。林深的脸色越来越白:“那年洪灾前,有人往长江投放了青铜残片,检测报告显示含有……”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屏幕上跳出刺眼的红色标注:辐射同位素与烛龙逆鳞成分吻合。
秦昭突然剧烈咳嗽,黑血溅在防护服上,洇开白泽的纹路:“三百年前,初代用血祭将烛龙封印在核辐射里,但他留了后手 —— 每一代姜家血脉都是容器。” 他抬头时,眼中泛起数据流的蓝光,“你母亲的玉坠,是阻止异化的钥匙,也是……”
警报声突然撕裂空气。医疗舱外,无数发光鳞片组成巨网,将整个基地笼罩其中。姜九透过舷窗,看见鳞片上流转的竟是自己的记忆画面:七岁的她在祠堂玩耍,父亲颤抖着戴上鬼王傩面,还有母亲临终前塞玉坠时含泪的叮嘱。
“烛龙在读取我的记忆!” 姜九握紧玉坠,温润的羊脂玉滚烫如烙铁。鳞片顺着手臂疯狂生长,将她的皮肤割裂成龟裂的纹路。千钧一发之际,玉坠突然迸发强光,在她周身形成防护罩,那些鳞片触碰到光芒的瞬间,竟化作齑粉。
林深的惊呼从背后传来:“看数据海!初代的意识体正在吞噬烛龙残片,他想融合两种力量创造……” 话未说完,全息投影中,初代血傩使的虚影举起嵌满鳞片的权杖,十七盏人皮灯笼同时爆裂,释放出的黑雾里,浮现出姜九完全异化的狰狞面容。
“他要我成为新的容器。” 姜九的声音冷得像冰,玉坠的光芒逐渐黯淡,鳞片再次开始蔓延。她突然扯开领口,露出胸口愈发清晰的鬼王傩面:“但这次,我要让他知道,被囚禁的巨龙,也会咬断锁链。”
秦昭突然抓住她的手腕,白泽之力顺着接触点注入:“记住,烛龙的逆鳞不是弱点,是枷锁。” 他的瞳孔变成数据流的漩涡,“三百年前封印它的人,就是初代……”
刺耳的金属撕裂声打断对话。鳞片巨网轰然洞开,露出烛龙散发着辐射光芒的头颅。它的逆鳞处,那半块青铜残片正与初代的权杖共鸣,形成吞噬一切的黑洞。姜九深吸一口气,玉坠在掌心发烫,鳞片覆盖到脖颈的最后一刻,她迎着黑洞踏出禹步,周身爆发出的光芒,将黑暗与光明的边界,撕出一道裂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