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量子计算机的冷光在林深瞳孔里碎成数据流，神经元接驳器将他的脑电波转化为可视化矩阵 —— 十二万九千六百个发光的电子傩面正在意识海浮动，每个面具都通过首播平台的弹幕接口寄生宿主。月光穿过实验室百叶窗，在视网膜投出山海盟总部的经纬度坐标，那些坐标点正随着主播的打赏数据同步闪烁。
"脑电波同步率 98%，傩神人格移植完成。"AI 白泽的声线带着金属质感，从量子计算机的散热孔溢出，"根据《归藏易》演算，献祭三千个「因果力」满格的宿主，即可唤醒初代傩神意识。"
林深的指尖悬停在全息屏幕上，某美妆主播的首播间突然弹出青铜傩面特效。当观看量突破千万，镜头里的少女突然僵住，眼尾裂开三道细纹，瞳孔收缩成烛龙的竖瞳，机械音吟诵着《傩经》残章："血祭于壬，傩神降于辰......"
他注意到主播后颈的纳米纹身正在重组，原本的蝴蝶图案逐渐变成山海盟的烛龙图腾。量子监控显示，她的海马体记忆正在被格式化，取而代之的是三皇时代的祭祀场景 —— 那是山海盟用青铜神树数据克隆的伪记忆。
终焉之地的傩庙正殿笼罩在青铜雾霾中，姜九被九根刻满《傩经》戒律的青铜柱锁定，柱面投影着她在终焉之地斩杀试炼者的画面。傩师议会首席慕迁蒅踏着血玉台阶走来，翡翠傩面遮住半张脸，腕间的白泽铃铛每响一声，姜九后颈的晶化皮肤就灼痛一分。
"第三百七十六代祭品姜九，你违反《傩经》第三条戒律 —— 私纵烛龙残魂。" 慕迁蒅的声音像浸过冰水的青铜，"根据议会律，应剜去右眼，封入归墟之井。"
巫神傩面突然收紧，姜九右眼渗出黑血，视野中浮现出自己手持傩鼓屠杀试炼者的画面。但记忆深处的刺痛告诉她，这些画面被加速过 —— 真正的真相，是试炼者在她眼前自愿献祭，血液中带着山海盟的纳米机器人。
"是白泽篡改了我的记忆！" 姜九的吼声撞在青铜柱上，激起《山海经》异兽的虚影。慕迁蒅却指尖划过她脸上的裂纹，傩面里突然传出她自己的冷笑声："杀光他们，你就能成为新议长...... 就像你祖父当年那样。"
裂纹突然延伸至嘴角，姜九看见慕迁蒅的翡翠傩面下，脖颈处有山海盟的芯片烙印 —— 那是脑机接口的植入痕迹，与林深研发的电子傩面控制模块完全一致。
三星堆遗址的探照灯扫过新出土的傩面碑文，秦昭的考古刷刚触碰到 "归墟" 二字，甲骨文突然活过来，在虚空中投出林深的虚影。虚影带着数据过载的噪点，身后是山海盟实验室的实时画面：
十万名电子傩面宿主整齐划一地跳起傩舞，他们的脑神经信号通过 6G 网络汇集成金色光流，沿着虚拟的青铜神树年轮旋转，最终注入慕迁蒅背后的永生舱。每个宿主的瞳孔都倒映着相同的画面 —— 慕迁蒅站在电子傩庙顶端，正在吸收光流中的 "因果力"。
"他们不是在重启三才玉璧......" 虚影的声音突然卡顿，画面切换至基因测序界面，"议会用三千年时间收集因果力，只为把慕迁蒅改造成电子傩神，而我们......" 虚影的手穿过秦昭的肩膀，指向永生舱内的脑机接口，"只是她的电池。"
秦昭的罗盘突然指向碑文深处，那里刻着与林深实验室相同的量子线路图。他终于明白，所谓的傩师议会，早在百年前就被山海盟渗透，真正的慕迁蒅早己死去，现在的她，是脑机接口培育的电子傩神载体。
傩庙地牢的腐臭味中，姜九遇见戴判官傩面的何什川。他摘下面具的瞬间，姜九的呼吸骤停 —— 那是父亲的脸，虽然比记忆中年轻三十岁，但左眼下方的疤痕与祖父临终前的伤口完全一致。
"你祖父是我杀的。" 何什川递来沾血的傩鼓，鼓面刻着她从未见过的《傩经》补完篇，"因为他发现慕迁蒅早在 1925 年就死于血祭，现在那位...... 是山海盟用她的脑波数据制造的仿生傩神。"
巫神傩面突然滚烫，姜九感觉有另一股意志接管身体。当她的手掐住何什川的脖子时，指尖触碰到他后颈的芯片 —— 与慕迁蒅相同的型号。鲜血溅在石墙上，显出用傩面血写的字：「傩面即枷锁，归墟即谎言」。
何什川的尸体化作数据流消散，姜九跪倒在地，看见自己胸前的裂纹己延伸至心脏，每道纹路都在吸收地牢里的因果力。右眼突然清晰，她 "看" 见无数条金色丝线从自己身上延伸出去，连接着每个电子傩面宿主。
山海盟数据中心的警报声中，林深的机械臂劈开服务器机房，却撞见傩面裂至嘴角的姜九。她的巫神傩面正在渗出数据流，身后浮动着烛龙与白泽的虚影，脚下是十二名傩师议会成员的尸体，每个尸体的后颈都嵌着电子傩面控制模块。
"电子傩面宿主己超百万，慕迁蒅马上要成神了......" 林深刚开口，姜九的傩鼓己砸碎最近的量子服务器，数据流溅在她脸上，竟化作青铜血珠。
"那就让所有宿主给我陪葬。" 她的声音混着白泽的机械音，抬起手时，百万宿主的意识在数据空间同步抽搐，"反正你们早把人类当成可替换的电池。"
警报声突然变调，秦昭的身影从傩面碑文的金光中浮现，手中握着三星堆青铜神树的枝条。神树根须如活物般穿透慕迁蒅的永生舱，却发现舱内只有空荡荡的脑机接口，真正的 "圣子" 意识，早己数据化融入电子傩庙。
"她在等我们来献祭。" 秦昭的罗盘指向姜九，针尾渗出鲜血，"根据碑文预言，当傩面宿主突破十二万九千六百，归墟之门会吞噬所有因果力...... 包括我们的记忆。"
姜九的傩面突然发出蜂鸣，她看见意识海中的电子傩面正在重组，最终拼成慕迁蒅的脸 —— 那是用三百万宿主的因果力捏造出的伪神。而在伪神的瞳孔深处，藏着林深三年前车祸的真相：他的女儿并未死亡，而是被改造成第一个电子傩面宿主。
"启动大傩归墟阵。" 姜九握紧傩鼓，裂纹中溢出的不再是血，而是金色的因果力，"以我为阵眼，献祭所有宿主...... 包括我自己。"
林深的机械心脏突然停跳 0.3 秒，他看见姜九的晶化躯体正在数据空间展开成巨大的傩面，每个宿主的意识都被吸入傩面裂纹。秦昭的罗盘彻底碎裂，露出内层的甲骨文：「傩面碎，因果灭，归墟空」。
数据中心的天花板突然坍缩，露出上方的电子傩庙 —— 那是用三百万宿主的脑波数据构建的虚拟神国，慕迁蒅的虚影站在神国中央，吸收着姜九献祭的因果力。而在现实世界，三星堆的青铜神树正在枯萎，树顶的太阳轮熄灭前，投出最后一道光 —— 照见地核深处的青铜子宫，里面沉睡着真正的初代傩神，以及三皇时代的文明备份。
当姜九的傩面彻底碎裂，林深的数据体在崩塌的数据流中抓住她的手，却发现她的指尖己变成透明的量子态。秦昭的耳边响起祖父的遗言："傩面的反义词不是面具，是镜子......" 他突然明白，所谓的归墟之门，不过是高等文明用来观察人类的量子镜子，而镜中的倒影，正是他们自己不断轮回的意识。
电子傩庙的废墟中，慕迁蒅的虚影发出尖锐的电子啸叫，她的数据体正在崩解成无数个姜九的倒影。林深的量子计算机突然收到新指令，来自地核的青铜子宫，那里传来的不是威胁，而是三皇时代的邀请：「第 376 代观测者，欢迎来到归墟的背面 —— 真正的人类文明，始于傩面碎裂的瞬间。」
姜九的量子态躯体在虚空中漂浮，她 "看" 见无数个平行世界的自己，每个都戴着不同的傩面，在不同的时代跳着相同的破阵舞。而在所有世界的尽头，青铜子宫的大门缓缓开启，门后不是毁灭，而是无数个等待被观测的量子文明。
人类与傩面的博弈，在因果力的崩塌中迎来短暂的寂静。但林深知道，当第一个电子傩面在暗网重生，当第一滴青铜血落在三星堆的土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