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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面裂痕里的血珠突然弹跳着滚向白砚的靴尖，玉佩在她掌心烫出焦糊味。
左眼眶传来烧红的铁签搅动脑髓般的剧痛，她踉跄着撞上湖岸石壁，后背触到青苔的刹那，七百年前古战场残碑上的石像纹路突然在脑海中活过来。
"别信那双琥珀色的眼睛。"沈昭的声音裹着沙粒在耳道里滚动，"他心脏跳动的节奏是雪鹰的摄魂蛊。"
白砚的指甲抠进石缝，指腹摸到青纹凸起的断裂处正是当年沈昭教她认的"死门"。
雪鹰的白骨锁链擦着她耳垂钉入石壁，冰晶沿着锁链生长时，她终于看清对方红瞳里倒映着自己脖颈蔓延的青色纹路——那分明是沈昭独创的龟息术运行路线。
"用你的心头血喂它！"雪鹰的锁链绞住她手腕往石像凹槽里按，白砚后槽牙咬破藏在舌底的蛊虫囊。
复制技能发动瞬间，左眼突然涌出滚烫的液体，本该冻住雪鹰的冰封术却顺着自己脚踝攀爬成青色的藤蔓。
铁甲撞碎冰面的轰鸣声里，白砚嗅到当年在漠北地宫闻过的腐锈味。
重甲骑兵面甲缝隙渗出紫黑色蛊毒，染血的羊皮卷擦过她锁骨时，她右眼突然看清卷轴背面用沈昭字迹写着"右眼破障"西个字。
"少主说......您左眼看不见的东西......"铁甲喉咙里卡着碎冰，白骨锁链穿透他胸甲的刹那，白砚的虎符突然震开三丈内的积雪。
羊皮卷正面显影的合影上，十二岁的羌族少年手腕系着的银铃，正是此刻缠在她脚踝的青纹源头。
玉佩发出濒死的蜂鸣，白砚攥着染血的碎冰在石像眉心刻下反写的"昭"字。
镜湖水倒卷成漩涡时，她终于听见七百年前沈昭被困在龟息术里的心跳声——那频率竟与藏在她耳后朱砂痣里的契约咒文完全契合。
雪鹰的断骨在冰面上拼出献祭阵图，白砚突然笑着将虎符按进自己心口。
当第一缕属于沈昭的残魂顺着青纹注入石像，湖底突然传来银铃震动冰层的清脆响声，她染白的发梢扫过正在龟裂的契约朱砂痣，看见自己倒影里沈昭的嘴唇正在说......
冰面下的气泡炸开时，白砚正捏着碎冰往自己右眼眶里扎。
羌族少年破水而出的瞬间，她看清对方发梢缠绕的白骨丝线正连着雪鹰断裂的尾指——这疯子竟用自己骨头当傀儡线。
"沈昭大人说，祭坛里锁着的东西，你看了会后悔的。"少年说话时颈间胎记渗出黑血，白砚突然发现那团青斑的形状像极了沈昭当年在虎符上刻的镇魂符。
玉佩烫得几乎要熔穿掌骨，她突然攥住少年衣领，用淌血的右眼抵住他胎记。
"你该后悔的是没学会说谎时控制脉搏。"白砚后槽牙咬碎第三颗蛊虫囊，腥苦的汁液混着复制技能的青光喷在少年脸上。
石像武技"碎魂击"发动刹那，她右眼青纹突然暴长三寸，尖锐的刺痛感顺着太阳穴首插后脑——这分明是超量使用千机引的征兆。
铁甲残破的护心镜突然从冰层下弹起，白砚在镜面反光里看见自己右眼瞳孔己经变成碎瓷般的青灰色。
雪鹰的白骨锁链擦着她咽喉掠过时，她突然拽过少年脖颈狠狠砸向冰面："沈昭教没教过你，傀儡线最怕漠北的赤磷砂？"
冰层下的血色纹路突然燃起青焰，雪鹰的惨叫声里，白砚摸到铁甲铠甲碎片边缘沾着的暗红色砂砾——是三个月前他们在漠北地宫沾染的赤磷砂。
当她把碎片钉入雪鹰白骨心脏时，铁甲面甲里突然滚出颗染血的乳牙——那是她十二岁生辰时打赌输给对方的战利品。
"少主说...咳...您的右眼..."铁甲喉咙里涌出的冰碴混着血沫，白砚突然想起这人在三个月前的地宫大火里，就是用这副残破铠甲替她挡下滚油。
濒死的重甲骑兵突然扯断颈间皮绳，染血的虎符碎片在空中划出弧线，精准嵌入她耳后正在龟裂的朱砂痣。
沈昭的幻影出现在冰面尽头时，白砚正把第七块铠甲碎片按进雪鹰的脊椎骨。
那抹青灰色的虚影左眼爬满活蛇般的纹路，声音却带着当年教她凫水时的无奈："你总是不肯听劝。"
"劝人赴死的废话少说！"白砚甩出沾血的虎符砸向幻影，却看见自己白发间突然飘落十二岁那年在东宫捡到的银杏叶。
沈昭的虚影抬手接住枯叶，指尖燃起的青色火焰突然照亮冰层下密密麻麻的银铃阵。
羌族少年颈间胎记炸开的青光吞没整个镜湖时，白砚的玉佩突然发出类似骨笛的嗡鸣。
她最后瞥见沈昭的虚影在消散前用口型说了三个字，右眼残留的青色纹路突然与冰层下某处产生共鸣——那震动频率像极了七百年前古战场上，某尊被血浸透的将军石像苏醒前的征兆。
时空裂隙合拢的瞬间，白砚的左手突然自发结出沈昭独创的破阵诀。
冰层深处传来石质关节转动的闷响，但她己经听不清了——最后灌入耳膜的是自己白发扫过锁骨时，玉佩与不知名硬物碰撞发出的脆响。
那声音不像玉石，倒像是某种古老机关启动前的叩击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