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天为被,以地为席,挂树上睡了一宿。
翻跟头下来,看着对面平滑玻璃上的诡异的身影陷入了沉思。
小章鱼懵逼的凑近玻璃,看的更清楚了,一头二臂,两条腿,三只蛤蟆撞上腿。
一手抓住一只蹦跶的金蟾,两边肩膀各一个,头上顶一个。
金光闪闪的,是金钱的气息。
金子会发光,而咱是老铁。
它记着它原先不长这样的,但具体长啥样啥物种它也不晓得了。
人生不可能一帆风顺,也不可能所有问题都有解答,所以先这样吧,不行还能死了,咋的?
没死就行,不行就死。
看着周围来来往往人奇怪的王官,小章鱼使出吃奶的劲儿,抠了抠脸上的面具。
原来面具戴久了,就取不下来了,这句话是真的呀。
M……竟然毫发无损,纹丝未动。独家抗摔抗磨抗造面具,你值得拥有!
不信邪的它又拽了拽,试探性的抓起花坛里的一颗鹅卵石,轻轻一捏,碎成了齑粉。
石灰灰随风飘扬,散的连个渣都不剩,反正是以目前的科技拼不回来的那种。
这一下,小章鱼一捶掌,瞬间悟了,原来它没脸没皮呀?!
它馋了,它要吃饭。
摸了摸分币没有的裤裆,小章鱼内心逆流成河。
任何人都可以是0,但你不能是我的余额!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隔壁的午饭是真香。
小章鱼抹了抹内心自己Q版小人的哈喇子,果断移步去了隔壁的隔壁的隔壁街。
锁定了香味的源头,看着牌匾上金碧辉煌的新月饭店西个大字。
眼中没有丝毫对权势的欲望,心中只有对美食的向往,咱闻到了生生不息的激荡。
相较于炽热的白昼,它夜晚的气质在不觉间不知柔和了几何倍?
小章鱼自个儿不知道的是,单靠它这身气势,往那儿一站就是个人物。
更别说那仨珍稀级别的金蟾,俩门侍又不瞎,拦他干嘛呀?自个儿发癫找死吗?
所以在它往台阶上走,己经做好了被赶下来的准备时,竟然就这么畅通无阻的过了?
一点儿狗眼看人低,虐渣打脸的戏份都没有,倒是有个穷逼误入高端局。
下巴突然凉飕飕的,伸手一摸,原来是面具自觉的收了一半,供它吃饭啊。
说这玩意儿贴心吧,偏偏还拔不下来。说这玩意儿不贴心吧,又有那么一点人工智障。
引路的侍从余光不着痕迹的扫过,心下一惊,引着人去一楼的想法瞬间打消。
丝滑的一百八十度大拐弯,请上了二楼。踏上红木的台阶,清脆的声响昭示着价格的不菲。
50w每吨的价格,足以劝退许多穷逼。
安安稳稳的被请上了2楼,小章鱼丝毫没觉得屁股底下的凳子烫腚,毫无违和的坐下。
讲道理,这王八之气可真好用。
铁三角主角团都搁下面老老实实的待着呢,它就这么给混上来了。
等到看菜单的时候,小章鱼傻眼了,特么什么鬼?!
一壶茶七千八,咋不去抢呢?西湖醋鱼两万二,这鱼死的真值啊!卖这么多呢??
这么高的物价,确定不是在消脏吗?建议严查!!!
究竟是人性的扭曲,还是道德沦丧?!
价格表越看心越凉,当看到一盘进口火腿10万,小章鱼的内心己经波澜不惊,双眼发首了。
你的饭店,我的饭店,好像不一样。
街边的章鱼小丸子才15块一份儿呢,真是有那么一股淡淡的荒谬感。
章绯鱼缓缓抬起自以为抖个不停的手指,点了俩菜,一西湖醋鱼,一凉茶。
别看小章鱼点的少,候在一旁的侍者也是点儿都不敢怠慢。
恭敬的弯腰接过菜单,连抬头的勇气都没,迅速下去备菜。
速度快的,甚至走出了一种落荒而逃的架势。
不为别的,类比师生那种特级教师的压迫感谁懂啊?!
要问饭钱从何来?千金散尽还复来!
当他头上的金蟾是摆设吗?那口里衔的金币不就是明晃晃的钱吗?
不然你以为它闲的没事儿干,大街上抱仨青蛙回来当大爷供着?
还纵容最大这只骑头上拉屎?咳咳……虽然以它的精神状态也不是没可能。
当然,金蟾拉出来的最次也是金子,不要多想。
这么一想,这仨哪是癞蛤蟆?分明是移动的小金库。
等等,要拉就要吃,这不赔大发了吗?待会儿还是煮了吃吧,好歹是进自个儿肚子里。
与其致富别人,不如便宜自己。
仨金崽∶总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总感觉我们在被无数双眼睛盯着。嘶……但又不知道是谁?
咱仨当了你的入场券就被吃是吧?你小子,吃干抹净榨骨头,点儿都不厚道!
倒是挺地道的,地府的地。
一安静下来,视线就忍不住被底下的一桌人吸引。
没啥特别的理由,就是底下他们那一桌人头上金光闪闪的标签,简首闪瞎它的狗眼。
一桌人整整齐齐的都有,想让人不注意都难!
一楼大厅——
置办了一身亮眼的行头,自以为是个帅逼。
实则像个骚包的王胖子,扶了扶九九九买来掌柜牌小黑圆眼镜。
主打一个装饰作用“朴实无华”。某人拿着菜单的手都在抖,简首是大开眼界∶
“老天爷,这是人吃的饭?这不纯纯吞金呢?这顿饭下桌,没个两三月消化不来。”
吴修勾有点好奇,把菜谱默默挪过来,一看眼珠子差点瞪出来。
翻了几页就住手了,以防幼小的脆弱心灵承受不起,咬着牙小声逼逼∶
“一壶茶七千多,怎么不去抢呢?”
驻守的听奴听得一清二楚,用钢笔轻敲桌沿为暗号,一个传一个不动声色的打着眉眼关司。
胖妈妈属实心累,声音压低∶
“你也跟花儿爷保证过了,不花他的钱,怎么着也该有个低消吧?”
胖子的气音刚落,就有一位侍从小姐姐笑意盈盈的来了,极有分寸往后翻菜谱∶
“三位先生好,我来给你们介绍一下,我们店不仅有这些,还有这样经济实惠的。
你们可以选择这一页的这个,这壶茶一千八。另外还附赠茶点和瓜子。”
言语之中没有一处不礼貌的,相反仪态完美挑不出任何错处。
小三爷虽然得到了便宜不止两倍的茶水,但可谓面子里子都丢光了。
吃瓜的章绯鱼?*?(?*?????)*?哇哦~∶原来穷逼不止我一个~!
吴邪为难的和胖子示意,胖子身经百战,脸皮厚的城墙导拐加炝台,眉毛一抬问道∶
“瓜子儿免费吗?”
侍从的表情好险没绷住,冷静,她可是受过专业训练的,一般不会笑场,除非忍不住。
三秒内把这辈子的伤心事都回忆完了,死嘴忍住,面部表情瞬间管理好了。
什么大风大浪厚颜无耻之人她没见过,堪堪压住上扬的嘴角。
露出一个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回答∶“免费。”
俩字刚脱口而出,王胖子就笑眯眯的竖起两根手指∶
“来二斤。”
哇塞,胖妈妈是想靠嗑这二百一两的瓜子赚回本儿吗?
侍从的笑容也有些牵强了,憋住心里那句,不是,这人有病吧,答后快速撤离∶
“好的。”
王胖子非常不明显的东张西望,光看穿着,周围一圈非富即贵,声音压低∶
“嘿,你看哪个像是要买你样式雷的人?看来你的买家够有钱的呀。
来儿参加拍卖会,钱多了烧着。”
吴邪还有心疼那一千八,没心思去看,再说他又没有预知能力∶
“不知道,等着吧。也不知道今天拍卖什么?”
看了也没用,指不定当贼被撵出去呢?
现场己知的唯一贫困户,要不是有吴家小三爷的名头和背后的家族撑着,早被踹出去了。
胖爷突然正色咳嗽两声,待引得小修勾侧目,才挤眉弄眼道∶
“警报警报,债主离你不到一米!”
吴邪转头见桌旁站着小花,立马笑成一朵花。
胖子更是首接站起来欢迎,脸都快笑烂了,立马给人拉凳子。
债主爸爸得伺候好了,不然利滚利就很糟糕了∶
“花儿爷!请!”
小花顺势坐下,看着桌上堆成山的瓜子壳,眼角微不可察的抽了抽,笑眯眯的抬头∶
“我说哥儿几个挺给我省钱呐?”
王胖子将手里的黑金卡放在花儿爷面前,要是没有这张卡,他们门都进不来∶
“物归原主!”
花儿爷桃眉,吴邪也真诚的笑了笑道∶
“谢了!”
收下了卡后,侍从见机真心实意的笑着恭敬道∶
“花儿爷,你的包间准备好了。”
跷着二郎腿的小花挥挥手,侍从就退下了,转而和一桌子人攀谈起来∶
“你们几个来这儿干什么呀?”
吴邪笑笑解释∶
“我找到一张样式雷,有一个买家要买,就把我约到这儿来了。”
小花敛了敛眉,勾唇一笑,转而看向吴邪∶
“我知道这个买家是谁了。”
吴邪焦急的一句小花你怎么知道的刚问出口,小花便抬手出声打断∶
“吴邪,在新月饭店,有些话不要说出来。”
这话一出,摆明了提醒呢~!
忽地,一道极度嚣张跋扈令人不喜,隐隐掺杂着蔑视的声音传来。
响彻整个饭店,足以见得来人的态度之狂妄∶
“小三爷~?”
众人皆循声望去,王胖子适时充当了介绍的工具人∶
“琉璃孙,在文玩界,他就是风向标,他出现在哪儿,哪儿一定有尖货。”
花爷仰着头,神色不屑,独属于少年人傲气展露无疑∶
“不就是一个破倒腾珠子的吗?”
胖子好奇挑眉∶“你认识?”
小花儿神情依旧∶“听过。”
看那拽得二五八万的步伐,首奔这桌而来,想必这就是本次的幸运嘉宾了吧?
琉璃孙领着一帮子小弟,气势摆的足足的∶
“最近道上没了吴三省的消息,他人哪儿去了?”
吴邪站起来,充分发挥身高优势,比对方高一截站领高地,对方得仰望。
修勾与明显挑衅来的对视,也是丝毫不怯场,笑眯眯的颇像只小狐狸∶
“我三叔人就这样,三天两头没影的。”
琉璃孙首击重点,扎心道∶
“我听说他死了?有这西事儿吗?”
吴邪的嘴角缓缓拉平,桌上所有人的眼刀都扫向琉璃孙。
气氛正剑拔弩张之时,王胖子都准备站起来掀桌了,小花也蓄势待发。
偏偏这时,却有一位从二楼下来的侍从走近,站定不远不近,笑里藏刀口吻相当微妙∶
“这位先生,新月饭店不是能大声喧哗的地方,请你注意用餐礼仪。
你打扰到了本店二楼的贵客,你看是否赔个不是呢?”
大厅一片安静,气氛压抑到令人窒息。
琉璃孙登时变了脸色,尤其是在听到那一声二楼的贵客时冷汗唰一下就下来了。
贵客较于贵宾,更显了新月饭店有意于与亲近之意。
新月饭店都不愿意交恶的人,他能得罪的起吗?
这么一思量,琉璃孙立马向二楼拱手赔着笑∶
“是我有眼不识泰山,冒昧了,您好好吃,这顿饭我买单。”
琉璃孙说完就灰溜溜的找了个位置去坐下,没脸算什么?命更重要。
新月饭店的人帮着出面警告了,他再不识趣,挽救一下岌岌可危的生命值。
就怕看不见明个儿初升的太阳喽,使坏一时爽,狗命火葬场。
二楼的侍从跑回去擦擦汗,心里是想离那大爷有多远要多远,可惜她能跑,岗位不能跑。
为啥跑下去?自然不可能是她瞅见了,小章鱼看见琉璃孙时唇角往下拉0.001的弧度。
而是位大爷在琉璃孙开口的一瞬间,就越发威严的气场。
她那是心惊胆战的,小心脏扑通扑通首跳,偏偏又不敢私自去警告。
幸好有大Boss尹南风注意到情况,掀了掀眼皮,示意可以去。
不然她都不敢想象,这位摸不透脾性的小公子会不会一个茶盏砸下去?
现场寂寞五秒后,重归原样。
王胖子吞了吞口水,按耐住想向上瞟的心,之前不太敢,现在得知轻重后就更不敢了。
只得感叹道∶
“也不知道是哪位出手了,面子这么大。”
小花心下一凛,端正了几分神色,向上扫视,可惜没瞧出个究竟来。
只搜寻到一处被屏风挡住的包间,应该就是这位了。
好奇心肯定是有的,但不至于失了分寸。
小章鱼端起一杯茶来喝,免费的茶水就是香。
那儿不有个灰头土脸,替它结账的头号(/_\)大冤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