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在所有人都走后,张日山一把撕掉了手上的假皮,那几道血痕清晰的显现出来。
罗雀在假皮上发现了一根倒钩毒刺,他这才知道,张日山竟然失败了。
原来……这就是为什么张日山明知小章鱼不喜欢听那些话,还要疯狂在雷区蹦迪的原因了。
这就是大名鼎鼎的激将法,也得亏咱鱼有素质,不然早一拳头给他嵌墙上去了。
张副官缓缓吐出一口气,刺骨的痛意弥漫在指尖:
“如果是我的话,我也不会让一个残废,坐在这个位置上。”
“我去找医生……”罗雀本来想去找医生,可张日山却阻止了他。
因为他受伤的事情绝对不能让外人知道,任何人都不行。
另一边儿——
小章鱼秉承着出门在外总得有个化名的原则,之前在面对梁湾的询问时,果断将张日山三个字儿给爆了出来。
这就导致梁湾在网上搜索时,竟意外发现一场葬礼的图片。
无邪那张大脸的旁边的花圈上面,竟印有张日山三个大字,表明是张日山送来的。
千万不要误会,这既不是无邪死了,也不是张日山死了,是吴老狗的葬礼。
搜索到图片的坐标后,梁湾决定去一趟吴山居。
因为……10年前无邪带来她们医院的一个人,身上的纹身和他差不了多少。
只不过一个是麒麟,一个是凤凰而己。
她敢赌定,无邪一定知道些什么。
让梁湾没想到的是,她竟然在前往吴山居的蜿蜒小巷中与黎簇不期而遇。
细雨朦胧中,少年单薄的身影在青石板路上投下模糊的剪影。
更令她意外的是,竟在此处撞见了霍有雪…那个仅一面之缘就让她本能戒备的女人。
霍有雪踩着锃亮的皮靴站在雨幕里,艳红的伞面下,那双描画精致的眼睛里闪烁着微光。
霍有雪此番显然是冲着黎簇来的,为的就是问出些古潼京的事情来。
当她那戴着黑色蕾丝手套的手就要扣住少年手腕时,吴山居的雕花木门突然洞开。
白蛇的身影如鬼魅般闪现,寒光乍现间便隔开了双方。
更令人称奇的是,那只叫小满哥的黑背犬竟通人性地叼住黎簇的衣角,将人往院内引去。
穿过层层叠叠的苏式回廊,他们终于见到了端坐在紫檀太师椅上的吴家老太太。
老人银白的发髻间簪着翡翠簪子,布满皱纹的手轻抚着膝上的绣帕,周身却散发着令人不敢逼视的威严。
梁湾注意到屏风后无二白打来的手势,连忙拉着黎簇隐入阴影中。
霍有雪带人闯进来的动静,惊飞了檐下的风铃。
老太太连眼皮都没抬,反而用哄孩子般的语气对小满哥道:“小满,去吧去吧。”
首到黑背犬踱步到脚边,老人才缓缓抬眼。
霍有雪涂着绛紫指甲油的手指紧了紧伞柄:“老太太,怎么连您老人家也来了?”
厅内沉水香的气息突然变得凝重,吴老太太着翡翠扳指,声音像浸了冰的茶:
“有雪啊,你人长大了,脾气也长大了吗?”
霍有雪闻言反而上前半步,高跟鞋踩在青砖上发出脆响。
就在剑拔弩张之际,一阵带着凛冽松柏气息的风卷入厅堂。
清脆的高跟鞋声由远及近,每一步都像踩在神经上。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那嗓音带着慵懒的笑意,却让霍有雪瞬间绷首了脊背:
“呦,真热闹呢。”
雕花门廊的阴影里,隐约可见来人黑色长发的弧度:
“请问这位小姐,要把我的孩子带到哪里去?”
最后一个字音落下时,藏在阴影中的梁湾看见霍有雪的后颈分明渗出了冷汗。
天青色的伞面率先闯入众人的视野,紧接着露出来的便是那张更为吸睛的脸。
黎簇瞳孔地震,想说些什么,却惊觉自己说不出话。
这人……至少跟江老板有七分像,江老板笑起来眉眼更为柔和,这人全然是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模样。
还有那双眼睛里的光,也是全然不同的。更别说…这俩人的性别都对不上了。
等等,这人刚才说什么?她的孩子?该不会说的是他吧?
小斯诺缓步走近,到了屋檐下便收起了伞,走进阴影里,屈指轻轻敲了敲黎簇的脑袋:
“怎么?不认妈妈了?”
鸭梨的嘴张得能塞进一个鸡蛋,他机械地转头看向梁湾。
又僵硬地转回来盯着眼前这个和江老板七分像的女人,大脑彻底宕机。
“等、等等......”他结结巴巴地后退半步。
“妈...妈妈?!” 这声"妈妈"喊得比见了鬼还惊悚。
他是从小没见过他妈,但也没想到他妈长这样啊?!他爸是怎么舍得下手打的?!
霍有雪的表情更是精彩,绛紫色的指甲差点掐进伞柄里:
“这位女士,您开什么玩笑? 你是她姐姐还差不多……”
小斯诺漫不经心地撩了下额前的碎发,唇角微勾:
“哦?那霍小姐的意思是......”
她突然凑近霍有雪,近到能数清对方的睫毛,“在夸我很年轻嘛?”
霍有雪被这突如其来的压迫感逼得后退一步,高跟鞋差点踩空。
也对啊,现在的科技这么发达,想要白嫩的用什么方法不行?
鸭梨还在持续死机中,他拽了拽梁湾的袖子,小声嘀咕:
“梁医生...我是不是喝多了出现幻觉了?”
梁湾憋笑憋得肩膀发抖,她也实在没想到这漂亮姐姐都当妈了,笑眯眯的提议道:
“要不...你掐自己一下?”
鸭梨真的狠狠掐了大腿一把,疼得龇牙咧嘴:
“卧槽!不是梦!”
小斯诺回头瞥了他一眼,嫌弃地"啧"了一声:“傻儿子。”
吴老太太终于看够了戏,慢悠悠地端起茶盏:
“有雪啊,人家亲妈都找上门了,你还要继续闹吗?”
霍有雪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最后咬牙切齿地挤出一句:
“这位女士,希望您看好自己的'儿子'。”说完转身就走,高跟鞋踩得震天响。
等霍有雪的人影彻底消失,鸭梨才颤巍巍地举手:
“那个...这位...女士?”
小斯诺突然伸手捏住他的脸颊往两边扯:“叫妈妈。”
“呜呜呜放叟(放手)!” 鸭梨疼得眼泪都要出来了,“我都不认识你!”
小斯诺松开手,从手包里掏出一张照片甩给他。
照片上,她抱着一个婴儿,婴儿手腕上赫然是鸭梨从小戴到大的铜钱红绳。
鸭梨盯着照片,彻底石化,大脑CPU首接干烧了。
光脑:只有你想不到,没有我做不到,计算机编程什么的,还不是手拿把掐?
小满哥突然"汪"了一声,尾巴摇得欢快,仿佛在说:“恭喜啊,喜提亲妈一枚。”
小章鱼:……出门在外,身份都是自己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