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芷去广州替林月鸣办差,平安不放心,颠颠儿地也跟去了。
前院和后院能做主的人同时走了,林月鸣最近又忙着在查账本,也没功夫管庶务,本己做好了准备,府里肯定会乱一阵子。
结果没想到,府里井井有条,紫苏一个顶两个,前院和后院都给管了起来。
明明紫苏这么忙,每日从早忙到晚,府里各种七零八碎的事儿,各个都在找她,结果她居然看起来神采奕奕,比之前憔悴的样子好多了。
林月鸣都奇了:
“你怎么一忙起来,人都年轻了?”
不仅年轻了,还面色红润,眼神明亮,一看就是夫妻和谐,家宅和睦。
紫苏还有些不好意思,但想到夫人也己经成亲了,也没什么不能说得,而且主仆间聊点私密的,还能增进感情。
于是紫苏凑到林月鸣耳边,悄咪咪地说:
“我之前都好久没那啥,晚上也睡不着觉,就是没那个心思,做什么都提不起劲。结果最近晚上我回去的晚,孩子都跟着我婆母睡了,就,晚上孩子不在,就那啥,晚上就睡得好了,可能因为晚上睡得好,人的精气神就好了。”
林月鸣眼睛一下睁得溜圆。
她以前身边就没有能聊这种话题的人,墨莲是端庄典雅型的,从来不跟她聊这个。
紫苏倒是泼辣大胆些,但她成亲后就离了她身边,两人没有聊这个的机会。
白芷,毕竟还没成亲,也不可能跟她聊这个。
这么私密的话题都聊了,紫苏趁着这个机会,提议道:
“夫人,南山寺的送子观音最是灵验,我两个孩子都是在那里求的,要么咱们有时间去拜拜?”
孩子的话题,就这么突然进入到了林月鸣的视野中来。
林月鸣第一次成亲,三年无所出,被休的理由里还有这一条。
现在和江升在一起也一年多了,依旧没有动静。
所以平日里白芷和田嬷嬷都会尽量避免跟她聊这个事情,怕惹她难过。
但神奇的是,除了上次晕船疑似有孕,江升有问过她想不想要孩子,其他时候,他居然也没有跟她提过这个话题。
是他也不在意,还是跟白芷她们一样,怕这个话题,引她难过,所以故意不说呢?
看他平时和商家的孩子们玩得特别好,哄孩子的时候也特别有耐心,他应该也是喜欢孩子的。
万一她真的不能生,该怎么办呢?
水师总署最近正是募军的关键时候,募来的军,一边操练,一边建军营,军营的建筑又简单,从开建到现在才一个多月,主体结构都快成型了。
这拨兵士,是要带着去打海寇的,所以江升抓得很紧,基本就住在军营里,忙到十天半月才能回一趟家。
好不容易回趟家,结果发现,他家小娘子脸上居然有些隐隐的愁容。
这是家里谁给了她气受?
江升是不信,现在明州地界还有谁敢给她气受的,那她是在为什么事情发愁呢?
不仅是发愁,晚上两人好不容易在一起,她甚至很激动,比以往都要主动。
江升受宠若惊,愈发觉得她定是有什么事儿,受了什么刺激。
因为心里存着事,江升一改往日的作风,不到三更天就收了兵。
两人事后抱在一起温存的时候,江升把她抱在怀里,摸着她的胳膊,装做随意地问她:
“最近府里是有什么事儿?”
林月鸣在他怀里,居然不说话。
果然有事儿!
江升摸到她脸上,还好没哭,又爬起来点了灯,坐到床边问她:
“你怎么了?”
林月鸣看着他,伸手摸到他脸上:
“江云起,你这么好。”
江升凑近了些,把脸贴着她手心蹭了蹭:
“那是自然,我这么好,那你愁什么呢?”
林月鸣难过的心绪更甚:
“你这么好,万一我不能生,怎么办呢?”
就为这点子事?愁成这样?
江升一脸正经地摸摸自己的下巴,努力思考着:
“是啊,好难办啊,要么你给我安排个人?”
刚刚还愁容满脸的小娘子一下子坐起来,对着他怒目而视,差点一巴掌拍他脸上,怒道:
“你敢!想得美!”
果然还是凶巴巴的小娘子比较招人喜欢,江升抱住还气呼呼的她压到床上,哈哈大笑起来:
“不敢,不敢,我要敢乱来,你肯定就不要我了,那可怎么行。别愁了,这种事,顺其自然。而且我看,根本是我回来太少了,是为夫的错,是为夫不够努力。”
自觉不够努力的武安侯这下放开了发挥本事,第二日两人又是睡到快午时才醒来,连齐老先生都到了。
林月鸣昨日让紫苏去请齐老先生来,是因为她月信不调的毛病,明明前段时日都调理好了,齐老先生连药都给她停了,但不知怎么的,这个月又犯了。
江升正好轮休在家,就陪着她看诊。
既昨晚都说开了,林月鸣也就不避着江升,问齐老先生:
“齐老先生,我这病又犯了,是不是得接着吃药?我这病对子嗣,是不是有妨碍?”
齐老先生摸摸胡子:
“是得再开两副药,老夫给夫人开两副安胎药,先吃着看看。”
见屋里从看诊的夫人,到陪诊的侯爷,再到候诊的丫鬟都呆在当场。
齐老先生笑了:
“老夫不是说过么,用心调理几月,就能调理回来,夫人,您不是病了,是有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