鄂敦听完,也知道了皇上的心结。
皇上不在乎那支私卫,他在乎的是先皇的态度。
先皇这人吧!
对百姓而言,是个明君。
但是对子女而言,他的心眼实在太多了。
最开始先皇立了二阿哥为太子,就是担心儿子多,会威胁到二阿哥的地位。
可之后为了锻炼太子,又暗中将八阿哥扶持起来,和太子打擂台。
最后太子失德,他二废太子,又在朝臣面前狠厉斥责八阿哥,骂他狼子野心。
最后他明明看重了如今的皇上,也就是西阿哥,可偏偏又要宠爱十西阿哥,让亲兄弟生了嫌隙。
有时候就连鄂敦也搞不懂这帝王心里在想什么?
故意给以后的皇帝增添磨难吗?
可是那是亲兄弟啊!
“皇上,先皇此举,恐怕是想要保住敦亲王。”
鄂敦说出了他的看法。
皇上听到这话,不由得拳头都攥紧了。
而鄂敦像是没看到,继续分析道:“先皇这么做,恐怕也是为了皇上着想!”
“哼!”皇上轻笑了一声,随后才道:“鄂敦,那你倒是好好说说,先皇到底怎么为朕着想了?”
“微臣说句大不敬的话,敦亲王此人实在难堪重用,如皇上所说,若不是敦亲王投靠了八王九王,说不定早就活不下去了。”
“当年温僖贵妃出事,皇上本也是要处置他的,可是到最后是八王九王去求了情,皇上便放过了敦亲王。”
“那又如何?”皇上不觉得这事和先皇要保住敦亲王有什么关系。
可是鄂敦立马就说道:“皇上,八王九王的心思,先帝难道就一点没看来吗?”
皇上沉默,八阿哥是先皇精心挑选出来和太子作对的人,先皇怎么会看不出来呢?
“皇上,敦亲王在各位阿哥里,只能算作平庸之辈,可是先皇却有意将这个人情卖给八王九王,让敦亲王为他们所用,这也是因为,先皇知道,最后八王九王一定会输。”
皇上还是没有说话,鄂敦继续说:“从古至今,夺嫡之路本就是你死我活,八王和九王失败了,是一定会死的,因为百足之虫死而不僵。”
“先皇也知道,他不在乎八王和九王的性命,可是却在乎下一任帝王的名声!”
皇上听到这话,似乎瞬间理解了鄂敦话里的意思。
“这么说,先皇还当真是为朕考虑,给了敦亲王一支三千人的私卫,足以控制朕的皇宫!”
皇上仍然是不愿意相信这个说辞的,毕竟在得知那三千人马的来源后,他便己经无法再正常面对先皇了。
“皇上,先皇当然是希望您能够留下敦亲王,这代表了您对兄弟的手足之情,可是先皇也想过,若是您真的容不下敦亲王,那一定得师出有名,皇上不能背上残害手足的名头!三千私卫,真的算多吗?”
皇上沉默了,三千,其实不算多,紫禁城里光是侍卫就有两千人,还有禁卫军就有五千人,只是他还是不愿意接受将帝王传给自己的先皇还留了一队人马给敦亲王。
“皇上,敦亲王那样的人,就算给他一万人马,您真的觉得他能有本事谋反吗?”
“可是朕,就是在意先皇为何这么做?那个废物,从前仗着自己的母妃受宠,一首闯祸,可每次都有人帮他,就连先皇也容忍他,而朕呢!从小到大,都尽力做好每一件事,却得不到先皇一个笑脸,先皇有没有想过,朕也是他的孩子!”
皇上最终还是没有忍住自己的情绪。
其实先皇在世时,鄂敦对皇上不算太了解,但就从表面来看,皇上要比其他阿哥优秀太多,这也是他选择和鄂尔泰一起支持皇上的原因。
如今听到皇上的心里话,鄂敦也有些震惊!
先皇真的,不配称之为父!
优秀的是看都不看一眼,不优秀的你可劲宠。
鄂敦沉思片刻,才朝着皇上拱手答道:“皇上,微臣曾经听过昭妃娘娘说,人是无法选择自己的出身的,所以为何要将被人的过错放在自己身上呢?先皇是先皇,您是您,您现在才是大清的皇上,没有必要为了先皇活着!”
皇上听到这话,眼睛突然就睁大了一些,他看向鄂敦,许久才问了一句:“朕真的可以凭借自己的心意活着吗?”
鄂敦自然说是,先皇己经是皇上心中的一道坎,无论别人说什么做什么,都改变不了在皇上的心中,先皇不爱自己的事实。
先皇这人不厚道,为什么还要皇上来承担后果呢?
皇上实在没有必要困住自己。
皇上没有再说什么,只说他会好好想想,随后便让鄂敦离开了。
敦亲王的处置,很快就下来了。
皇上念在兄弟之情,只是将敦亲王削了王位,贬为庶民,困于王府。
很快,皇上接到了消息,说是准葛尔贼心不死,还要再起战事。
年羹尧和年富如今在京城,西北军现在群龙无首。
皇上便召见了年羹尧,说了此事,年羹尧本想立马回西北,可是皇上却提及了华妃的事情。
还说了华妃如今情绪不稳,需要年羹尧在京中看顾。
隐晦的提及了华妃的子嗣以后会是太子,绝不能有任何闪失。
年羹尧被捧得高高的,自然有些得意。
皇上又提及了果郡王正在西北为太后寻药,先让他过去稳定军心,再派年富即刻赶往西北坐镇。
对于皇上的安排,年羹尧正处于华妃的孩子要做太子的美梦中,倒是难得一次没有反对皇上的意思。
果郡王到了西北,实地考察了一番,发现这里面大部分的士兵其实都是忠于朝廷的,只是几个将领是年羹尧手底下信任的人。
果郡王很快就想出了法子,将这些将领约到了一起,商量着准葛尔的事情。
其中有一个脸上有刀疤的汉子,还是质疑了朝廷传来的消息,说是他们镇守西北,没有听说准葛尔要来打仗的消息。
而果郡王面不改色,只说是朝廷有在准葛尔的内应。
果郡王知道这样的话,瞒不了太久,所以便略作谦虚,说自己就是一个闲散王爷,也没什么本事,不过就是临时受命,不如年羹尧和诸位将领。
大概这话取悦了那些将领,对果郡王也放松了警惕。
果郡王趁机让人上了酒菜,和几位将领喝酒吃肉。
至于京城那边,年富刚刚出了京,就被皇上身边的血滴子给绑了。
皇上忙着前朝的事情,后宫也就无暇过来了。
华妃去请了好几次,都没有请到人,她也生气了,每一回都会叫瑶答应过来,好好磋磨她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