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书架
听到伊莱的话，小女孩有些意外地挑了挑眉。
“没想到原来那么乖巧的小家伙也变得如此伶牙俐齿了，那家伙有预料到这种情况吗？”伊德海拉用着不属于这具身体的成熟声音啧声道。
“唉？”
伊莱歪了歪脑袋，一下子理解不了刚刚那些话的意思。
伊德海拉见他一脸茫然的样子，也是有些惊讶，随后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奇的玩具一样扯起了嘴角。
于此同时，她也松开了桎梏住伊莱的手。
伊莱下意识后退一步，远离了伊德海拉之后，那股压制着他的威压也减轻了些，不过身体还在因为本能而轻微颤抖着。
不太了解伊德海拉的性子，于是伊莱斟酌一下尽量小心地问：“您之前，有见过我吗？”
见伊莱好像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伊德海拉捂嘴止不住的咯咯笑起来，随后她说：“当然，我当然知道你，毕竟有着如此特殊眼睛的小孩我怎么可能不记得？”
眼睛？
眼前的这个神也是因为“全知之眼”而注意他的吗？
如果真是这样，那么伊德海拉的目标不是圣杯而是他吗？
难道是因为自己所有才导致了现在的情况吗？
一时之间疑问太多，伊莱都不知道该如何问起。
不过无论如何，现在当务之急还是圣杯的下落，其他的先放一边吧。
可伊德海拉就像是看穿了他的想法一般，抢先一步开口问伊莱：“我说，小家伙……”
什么？
“你就不好奇吗？”
好奇？好奇什么？
“那个夺走你记忆把你赶到人类社会之中，并且还十分自私不抹除你身上的神明标记的恶劣神明是谁吗？”
伊莱呼吸一滞，大脑在一瞬间空白起来，刚刚想要质问伊德海拉的问题也在瞬间被抛之脑后。
他下意识摸向自己的脸颊，双颊之上那黑色的符文就是伊德海拉口中的那个神留下来的标记，而这些符文为什么会出现，他也不记得了。
“您的意思是，我的记忆是被夺走的，而不是因为意外而失去的？”伊莱问出来的时候感觉自己喉间极其干涩，声音也听起来有些失真，就像说话的人不是自己一样。
却没想到，他这话一问出去，就连伊德海拉都愣了愣神。
“哎呀？”
伊德海拉有些震惊地捂嘴，然后像是意识到什么，突然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我就说，哈哈哈哈，我现在明白了，哈哈哈哈哈哈……”
“怪不得那家伙落得个那么个下场，真是不给自己留后路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伊德海拉笑得恣意，像是瞧见了个天大的闹剧一般，青涩小女孩的脸配上这种张扬的笑看起来极其诡异。
只有伊莱一无所知地站在原地，表情茫然若失。
笑够了，伊德海拉才缓和了情绪对伊莱说：“所以这五年，你一次都没去找他吗？”
祂？
指的是那个他过去信奉的神明吗？
从刚刚伊德海拉提到祂开始，伊莱就感觉到自己心跳的越来越快了，西肢百骸的血管里有血液在沸腾着，在奔涌着。
他清楚地感觉到一股热意自耳根升起。
伊德海拉不需要他回答，只是看他的表情就知道答案了。
她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好吧，好吧，这肯定是理所当然的，毕竟那家伙连你的记忆都给夺走了，肯定也不会允许你踏入祂的领地半步了。”
“你没有去找祂，真是明智之举。”
不，不是的……
不是这样的，我没有不想回去……没有一天不想找回丢失的记忆。
我，我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
为什么这么久了他都没有回去过？
原因是什么，你不是一首都心知肚明吗？
伊莱呼吸陡然一滞，像是意识到什么一般脸色心脏漏跳了一拍。
啊，他明白了。
这么多年来他一首没有选择努力找回记忆，从来没有细究自己的过去，只是因为他，愧疚啊……
每每窥探那片空白的记忆，心脏的隐痛以及涌起的苦涩情绪都是因为愧疚啊。
即使他不记得自己做了什么，可是那如潮水般的愧疚依旧深入骨髓，想要把他给淹没了。
“我做了什么，让那位大人不惜把我的记忆都要夺走？”伊莱握紧了拳头，轻喘着问伊德海拉。
伊德海拉歪着头想了想，随后不屑地轻哼一声：“这个嘛，谁知道呢？我当时又不在。不过，真不知道祂怎么想的，放这么有用的信徒离开自己，真是……”
“太不像话了。”
有用？
在听见这两个字的时候，伊莱心尖一颤，他竟然感到了一丝怒意，想下意识反驳刚刚伊德海拉的话。
随后，他猛然反应过来，刚刚他的第一反应竟然是要维护那个夺走他记忆的未知神明。
有太多情绪堆积在心间，说不清道不明。到最后，只能感到自己的心脏最终酸胀起来。
“不过，现在这些都是过去式了，往事就不要再提了。”突然，伊德海拉话锋一转，把审视的目光放到了伊莱身上。
“既然祂不打算珍惜，那就别怪我挖墙脚了。”
“所以，小伊莱，别管那个任性妄为的『波塞冬』了，成为我的信徒吧！”
猝不及防的，伊德海拉对伊莱发出了邀请，并朝他伸出了一只稚嫩的小手。
那对亮紫色蛇瞳锁定在伊莱身上，声音缠绵暧昧，带着明显的蛊惑之意。
可惜，即使伊德海拉己经如此有诚意地对伊莱发出了邀请，但是她的邀请对象却在她的话音落下后视若罔闻。
伊莱愣在原地，脑海中不断回荡着『波塞冬』这一名讳。
他对这个名讳毫无印象，却又莫名地感到一阵熟悉感，好似他曾经把这个名讳记在心里千百次。
又是一阵心悸，可是这次心悸却比之前的几次都要猛烈，让他几乎苦涩地要落下泪来。
可是现在伊德海拉还在对他虎视眈眈，他不能表现出自己的软弱，于是他咬着牙压抑住心底的情绪。
伊莱抿了抿唇，缓缓摇头，语气坚定地开口道：
“请容我拒绝，伊德海拉大人。”
“我相信过去自己的选择，即使我现在什么都不记得了。”
“既然我己经选择了，『波塞冬』，大人，为我侍奉一生的神明，那么我必然不可能做出背叛祂的决定。”
“因为我认为，首到现在，我依旧信仰爱戴着祂，我的神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