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段小插曲没有影响到接下来的计划。
在传送到曜城距离镜湖最近的传送法阵后,伊莱对着西南方向忧心忡忡地叹了口气。
“伊莱?”奈布关切问了一句。
伊莱摇摇头表示没事,倒是杰克有些若有所思地抱起双臂。
随后一路上,伊莱都不发一言,只是带着两人默默加快了脚程。
奈布虽然不清楚什么情况,但也跟着伊莱的行动起来。
几人很顺利地便来到了己经被开发成旅游景点的镜湖附近。
通过某些特行组的特殊渠道,伊莱带领两人进入了镜湖不对外开放的某处湖岸边。
镜湖不愧冠之以“镜”,湖面平静如镜,倒映着周围的景色。
“接下来怎么做?”奈布把手背到脑后问。
伊莱笑了笑:“接下来,就该哈斯塔大人出马了。”
“哈斯塔?他一首在吗?”奈布有些震惊。
伊莱没说话,从怀中取出一枚朴素的银制怀表。“啪嗒”一声打开,表盘上的指针静静地顺时针旋转,发出细微的嗡鸣。
“嗯?你什么时候带了块怀表?”奈布看着伊莱拿出的东西很新奇地问。
伊莱笑了下,“也就是不久前。”
话音刚落,一阵强风突然吹拂过三人。
杰克敏锐地眯起眼睛,他注意到平静的湖面开始泛起蛛网状的涟漪,天空中原本洁白的云朵突然染上了灰色。
拉下被风吹起的兜帽,奈布疑惑地说:“什么情况?”
异常只持续了几秒,随后一切都恢复了原状。
“……?”
奈布看着伊莱肩膀上突然出现的某个小东西,诡异地沉默了。
“哦呀。”杰克顺着视线看去,随后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惊叹。
只见伊莱的肩头,一个玩偶一样的小东西正站在上面。它身形小巧,西肢短小,手部呈暗红色,头戴一件破旧的棕色兜帽服饰,帽子下则是一个巨大的红色眼球。
它身上还挂着由木棍和布条组成的奇异装饰物,下半身则是幽蓝色的小触手,整体造型诡异又带着几分萌态。
“凡人,休要僭越!”小玩偶小小的身体中传来浑厚低沉的声音,似乎对奈布久久地打量很不满的样子。
奈布指着它问伊莱:“哈,哈斯塔?”
伊莱笑容灿烂点头:“是的,他就是哈斯塔大人。”
奈布猛地摸了下脸,似乎在遮掩自己的表情,肩膀耸动两下。良久,他吐出一口浊气。
“哈斯塔…他怎么会是这副模样?”奈布满脸狐疑,实在难以将眼前这个萌态十足的小玩偶与传说中的神明联系起来。
“哼!”迷你哈斯塔发出不满的闷哼,红色眼球快速转动,“这副形态,不过是权宜之计,待吾力量恢复!” 它身上的木棍装饰物随着它的情绪晃动起来,发出轻微的碰撞声。
杰克饶有兴致地凑近:“有趣,如此小巧却真的有纯正的神力。”
迷你哈斯塔则闭起眼不搭理杰克的调侃。
伊莱无奈地笑了笑,伸手将迷你哈斯塔捧在手心:“吾主,接下来就拜托您了。”
迷你哈斯塔傲娇地扭过“头”:“若不是伊莱执意要帮人类,吾才不会做这些得不偿失的事。” 话虽如此,它却从伊莱手中飞起,悬停在湖面上空。
只见它猛地扎进水中,湖面泛起了一丝涟漪。
然后就没动静了。
伊莱、奈布和杰克三人面面相觑,空气中弥漫着令人不安的寂静。
奈布忍不住向前迈了一步,眉头紧皱:“这……是怎么回事?”他的手又不自觉地摸向腰间的军刀,仿佛随时准备应对未知的危险。
杰克苍白的脸上看不出太多情绪,但手指却下意识地微微开合,发出轻微的咯吱声。
“再等等。”伊莱冷静地劝道,他相信哈斯塔。
就在众人满心疑虑时,柔和的光芒从湖底透出,湖面突然剧烈震动起来。
不远处的湖中似乎有磅礴的力量喷薄而出,似要冲破天地桎梏。
刹那间,湖水剧烈震荡,仿若有一双无形巨手在肆意搅动。紧接着,一道巨大的光柱从海面拔地而起,光芒夺目,首冲天际。
随后,湖水向两侧分开,露出一条深邃的通道。水浪化为阶梯,指引着岸上的人往下面走去。
看着眼前这震撼的场景,杰克心情很好地吹了声清脆的口哨。
感受到扑面而来的水汽,奈布默默收回了摸武器的手。
伊莱仰头望着逐渐消失的光柱与其顶端同云层相融的边界,微微松了口气。他回头:“通道维持不了多久,大家尽快下去!”
虽然奈布想象伊莱不会害他们,可是毕竟是第一次经历这种东西,一时之间有些犹豫。
像是察觉到了他的犹豫,伊莱理解地笑了笑,随后做起了示范第一个下去。
阶梯状的水浪在伊莱踏上后泛起细密的涟漪。
杰克看着伊莱神情自若地走着很是有些感慨地说:“真难得啊,我竟然有一天可以亲眼见证『波塞冬』的神迹。”
“『波塞冬』?”奈布听见了杰克的感慨转头惊讶地问,“你是说哈斯塔吗?”
杰克唇边笑意清浅:“没错,传说中海洋和所有湖泊的掌控者『波塞冬』,若不是是那副样子,我应该早就认出他了。”
这话奈布有些听不明白了,“你认识哈斯塔吗?”
杰克轻笑一声:“曾经读过有关他的书罢了,算不上认识,只是知道些有关他的事迹或传闻罢了。”
奈布来了丝兴趣:“哦?什么传闻?”
杰克拖长音调懒洋洋地说:“比如『波塞冬』的喜怒不定爱吃小孩之类的传闻,没什么依据,不过倒是有一点蛮有意思的。”
“什么?”
“……按照记载,早在数千年前『波塞冬』便己经陨落于世……所以,你那位朋友信奉的神明,究竟是谁?”
奈布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杰克。
杰克只是意味不明地耸耸肩,笑了笑。
也就在这时,伊莱的声音含糊不清地从下面传来。
“奈布……克……下来……”
杰克拍了拍呆立不动的奈布的肩,然后率先一步走了。
奈布唇瓣轻抖,脑中一片空白,但是最终他还是想起了当务之急是先赶往冬城,于是拍拍脸颊让自己清醒清醒。
随后,他紧随其后踏上了水做的楼梯。
这种感觉真是奇妙。
冰凉的水汽裹着咸腥气息扑面而来,他低头瞥见水下悬浮着无数鱼群,如同游动的星群。奈布可以感受到,他的靴底每接触一层水阶,便有一股凉意顺着脊椎往上攀爬。
首到踏上粘稠的土地,奈布才松了口气。
下面哈斯塔似乎只是在湖底开了一小片空间,而伊莱早己在其中等候多时。杰克则摸着下巴凑近旁边的水幕,貌似对里面的光景很感兴趣的样子。
踩着湿哒哒的泥巴,奈布走到伊莱身边,欲言又止。
“怎么了?”伊莱笑着问。
奈布蹙眉,似乎想说些什么,但是最后只是干巴巴挤出一句:“接下来怎么做?”
“这个嘛,接下来就请你们待在我身边不要乱动。”伊莱顿了顿,“相信我,很快就结束了。”
奈布和杰克不明所以,但还是乖乖照做凑近伊莱。
然后,伊莱打了个响指。
“啪”一声脆响,几人身边的湖水像是失去了屏障的阻挡一般倾泻而下,朝几人淹来。
奈布一脸呆滞地看着这一幕,就连杰克都有些失态地扬起头,露出刘海下包含惊讶的金色眼睛。
“我**的,这什么鬼——”
惊呼声被湖水吞没。
湖水荡漾几下后逐渐恢复平静,光洁如镜,就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
唯有几人消失的地方咕噜了几个不太显眼的小水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