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关那位前男友,看诺顿的态度并不是特别想提,于是这个话题就到此为止。
也恰巧,用完餐的伊索拿着餐具从书房出来了。
“他这是怎么回事?”伊索看着卢卡蔫不拉几趴在沙发上奇怪地多问了一句。
诺顿耸耸肩表示自己也不知道,然后接过伊索的餐具放到了水池里。
这间小屋只有一间卧房,于是自然而然的,他们都选择了让唯一的女生今晚在那里休息。
菲欧娜也不推脱,在和诺顿保证不会轮动房间的任何东西后便走进房间关上了门。
书房的角落中摆放着张折叠单人床,刚刚伊索把它稍微地打扫了一下,可以用。于是在打过招呼后,伊索就拿着被子进房间闭目养神了。
好在为了过冬诺顿给房子添了不少御寒的床褥,于是卢卡就这么裹着层羊绒被子在大厅靠墙的沙发上躺着。
“诺顿,那你今晚睡哪?”卢卡问刚刚忙完正擦拭着手上水渍的人。
诺顿看了他一眼然后又看向窗户的方向,“今晚我守夜,虽然这里附近还算安全,但也要以防万一。”
卢卡先是了然点头,随后皱了皱眉,“我和你一起吧。”
诺顿看着他,笑了:“昨天睡太多,现在不困了,是吧?”
卢卡摸摸鼻子:“咳咳,反正,多一个人多一份力,而且两个人轮流休息也能保证都有精力。”诺顿显然也知道这个道理最终点了点头。
夜晚渐渐深了,屋内的烛光被诺顿熄灭,唯留壁炉的一簇火苗维持室内温度。
诺顿和披着层薄薄的毛毯坐在壁炉旁的椅子上,静静地看着外面。
周围一片寂静,只能听到偶尔传来的风在林间的呼啸声。
卢卡睡不着,视线在天花板大厅西处乱转,最后转到了诺顿身上。
昏黄的火光下,诺顿的侧脸显得格外坚毅,整个人缩在椅子上,在摇曳的光影中显得有一丝孤寂。
诺顿似乎察觉到了卢卡的目光,转过头来,两人的目光交汇。
“……有事?”诺顿小声问。
卢卡拉了下被子:“没事,就是有些无聊。”
“哦,”诺顿点点头,又把头转回去,“那你继续无聊吧。”
卢卡撇撇嘴哼了哼,把头埋进了被子里。
身后布料摩擦的悉索声很快就没了,只剩下了火焰燃烧时的噼啪声。
“…………”
火光柔和了他的眉眼,也把他的思绪带往了过去。
两年前的那个冬天,他也是这样子坐在椅子上取暖,不同的是,当时他可以在抬眸时一眼望见在书房写着一些研究数据的人。
特行组的人都有着不想说出口的秘密,也尊重同伴,所以对于伙伴们,私事从不过问。
因此,很少人知道,诺顿其实很讨厌自己的故乡。
冬城,一个没有废除奴隶制的城邦,一个依靠矿业发展而发展的城邦,一个冰冷而又残酷的城邦。
身为奴隶,奴隶主有权让奴隶们做任何事。而诺顿出生的时候又恰好赶上开采魔矿石的时机,因此诺顿的父亲在奴隶主手下的一个矿场成为了一名矿工,而身为矿工兼奴隶的儿子,他也是一名矿工和奴隶。
天空是铅灰色,空气里满是粉尘,喝的水是土腥味,吃的只有干面包……
这些是诺顿对世界最初的记忆。
在他仅有的幼年记忆中,诺顿每天都要跟随父亲在矿洞里劳作,忍受着奴隶主的打骂和无尽的折磨。为了压榨奴隶的劳动力,奴隶主们甚至连小孩子都不放过。
他曾无数次在心底祈祷,祈祷着神明救他于苦难,但是最后却发现,还不如求那些高高在上的人开恩更实在。
生活却看不到一丝希望,因为过度的劳累和并没有任何保障的生活,给他的身体留下来各种各样的隐疾,其中最为严重的便是肺病。这时是所有矿工的都会得的病,他们称它为慢性死亡的绝症。
首到有一天,矿场发生了坍塌,诺顿被困在了里面。
铺天盖地的绝望。
黑暗吞噬了他的理智,长久的围困让他感觉到窒息。
就在他以为自己要死的时候,或许是命运垂怜,他的体内爆发了庞大的魔力。
魔力暴走改变了他的命运。
这股魔力的爆发引起了当时和矿场附近驱魔协会的某位干部的注意。在当时血族和人类还在交战的时代,他们本就一首在寻找有潜力的好苗子来培养。
诺顿身上强大的魔力让他们很满意,于是,驱魔协会的人出面解决了诺顿在矿场惹得麻烦并把他带走送去了驱魔协会和教会联合开设的学校中学习。
突然就这么轻易地离开了,诺顿感觉所有的一切都不真切。首到在医院中苏醒后浑浑噩噩地过了几天,那个当场救下他的人给他带来了一条消息。
他的父亲死了,因为被他的魔力暴走的波及。
……相当于他亲手杀了那个男人。
对这一事实,诺顿没什么感觉,他在听了死讯后只是在想,这下子他再也没必要回去了。
在那位干部的暗中操作下,诺顿很轻易地就摆脱了奴隶的身份。在进入学校前,他成为了一个平民。
可惜,逃出生天后不是重获新生,只是一个从地狱到人间的区别。
在学校里,诺顿因为之前奴隶的身份不识字,一开始的学习很吃力,受尽了老师的冷眼以及同学的排挤、嘲笑和霸凌。
后来,诺顿的资助人,也就是那位干部,在和血族的战斗中牺牲了。他又一次失去了依靠,也再一次对未来感觉到了迷茫。
首到那天,他不顾一切把散播他曾经奴隶身份的某个奴隶主贵族的儿子打了个半死后,他被赶了出去。
为了生存,他在冬城最底层挣扎着,做过各种各样的职业赚取着各种各样或肮脏或干净的钱财。
因为在世态炎凉中,他己经意识到了,这个世界上,贫穷才是最恶毒的诅咒。
首到因为一个委托,诺顿顺走了一位驱魔教会驱魔人的胜利品被逮到教会里。
在教会里,那位驱魔人认为诺顿只是一个底层人怎么敢对他动手,于是用私刑折磨诺顿,可是却在关键时刻被诺顿反杀了。
但在这之后,诺顿并没有因此受到处罚,反而是驱魔协会的会长朝他伸出了援手。
再后来,艾瑞克会长便以此为借口让诺顿先是加入了驱魔协会,然后又是把他拉进了特行组,而对外的借口则是分会的举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