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铜门开启的轰鸣震落冷库顶棚的冰碴,林渡被黑雾掀翻在书包堆里。戴黑手套的手从门缝伸出,指间银戒滴落的血珠在地面蚀刻出彼岸花纹。他认出这就是溺亡回溯里推落陈星宇的凶手。
"候选者林渡。"机械音从黑雾中传来,"请于72小时内提交投名状:一具拥有梅花胎记的活体。"
林渡的阴阳眼突然失效,系统界面弹出猩红倒计时:【71:59:59】。他摸到陈星宇书包里的美工刀,却发现刀刃正在融化。黑手套抓住他残缺的右手,断指处传来被无数蚂蚁啃噬的剧痛。
"用这个。"苏璃的声音带着电流杂音。她半透明的身影从通风管钻出,将青铜钥匙刺入黑手套腕部。雾气中爆出腐肉灼烧的呲啦声,林渡趁机滚到货架后方。
钥匙孔突然渗出沥青状物质,苏璃拽着他跳进7号冷藏柜。柜内温度骤降,林渡发现他们正站在殡仪馆三十年前的档案室里。泛黄的失踪人口报告贴满墙壁,每张照片耳后都有梅花胎记。
"时空折叠点。"苏璃的风衣变成护士服,"你刚才触碰的是教派接引使,他们通过系统筛选候选人......"
档案室大门突然被撞开,穿白大褂的年轻王伯冲进来。1989年的他手里攥着带血的铜钱剑:"快走!祭祀要开始了!"三人跑过走廊时,林渡看见停尸房里跪着三十个系红绳的学生,中央祭坛摆着青铜钥匙模具。
凌晨西点十七分 锅炉房
苏璃用衔尾蛇戒指在铁皮墙上烙出门:"这是1992年的安全屋。"屋内堆满新世纪百货的购物袋,泛黄的《泰坦尼克号》海报下方,老式电视机正播放永生教派新闻发布会。
"每任摆渡人都是候选者。"她扯开领口,锁骨处的梅花胎记正在渗血,"我逃出来时在你身上留了标记,系统才会找上你。"
林渡想起自己救落水同伴那年,岸边确实有个戴银戒的女人。他小指断口突然剧痛,虚空中浮现出八岁时的记忆碎片:苏璃把发光的种子按进他伤口,岸边芦苇丛里躺着个戴金丝眼镜的男人。
电视突然爆炸,1992年的王伯破窗而入。他手里的寻龙尺指向林渡:"时辰到了,教主要在千禧年交替时完成转生!"
时空开始坍缩,林渡被甩回现在的冷库。青铜门完全敞开,门内陈列着三十具水晶棺,每具棺椁都躺着戴红绳的青少年。陈星宇的尸体正在第七具棺前分解,血肉渗入棺中少女胸口的彼岸花刺青。
【警告!投名状任务剩余71:00:00】
苏璃从时空裂缝拽出个青铜匣:"这是1999年我从祭坛偷的,能暂时屏蔽系统监控。"匣内整齐码着六枚衔尾蛇戒指,"戴上它,你就能读取教派使者的记忆。"
林渡套上戒指的瞬间,殡仪馆地下传来婴儿啼哭。他们顺着声源跑到从未见过的B3层,停尸台上躺着个脐带未剪的新生儿。孩子耳后的梅花胎记泛着金光,身旁摆着林渡八岁时丢失的校牌。
"这是......我?"林渡触碰到婴儿的瞬间,系统界面突然覆盖血色警告:【检测到时空悖论!】。婴儿突然睁开双眼,瞳孔是永生教主的蛇类竖瞳。
苏璃的戒指射出红光:"他把你标记成了转生容器!"新生儿爆发出成年男性的狂笑,地底伸出无数青铜锁链缠住林渡。冷库所有书包同时飞出课本,在空中拼成献祭法阵。
"动手!"苏璃撕开护士服,露出后背的衔尾蛇纹身,"用钥匙刺他脑
门!"
林渡将青铜钥匙插进婴儿头顶时,陈红娟的尖叫声穿透地层。女人不知何时出现在献祭室,怀里抱着陈星宇的骨灰盒。骨灰飘散成荧光,法阵突然逆转,永生教主的意识被吸入青铜门。
清晨六点零三分 便利店仓库
林渡在饼干盒里找到完整的诊断书——陈红娟三年前的尿毒症是伪造的。监控视频显示戴金丝眼镜的男人(赵记者)曾潜入便利店电脑篡改记录,他耳后的梅花胎记缺了一瓣。
"教主需要定期更换躯壳。"苏璃擦拭着染血的铜钱剑,"赵明远是上届候选者,他在调查中发现了......"
货架突然倒塌,三十个系红绳的灵体从阴影中浮现。他们手持不同年代的凶器,脖颈处都有被青铜钥匙刺穿的伤口。林渡的摆渡值开始疯狂下跌,系统商城弹出特价商品:【教主意识驱逐券:999摆渡值】
"接住这个!"苏璃抛来陈星宇的电影票。票根穿过灵体后变成青铜钥匙,林渡插进地面时,所有灵体突然跪拜——钥匙正吸收他们身上的黑雾。
便利店冰柜门自动开启,陈红娟的幻影正在整理关东煮。她抬头时的表情让林渡毛骨悚然:"小宇说要谢谢哥哥呢。"女人掀开工作服下摆,腹部有道缝合的十字疤,"毕竟你用了他的投名状资格......"
林渡的阴阳眼看到自己肚脐正在渗出黑雾,系统提示音变得扭曲:【投名状任务完成,晋升初级使者】。他惊恐地发现能操控陈星宇的灵体,而苏璃的戒指开始腐蚀她的手指。
殡仪馆方向突然升起血色光柱,王伯的怒吼通过扩音器传来:"快毁掉钥匙!他们在激活所有时代的祭坛!"
林渡举起钥匙刺向自己腹部时,1992年的电视机突然从天花板坠落。雪花屏里闪过教主转生的真相:每个候选者的残缺部位,正是历代教主的灵魂碎片容器。
"你的小指......"苏璃在消散前最后说道,"埋在1999年的祭坛......"
便利店玻璃轰然炸裂,2023年的朝阳照射进来。林渡手背浮现出青铜门纹身,门缝渗出黑雾组成新任务:【前往千禧年之夜,回收右手第五指骨】。而系统商城里,原本标价十亿的完整小指,此刻正在特价促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