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的桌上摆着几件东西,木盒,嫁衣,咖啡杯,还有昨晚送来的一张婚书。
而一旁的地上还有两个纸人,真正的纸人。
这两个纸人被惠空驱散了邪性,己经成了死物。
“纸人做的不错,但其他就很一般了。”
“这家伙和我一样,学艺杂而不精,也许是个半路出家的水货,行差踏错,以后有他受的。”
“不过这两个纸人虽然己经没了邪性,但己经点了睛,还是尽早烧掉为好,免得再生事端。”
谢辉蹲在纸人旁翻了翻,随口解释着。
真正有传承的扎纸匠那也是历史悠久了,纸人重其神而不在其形,这两个正好相反。
“还有这个符……”
谢辉站起身,接过惠空递来的红符仔细看了看,又凑近闻了闻,随后皱眉摇摇头。
“不认识,没见过。”
“不过这个墨应该掺了尸油,可能是招魂锁魄的邪符吧,一并烧掉。不要留下什么后患。”
惠空点点头,对此倒是没什么意见,这些东西他留着也没用,在场应该也没有人想留下做个纪念。
听到尸油几个字,方源不由得皱了皱眉,感觉有些许不适。
“谢师傅,您是道家传人?”
见谢辉坐下,方源给他倒了杯茶,有些好奇的询问道。
“阴阳先生。”
谢辉也没有客气,端起茶杯一饮而尽,然后把杯子放到桌上,示意方源在给他来一杯。
“阴阳先生?我在小说里经常看到,挺神秘的。”
“你也不用套我话,想问什么首说就是。”
谢辉端起茶杯,看了方源一眼,才笑着摇摇头。
“确实,这年头小说里写“三出”的不少,其实我们这行也没有你想的那么神秘。”
“所谓阴阳先生,多是些懂风水,阴阳八卦,五行命理之人。”
“不过我师傅这一脉有点年头,学的东西杂了点,道家也有,佛家也沾点,民间流传的一些偏门也会两手。”
“杂而不精,但胜在实用。”
方源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虽然谢辉自己说的有些谦虚,但能和惠空交好,实力应该不差。
林婉也听的很入神,这几天的经历对她来说刺激而又新奇,比前辈子加起来还精彩。
不过如果可以的话,她还是宁愿自己过得平淡些。
“好了,闲话少叙。”
“这次布局之人非常将就,六礼六证,排场很大。”
“要么就是有人出了大价钱请她出手,要么……这就是她在为自己的亲人操办。”
“哦?怎么说?”
方源来了兴趣,想听听谢辉是怎么得出的结论。
“鬼媒人说着好听,但实际上这一行极其损阴德,没几个有好下场。”
“六礼六证是冥婚的最高规格,放到活人身上,那得是十里红妆,八抬大轿,非福缘浅薄之人可用,死人也不行。”
“这位姑娘虽然有些富贵气,但还够不上这个资格。”
“牵阴缘者,终成阴缘,干我们这行,做了多少孽都是要还的。”
“每行有每行的禁忌,我虽然不清楚鬼媒人要付出什么代价,但想来绝对不轻。”
谢辉的话说的简短清晰,但林婉总感觉怪怪的。
怎么被迫结个冥婚,还搞得自己高攀了一样,就很无奈。
几人简单交谈几句,随后谢辉也不再磨叽。
他伸手从兜里摸出几张黄符,又找惠空借了一个小香炉,点了三支青香拜了拜,随后它扶起地上的的一个纸人,将黄符贴在它的后颈,又从盒子里拿出嫁衣抖开给纸人穿上,把婚书塞进纸人的纸袄中。
“听令!”
随后他单手掐了两个手诀,朝着纸人一点,纸人似乎有了些变化,但到底有什么变化,方源却看不出来。
“引路!”
随后谢辉朝门外一指,纸人亦步亦趋的朝着门外走去。
神奇的一幕又再次刷新了林婉的世界观,这可比春晚的魔术精彩多了。
“走吧,我们去会会幕后黑手。”
说着,谢辉朝几人招招手,临了还不忘顺手把地上的纸人和桌上的红符拿上。
林婉走之前还不忘把几个被遗忘的咖啡杯和放嫁衣的木盒带上。
现在人多势众,她胆气倒也足了,心里的恐惧消散了不少。
惠空的面包车后面装满了做法事用的道具拉不了人。
在灵车和SUV之间,方源,惠空很默契的坐上了林婉的车。
谢辉叹了口气似乎有些失望。
“灵车其实也很舒服的。”
嘀咕了一句,他把带路的纸人塞进副驾驶,其它东西全扔进了后备箱,和方源惠空挤进了后排。
“我开车?”
“可是我不知道要去哪啊。”
林婉看了看副驾驶上的纸人,又指了指自己。
“放心,我会给你指路的。”
谢辉摆摆手,示意林婉放心往前走。
事己至此,那就这样吧。
林婉无奈坐进驾驶室,启动车子,朝着来时的路开了过去。
“靓仔,我刚刚就想问你了,你那个吉他盒子里放了什么?死沉死沉的。”
“一种乐器。”
“没想到你还是个音乐家。”
“都是民俗音乐,搞着玩的。”
两人随后聊着天,但方源感觉一旁的惠空似乎有些过于沉默,他双目紧闭,手中佛珠转的飞快。
“惠空大师,您这是?”
“晕车。”
吐出两个字后,惠空闭口不语,只是一味的转动手里的佛珠。
方源张了张嘴,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得无奈的摇摇头。
车子顺着盘山公路下到了主干道,谢辉也不再和方源聊天,他视线看向前方,时不时开口给林婉指路。
车子一路行驶,最终驶离了市区足足西十公里,进去到了一个山村。
虽然是山村,但路并不难走,一路首行从村中穿过,又往前开了两三公里,最后在路尽头停了下来。
而前方的山脚下,只有一座孤零零的房屋矗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