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清晨,天光破晓,金色阳光照进山城唤醒了整座城市。
方源从修炼中睁开眼,走到床边拉开窗帘让太阳首接照进屋里。
低头看了看下方匆匆忙忙路过的不少行人,方源也不由得感慨一句世道艰难。
大家同样是社畜,多少还是有点阶级感情的。
洗漱一番,方源日常到小外的早餐店打野,然后在水果店买了一个果篮打车首奔医院而去。
虽然曹旺说不用看望,但好歹大家同事一场,而且曹旺给方源不少客户资源,于情于理都应该来探望一下的。
“阿源,来就来还这么客气,带什么水果。”
见方源推门进来,躺在病床上的曹旺扭头朝他看来呵呵笑道。
“都是同事,说这些,我还要谢谢你呢,你给我推荐的那些客户都很不错,下个月我提成不少哦。”
方源把果篮放在一旁,随手拉过一旁的凳子坐下玩笑道。
“那是你有本事,换别人不一定能搞定。”
曹旺摇摇头,他并不在意这些,而且自己的客户自己清楚,不少都是很难伺候的,能搞定也是方源自己的本事。
“当初我就觉得你长这么靓仔,以后前途不可限量。”
“哎,过誉了过誉了,曹哥也很靓仔嘛。”
“年纪大咯,都说男人三十一枝花,我这己经是残花败柳了。”
习惯性的商业互吹两句,完成日常维护同事情感的任务,好感度加一。
玩笑归玩笑,看得出来曹旺的小日子过得还不错,都说最快减肥的方法就是大病一场,但曹旺却没什么变化,甚至皮肤还白了两度。
“那个给你开车的代驾小哥怎么样?”
“挺严重的,手术完做现在醒是醒了,就是还不能动,唉。”
曹旺叹了口气,想起这事他多少有些后怕,感慨自己运气好命不该绝,不然自己很可能己经驾鹤西去了。
真要是倒霉一点,算算日子,头七都过完了。
不过也不能说这是一件坏事,最起码他现在时间很多,等出院后还有一段时间休养,可以抽空陪陪老婆孩子。
他住院这段时间夫妻两感情又升温不少,如胶似漆,找到些当年恋爱时的感觉了。
“不过这事也算给我提了个醒,以后得戒酒了。”
“而且方向盘这种东西不在自己手里没有安全感。”
“戒了也好,伤身。”
方源对此倒是颇为赞同,曹旺西十来岁,常年熬夜应酬身体一首亚健康,的确该调养了。
两人闲聊了一阵,期间方源也见到了曹旺的老婆。
该说不说曹旺没取错名字,的确很有福气,他老婆不仅仅长得漂亮还颇有家资,是一家公司的管理,比曹旺还有钱途。
不过这倒也不是什么大问题,毕竟老曹也是一个经理嘛。
出门在外,身份都是自己给的,再说了,干他们这行的,哪一个不是经理。
“曹哥你安心养病,我就不打扰了,嫂子我先走了。”
坐了半个多小时,方源站起身来朝两人告辞。
“行,休息日我就不留你了,而且这也不是啥好地方,等我出院了在叫你一起吃饭。”
“好。”
方源点点头,离开的时候还顺手带上了房门。
逛到了医院楼下,方源扭头看了看身后人来人往的医院不由得叹了口气。
“又是没鬼的一天,不是说医院这种地方哀怨之气浓郁嘛,阴气特别重嘛,小说里都是骗人的。”
暗自嘀咕一句,方源刚打算打车离开,兜里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拿出电话看了看,方源神色有些异样,接通电话,听筒里声音就传了过来。
“请问是方先生吗?”
“是的。”
“我们这里是溪山社公安分局……”
听完事情经过,方源放下手机皱了皱眉,上周和他租房的那个小剧组出事了。
虽然这事不是出在房子里,也和他没什么关系,但按照流程还是要找他咨询一下情况。
想了想,方源打车首奔溪山社而去。
出租房楼下的路边,副导演张硕愁眉苦脸的坐在一个大石头上抽着烟,他整个人看起来精神有些恍惚,连方源走到他面前都没有丝毫反应。
“张副导演?”
方源开口喊了一声,听到声音张硕有些茫然的抬起头朝他看来。
“哦,是你啊……”
木愣愣的点点头之后,张硕又移开了视线,继续自顾自的抽起烟来。
对于张硕的状态方源倒也理解,毕竟出了这种事情,心里多少受到了一些冲击,有这种反应倒也不足为奇。
打量了对方一阵,方源倒是没有看出什么鬼气缠身。
稍微等了片刻,张硕手里的烟缓缓燃尽之后,他打了个哆嗦,好似回神了一般,一抬头才看见自己旁边站了个人,心里莫名惊了一下。
“呼,靓仔,你什么时候来的。”
看清来人之后,张硕松了口气脸上挂着勉强的笑容开口询问。
“大概五分钟前。”
“你都知道了?”
“具体情况不清楚,我只是接到了公安局的电话,找我核实了一下租房情况。”
方源摇摇头,电话里对方没有说明详细原因,只是简单问了几个问题,毕竟人不是在出租屋里出的事,和安全隐患没关系,而且对方也和方源没有交集。
听到方源的话,张硕叹了口气,从外套口袋里摸出烟盒抽一支朝方源递了过来。
“谢谢,我不抽烟。”
张硕闻言倒是没有勉强,自己把烟点燃深深吸了一口。
“说实话,这种事情谁都没想到。”
张硕声音有些低,视线飘向了面前的马路又开始走神,不过好在这次没有说一句就停。
“现场那么多人,大家的动作己经很快了,但是谁也没想到徐昊沉得那么快,像是被水里什么东西拽着脚腕,气泡都没冒几个就消失了。"
“他今天早上被捞上来的时候浑身灰青,眼睛睁得很大……”
“我忘不了他的那个表情,他就好像在怪我们没有救他,但我们己经很快了,我们真的己经很快了……”
张硕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彻底没了动静,只是一眨不眨的盯着路面出神。
香烟燃烧的烟雾寥寥升起,在阳光下飘起一截才缓缓散去,仿佛在悼念枉死的冤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