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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源和怪物再次厮杀在一起，而另一边，浓郁的白雾中，两道身影正在对峙。
其中一人长得极美，皮肤白皙，正是方源在鬼打墙里见过的那个嫁给山神的女人。
只是她身上的一身红衣己经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身很有民族风格的装扮。
而另一个人的身影完全隐没在白雾之中，看不清模样，只有隐隐的轮廓。
绵延的轰隆声再次传来，打破了沉寂的氛围。
皮肤白皙的女人神色变了变，缓缓开口。
“放了我弟弟，我也放你们离开。”
她声音很好听，双眼也很灵动充满了生气，并不像是死人。
话虽如此，但女人却不敢乱动，在她周围的白雾之中，一根根浮动的红色丝线将她包围，看似风平浪静，实则暗藏杀机。
“你弟弟在几十年前就死了，它不是你弟弟，是一只山魈。”
平静的声音传来，让女人的脸色变得无比难看。
“你胡说！他只是中了毒！我有办法救他！”
“你所谓的办法就是引诱路过山野的活人喂养他么？”
“如果你不这么做，他也不会变成这副鬼样子，人不人，鬼不鬼。”
“相信我，他承受的痛苦远比你想象的要大的多。”
“用邪法害人，最终也会被邪法所害。”
听到这话，女人神色变得有些阴狠，那张好看的脸也有些扭曲。
“难道有人要把你献祭给怪物你不反抗么？”
这声音有些尖锐，周围白雾翻卷更为浓郁，似乎极为愤怒。
但下一瞬，女人足尖轻点，飘退三丈却未触地面，白雾在她脚下凝成冰晶，托着绣花布鞋悬空而立。
她葱白指尖掠过，白雾内翻卷，无数根细如牛毛的雾针着朝着远处人影笼罩而下。
“你杀了他们，又囚禁了他们的残魂三十多年，日日夜夜重复当年死亡的景象供你取乐，因果也该两清了。”
“可是你不应该对无辜路人出手。”
说话之间，雾中人袖袍微震，红线如活蛇游走，却不是首取要害，而是织成蛛网困住方圆十丈。
每根红线都泛着微光，竟是将周围迷雾尽数扯碎，看的女人瞳孔骤缩。
“因果两清？哪有那么容易！”
女人冷笑，身影落地一瞬，手中闪过一抹幽青磷火，抬手一撒化作漫天星火扫向周围红线。
雾中传来帛裂轻响。一根根红线应声而断，落地即凝成霜。
女人趁机转身想要离开，但还是慢了一步。
“轰隆！”
远处雾气之中传来一声轰鸣，似有雷霆炸响。
紧接着周围所有白雾悄然溃散，女人脸色一白，踉跄一步摔倒在地。
“雷符？”
她瞳孔微缩，声音都有些变形，一抹殷红鲜血顺着嘴角滑落。
玄门之中，雷法，雷符专破邪祟，刚猛无比，也最难修成，她还真没料到对面的人居然会这手。
本以为两人也就在伯仲之间，但没想到差距这么大。
“沙沙沙……”
夜色之中，一道身影悄然靠近，地上的枯枝腐叶被踩踏发出沙沙声响。
“二十年前那场地震，山中那个怪物借机脱困，它并未杀你，你本可以借机离开，为何不走？”
人影来到近前，看着地上面色苍白的女人似乎有些疑惑。
女人惨然一笑，视线缓缓移开看向夜空。
透过斑驳的树林，她隐隐能看见夜空之中的星星点点。
“我一辈子都生活在这，离开了，宛如无根浮萍。”
闻言，人影微微颔首，也算认可这个说法。
远处，方源和怪物的战斗己经结束，没了动静。
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女人眼角滑落一抹晶莹，又呕出一口鲜血，脸色再次惨白一分。
“我虽不知道你师承何处，但你大抵是被人骗了，他传你修行之法，却隐去了阴阳禁忌。”
“如果我没猜错，你弟弟中的毒，和当初那些村民一样，那并不是单纯的毒药，而是一种能把人炼成活傀的借寿邪法。”
“他借你的手杀了所有人，而因果却全都落在了你的身上……”
“告诉我，他是谁？”
闻言，女人缓缓把视线转向人影，露出一丝释怀的笑容。
她没有回答，而是轻轻哼起了婉转悠扬的小调。
没有悲伤，也没有痛苦，小调之中隐隐藏着一种含羞带怯的情感。
女人视线看向远方，嘴唇嗫嚅发出无声的呢喃。
女人眼前的场景缓缓变化，似乎又回到了三十多年前。
寨子里一座竹楼的屋门被人敲响，女人看见那个面容青涩的自己缓缓打开了屋门，看出了屋外
“姑娘，能讨口水喝么？”
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徘徊，好像很近，又好像很远。
开门的少女看着门外的人，脸上带起了一丝笑容，她缓缓开口，声音温柔好听。
“你说过会娶我的，你食言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