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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西章：乡村振兴辩论赛
村委会的大喇叭突然刺啦作响，村支书老陈的声音带着电流杂音炸开：全体注意！明天省里专家来考察，说要搞什么...乡村振兴辩论赛！
田小满正在腌酸菜，闻言手一抖，粗盐粒撒了一地。程晏从笔记本电脑前抬头，镜片上反射着密密麻麻的数据图表。
第二天上午，晒谷场中央摆着两张掉漆的课桌，上面歪歪扭扭贴着正方反方的纸条。一个穿西装打领带的中年男人正用纸巾擦拭凳子，脸上写满嫌弃。
这位是省社科院张教授，镇干部介绍道，今天辩题是《首播带货能否助力乡村振兴》。
张教授推了推金丝眼镜：我认为首播带货是饮鸩止渴！农民都去当网红，谁来种地？"他敲着桌子，"比如田小姐，听说你现在都不亲自下田了？
田小满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虎口处还沾着早晨拌饲料留下的麸皮。她还没开口，后排的王婶突然站起来："放屁！满崽昨天还帮我收稻子哩！"
程晏默默打开了首播设备。镜头里，张教授正滔滔不绝：这种模式不可持续！等热度过去...
田小满突然举起一摞账本："这是我们村过去半年的销售数据。"她翻开泛黄的纸页，"李叔家的有机大米，收购价从每斤2.3元涨到8.6元；赵奶奶的绣品，去年卖了4000，上个月卖了3万。
张教授皱眉："这只是个案...
那这个呢？"程晏接过话头。他身后的投影屏亮起，显示出一张动态地图——密密麻麻的光点从田家村辐射向全国，"这是我们开发的溯源系统，每个光点代表一笔订单。
弹幕突然爆炸：
[网友A]：那个闪烁的红点是我买的！
[网友B]：我在深圳吃到你们村的荔枝了！
辩论进行到一半，天空突然滚过闷雷。
豆大的雨点砸下来，晒谷场瞬间乱作一团。张教授抱着公文包往屋檐下冲，却踩到湿滑的稻谷，"哧溜"摔了个屁股墩。
田小满抓起扩音器："乡亲们别慌！把样品搬到我家大棚去！"她抹了把脸上的雨水，"张教授，正好给您看看什么叫真正的，，
乡村振兴。程晏接话，顺手把西装外套罩在她头上。
智慧大棚里，雨水敲打着透明顶棚。
田小满指着自动喷灌系统："这是程晏设计的，比人工浇水省60%人力。她又掀开一块防虫布，下面埋着传感器，湿度温度自动调节。
张教授的眼镜起雾了。他呆望着显示屏上跳动的数据：pH值、光照强度、土壤墒情...最后定格在一行红色数字上，预计亩产增加45%。
这些设备..."他的声音有些干涩。
都是用首播利润买的。"田小满掏出手机，"现在给您看看我们村的新网红。
屏幕上是七奶奶的首播间——老人正用方言讲解怎么腌酸菜，背景里隐约能看见智慧大棚的轮廓。弹幕飘过一堆奶奶看看我。
雨停时，张教授独自蹲在田埂上。
他的皮鞋沾满泥浆，手里攥着根稻穗。程晏走过去，听见他喃喃自语："我研究农村二十年，没想到...
张老师，"田小满递来一杯热茶，杯底沉着两片新鲜竹叶，尝尝我们后山的野茶。
茶汤在玻璃杯里漾出金绿色的波纹。远处，几个年轻人正用无人机巡查倒伏的水稻，笑声惊起一群麻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