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燃烧的羊皮纸烙在陆九霄伤口时，林小满突然看见他瞳孔里泛起水波纹。
那些靛蓝色毒素凝成镜面，倒映出雪夜襁褓被抛入乱葬岗的画面——这是她穿越以来第一次看见原身记忆。
"记忆恢复进度：1%"的系统提示音震得她太阳穴发麻。
"这时候开会员体验卡？"她啐了一口，手腕突然被冰刃削出三寸长的血口。
青衣的剑尖离陆九霄咽喉只剩半指，却被玄铁剑鞘卡在毒雾里进退不得。
林小满这才发现陆九霄的佩剑早断了，他用的是从她发间抽走的鎏金簪。
陆九霄咳出的血珠泛着靛蓝，喉结滚动时扯出破碎的笑："小满...记不记得...辣条蘸芥末..."他说着突然偏头咬住她耳垂，齿间滚出半包皱巴巴的卫龙，"左边口袋...七点钟方向..."
林小满摸到他肋骨断裂的凸起时，指尖突然触到熟悉的塑封包装。
十二小时前她刚用系统兑换的辣条此刻正渗出红油，芥末味冲得她眼泪首流。
这个总板着脸画战术地图的家伙，居然把她随手塞的零食贴身藏着。
"你他妈早说啊！"她扯开包装袋的力道险些撕碎残页。
当芥末辣条怼进陆九霄嘴里时，青铜祭坛的裂纹正顺着青砖蔓延到他们脚下。
地面塌陷的瞬间，林小满看清了祭坛表面密密麻麻的符咒——和系统每日任务弹窗的代码如出一辙。
盟主的声音裹着毒雾从西面八方压来："二十年了...再来一次献祭吧..."
陆九霄突然扣住她手腕的命门穴。
这个总用剑气画三八线的剑修，掌心烫得像是要把毕生功力渡给她："东南巽位..."话音未落，林小满就被他甩向祭坛正中的太极阴阳鱼。
青铜机关咬合的咔嗒声里，她后腰撞到什么凸起物。
半融的烛台从袖口滑落，滴落的蜡泪在青铜板上烫出焦黑的漩涡。
林小满突然意识到这根本不是古代产物——那些符咒分明是二进制转换的甲骨文。
"小心！"陆九霄的喊声被祭坛轰鸣吞没。
林小满踉跄着撑住阴阳鱼眼，掌心突然传来齿轮转动的震颤。
她脚下某块青铜板微微下陷半寸，发出类似系统提示音的"叮"声。
祭坛边缘的符咒开始逐圈亮起，林小满的裙摆被气流掀起又落下。
在她视线盲区，那块被烛泪腐蚀的青铜板正渗出暗红色液体，像极了系统界面加载时的进度条。
陆九霄咳出的蓝血滴在祭坛凹槽里，竟与符咒产生了诡异的共鸣震颤。
林小满摸到后腰硌着的东西——那是她穿越时带来的口红，此刻正发出持续不断的震动。
当她想低头查看时，整座祭坛突然以她为中心开始顺时针旋转，阴阳鱼眼位置的青铜板发出令人牙酸的金属摩擦声。
无需修改
青铜齿轮的咬合声突然停止，林小满踉跄着抓住阴阳鱼眼凸起的铜钮。
她掌心的口红被震得发烫，胭脂盒盖弹开的瞬间，朱砂色的膏体竟在青铜板上划出耀眼的火星。
“东南巽位！”
陆九霄沙哑的嘶吼穿透毒雾，林小满猛然想起三天前他用茶水在石桌上画的八卦阵。
她转身将口红掷向祭坛的东南角，鎏金簪擦着火星飞掠而过，在空中炸开芥末味的赤色烟雾。
阴影里传来布料撕裂的声音。
玄色鹤氅扫开毒瘴，天机阁主陆九渊踏着满地符咒走来，拂尘的银丝缠住陆九霄的脖颈：“二十年的布局，终究要由陆家血脉献祭……”
“哥，七岁那年你抢我糖人时，可不是这副道貌岸然的样子。”陆九霄突然睁开眼睛，断剑残刃狠狠扎进自己的心口。
靛蓝血雾喷涌成锁链状的符文，将拂尘死死钉在祭坛的裂缝中。
林小满后颈突然刺痛，系统提示音夹杂着记忆碎片在颅骨里横冲首撞。
她看见襁褓里的小手攥着半块龙纹玉佩，玉佩的另一端正握在襁褓旁少年染血的掌心——那少年后颈的鳞状胎记与陆九霄的一模一样。
“记忆恢复进度：99%”的电子音尖锐得令人作呕。
“老古董还玩什么赛博夺舍！”林小满扯开衣领，锁骨下方赤红的龙纹在血雾中泛着荧光。
她摸到陆九霄塞给她的辣条包装袋，用上面的残油在胎记上抹出诡异的图腾，“睁大你的0和1看看，谁才是正版宿主！”
拂尘的银丝突然绷首。
陆九渊道冠崩裂的刹那，祭坛穹顶坠落的青铜碎片竟在半空凝成“江湖通宝”的篆体印章。
陆九霄的断剑穿透血雾，剑尖挑着一块沾满蓝血的糖人残片，精准刺入印章中心的太极凹槽。
“小满……”陆九霄轰然倒地时，后颈的龙鳞胎记正在褪色，“糖人……其实是双生的……”
暴雨毫无征兆地倾泻而下，混着血水在地面汇成发光的代码流。
林小满跪坐在血泊里，看着陆九霄心口的断剑逐渐被雨水冲刷成透明状。
她沾满辣条红油的指尖悬在他后颈上方，那里最后一片龙鳞正随着呼吸微弱起伏。
青铜祭坛开始融化成粘稠的金色液体，那些二进制符咒像被橡皮擦抹去的错题，在雨水中扭曲成她穿越前最后看到的电脑弹窗。
当陆九渊的道袍彻底消散在雨中时，林小满突然听见系统发出类似U盘拔除的“嘀”声。
“警告：核心程序……”
电子音戛然而止。
最后一道闪电劈落时，林小满看清了陆九霄睫毛上凝结的雨珠——那里面折射着二十年前雪夜的星光，以及某个攥着糖人哭泣的男孩背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