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缘眼前的白光散去时,他正站在一家便利店的收银台后,身上套着一件印有【末日便利店·员工守则】的荧光绿围裙。
窗外,天空呈现出诡异的紫红色,远处传来间歇性的爆炸声,但便利店里却异常安静。货架上摆着的不是普通的零食和饮料,而是【压缩时空三明治(有效期:∞)】、【反物质能量饮料(饮用后存在5%概率量子坍缩)】以及【记忆保鲜罐头(打开后随机释放一段他人的人生)】。
收银台的电脑屏幕突然亮起,弹出一条任务清单:
1. 在陨石坠落前完成今日营业额(目标:500时间币)
2. 阻止那位穿黑风衣的顾客偷走“时间暂停器”
3. 找到藏在冰柜里的“末日逃生指南”(注:本指南会自己逃跑)
齐缘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左手是正常的,右手却变成了半透明的数据化形态,手腕上戴着一个不断倒计时的电子表:【距离陨石撞击:00:29:58】。
“欢迎光临末日便利店。”一个机械合成的女声从头顶传来,“请注意,本店商品一旦售出,概不负责因果律问题。”
---
第一位顾客是个浑身缠满绷带的木乃伊,它慢悠悠地飘到柜台前,放下一块刻着象形文字的石头:“兑换……时间。”
齐缘的右手自动扫描石头,显示屏弹出:【古埃及法老的时间存款,余额:3000年。可兑换30时间币,是否接受?】
他刚按下确认键,木乃伊的绷带突然散开,里面涌出无数沙粒,在空中组成一幅画面——金字塔的建造者们正用激光切割巨石,而狮身人面像的瞳孔里闪烁着数据流。
“谢谢惠顾。”木乃伊的声音逐渐消散,“下次……记得给我开发票……”
---
第二位顾客更加诡异。一个穿着黑风衣、戴着墨镜的男人无声无息地出现在零食区,他的动作像是被抽帧的电影画面,一卡一卡地移动。齐缘的右手突然震动起来,弹出红色警告:【检测到时间窃贼!目标正试图盗取“时间暂停器”(货架A-13)!】
齐缘快步走过去,假装整理货架。黑风衣男人正把一罐【记忆保鲜罐头】塞进怀里,同时伸手去拿旁边的银色怀表——那正是“时间暂停器”。
“先生,需要帮忙吗?”齐缘微笑着问。
男人缓缓转过头,墨镜下根本没有眼睛,只有两个旋转的黑洞。他的嘴角裂开到一个不可能的幅度:“我只是……在找……我的‘过去’……”
突然,整个便利店的时间停滞了。货架上的商品悬浮在空中,窗外的爆炸火光凝固成油画般的色块。只有齐缘和那个男人还能动——显然,他己经偷偷启动了“时间暂停器”。
“把怀表还给我!”齐缘扑过去,结果右手首接穿过了男人的身体——他根本没有实体!
男人低笑着,声音像是坏掉的录音带:“时间……本来就是偷来的……”
---
第三项任务的线索藏在冰柜里。当齐缘打开冰柜门时,里面不是冰淇淋,而是一本长着腿的书,封面写着《末日逃生指南》。书一见到他就尖叫着跳出来,撒丫子往门口跑。
“别跑!”齐缘追上去,结果书一个急转弯钻进了杂志区,边跑边喊:“你追我如果你追到我我就告诉你——啊!”
它撞上了被时间暂停的黑风衣男人,怀表从他手里掉出来,砸在地上。时间瞬间恢复流动,而《末日逃生指南》趁机跳到齐缘头上,哗啦啦翻到某一页:【终极逃生方案:成为末日本身】。
还没等他理解这句话,整个便利店突然剧烈震动,天花板开始崩塌——陨石来了。
黑风衣男人捡起怀表,遗憾地摇摇头:“可惜……这次又失败了……”说完,他的身体像老式电视一样“啪”地关闭,消失不见。
《末日逃生指南》疯狂翻页,最后停在一张空白页上,浮现出一行字:【现在,请按下你的右手】。
齐缘低头,发现右手的数据化部分己经变成了一个按钮,标签是:【启动最终协议】。
窗外,陨石的阴影笼罩了一切。
他按了下去。
---
(在刺目的白光中,便利店、陨石、甚至时间本身都被压缩成了一个奇点。当齐缘再次恢复意识时,他正站在一片纯白的空间里,面前是一台老式打字机,纸上只有一行字:“欢迎来到叙事层。你是第742个试图改写结局的角色。”而他的右手,现在完全变成了墨水的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