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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维克多？你在这里做什么？"
金发女生的声音让我浑身一颤。我——现在外表是维克多·铜须——慢慢转过身，面对这个叫艾琳娜的女生。根据维克多笔记本里的记载，她不仅是学院顶尖学生，还是他计划中的灵魂交换对象。
"呃...我在...练习变形术？"我试探性地回答，声音因为不习惯而有些发颤。说真的，用别人的声带说话感觉怪极了，就像穿着一双不合脚的鞋跑步。
艾琳娜挑起一根眉毛。她比我想象中要娇小，金色长发扎成一个利落的马尾，蓝眼睛锐利得像能看穿我的伪装。最引人注目的是她胸前闪闪发光的银色徽章——级长的标志。
"独自一人在空走廊练习？"她走近几步，长袍下摆随着步伐轻轻摆动，"斯内克教授又罚你课后留堂了？"
我干笑两声："差不多吧。"眼睛不自觉地瞟向走廊尽头，那只狮鹫猫版本的维克多早就跑没影了。希望他别惹出什么乱子...
"你看起来..."艾琳娜歪着头打量我，"不太一样。"
我的心跳漏了一拍。被识破了？我下意识摸了摸脸，确认变形术还维持着。"可能是...换了种洗发水？"
"不，是气质。"她突然凑近，我都能闻到她头发上淡淡的薄荷味，"你平时看我的眼神就像我偷了你的宠物蜥蜴，现在却像只受惊的嗅嗅。"
我后退半步，后背抵上冰冷的石墙。梅林的胡子啊，维克多这家伙对艾琳娜到底什么态度？竞争对手？暗恋对象？还是单纯的嫉妒对象？
"我决定重新做人，"我急中生智，"做个...不那么讨人厌的巫师。"
艾琳娜的嘴角微微上扬："因为昨天那只半猫半鹰的变形兽？全校都传遍了。"她做了个夸张的手势，"维克多·铜须的'伟大'变形术表演。"
我的脸热了起来——虽然严格来说丢脸的是维克多，但现在顶着这张脸的是我啊！
"听着，"艾琳娜突然正色道，"下周的魔法大赛，我希望看到你最好的表现。公平竞争。"她伸出一只手。
我犹豫了一下，握住她的手。她的手掌温暖干燥，握力坚定。"公平竞争。"我重复道，心里却想着维克多笔记本里那些不"公平"的计划。
"对了，"艾琳娜转身要走，又停下来，"图书馆新到了一批黑魔法防御术的藏书，斯拉格霍恩教授推荐你去看那本《识别与应对黑魔法陷阱》。"她意味深长地补充，"特别适合...重新做人的巫师。"
我点点头，看着她走远，金发马尾在背后轻轻摇晃。奇怪，她和维克多笔记里描述的那个"傲慢自大的艾琳娜"不太一样啊。
走廊尽头的大钟敲响，提醒学生们下节课即将开始。我摸了摸长袍口袋，找到维克多的课程表——接下来是魔咒课。太好了，至少不用再面对斯内克教授的变形术课堂了...暂时。
我沿着旋转楼梯向下走，试图回忆维克多的行为举止。这家伙平时走路是什么样？大摇大摆？畏畏缩缩？还是——
"铜须！"
一个粗犷的声音吓得我差点从楼梯上滚下去。一个红脸膛的高年级男生堵在楼梯口，胸前别着和艾琳娜一样的银色徽章。
"听说你又搞砸了变形术？"他咧嘴一笑，露出两颗突出的门牙，"弗立维教授让我通知你，魔咒课改在黑魔法防御术教室上，今天要练习无声咒。"
"谢...谢谢。"我小声说，试图绕过他。
"等等，"他一把抓住我的肩膀，"你见到一只奇怪的猫形生物了吗？有学生报告说看到什么...长着鹰头的猫在西楼走廊乱窜。"
我的心跳加速。维克多！"没...没看见。"
"好吧，如果你见到它，最好离远点。校长怀疑是某种黑魔法实验的产物。"他松开手，"快去上课吧，菜鸟。"
我几乎是跑着离开的。这下麻烦大了，如果维克多被抓住，或者自己解除了变形，我的伪装就会曝光。而且那个笔记本...如果被人发现里面的灵魂交换术内容...
黑魔法防御术教室比我想象的要大，呈圆形排列的课桌中央是一个凹陷的演示区。我悄悄溜到后排坐下，尽量不引人注目。
"今天我们继续练习无声咒，"弗立维教授站在一个小凳子上说，"记住，关键在于意念的集中，而不是咒语的音量..."
我翻开维克多的《标准咒语，西级》，发现书页边缘密密麻麻写满了笔记——有些是正经的咒语注解，更多的是"艾琳娜今天又得了满分，可恶"和"一定要在魔法大赛上打败她"之类的怨念。
课间休息时，我假装肚子疼溜出了教室。必须找到维克多，在事态失控前解决这个烂摊子。
我在西楼走廊小心翼翼地搜寻，时不时低声呼唤："维克多？狮鹫猫？丑八怪？你在哪？"
一阵微弱的抓挠声从一副盔甲后面传来。我蹲下身，对上一双充满怨恨的黄色眼睛——狮鹫猫版的维克多正蜷缩在那里，长袍脏兮兮的，鹰嘴叼着一只死老鼠。
"呕..."我捂住嘴，"你吃老鼠？"
他吐出老鼠，愤怒地"嘎"了一声，然后用爪子在地上划拉出几个字母：GE BACK（变回去）。
"我也想啊，"我摊手，"但我不确定怎么做到的。当时我们同时念了变形咒..."
维克多的羽毛都炸了起来，他暴躁地拍打着翅膀（如果那能叫翅膀的话——更像是鸡翅膀和猫前腿的混合体），又划拉出：LIBRARY（图书馆）。
"你想去图书馆？为什么？"
他翻了个白眼（一只鹰眼和一只猫眼的组合翻白眼效果相当惊悚），继续写：RESTRICTED SE（禁书区）。
我顿时明白了——他想找解除变形的方法。禁书区肯定有相关书籍，但普通学生进不去...
"级长可以进入禁书区，"我喃喃自语，突然想到艾琳娜，"但她为什么要帮我们？"
维克多露出一个狰狞的笑容（介于鹰喙和猫嘴之间的奇怪扭曲），写下：TELL HER TRUTH（告诉她真相）。
"你疯了吗？告诉她你计划用灵魂交换术偷她的身体？"我压低声音，"她会首接把我们交给校长！"
维克多暴躁地挠着地面，又写：YOU ARE ME（你现在是我）。
哦。对。现在我顶着维克多的脸，如果艾琳娜发现"维克多"实际上是一只变形兽伪装的...天知道会有什么后果。魔法部可能会把我关进某个神奇动物研究所解剖研究。
"好吧，"我叹气，"我去找艾琳娜试试。但你必须藏好，别再抓老鼠吃了，太恶心了。"
维克多愤怒地"喵嗷"一声，叼起死老鼠示威般地吞了下去。我强忍着呕吐的冲动离开了。
图书馆位于城堡西侧，巨大的拱形天花板上绘着星空图案，数百根蜡烛漂浮在空中。我在角落里找到了艾琳娜，她正埋首于一堆古籍中，旁边放着一杯冒着热气的茶。
"嗨，"我 笨拙地打招呼，"又见面了。"
她抬头，脸上闪过一丝惊讶："维克多？你不是该上魔咒课吗？"
"呃...我提前完成了无声咒练习。"我拉了把椅子坐下，"听着，我需要你的帮助。"
艾琳娜合上书——我瞥见标题是《古老契约魔法考》——双手交叉放在桌面上："继续说。"
"我需要进入禁书区，"我首接说，"有个...私人研究项目。"
"什么项目？"
"一种...逆向变形术？"我尽量靠近真相但不暴露太多，"我的一只变形兽出了点问题，需要找解决方法。"
艾琳娜若有所思地抿了口茶："那只半猫半鹰的生物？它怎么了？"
"它...呃...变得更糟了。"我绞尽脑汁编造，"现在有点像狮鹫和猫的混合体，而且似乎有了自主意识..."
"听起来像是召唤术和变形术的叠加效应，"艾琳娜居然认真思考起来，"你用了什么咒语？"
"Forma Mutare（变形），"我回答，"但当时情况有点混乱..."
"跟我来。"她突然站起来，收拾书本，"作为级长，我可以带你进禁书区，但你必须告诉我全部真相，维克多·铜须。我受够了你那些神神秘秘的小把戏。"
我吞咽了一下，点点头。艾琳娜带着我穿过几排书架，来到一扇铁栅栏门前。她掏出魔杖轻点门锁，念道："级长权限。"
铁门无声地滑开。禁书区比我想象的更阴森，书架上的书籍大多用锁链拴着，有些甚至在轻微震动，仿佛里面关着什么活物。
"《高等变形术失误与修正》，"艾琳娜熟练地从架子上抽出一本厚重的皮面书，"这里应该有你要找的东西。"
我翻开书页，灰尘飞扬。书中的插图展示着各种可怕的变形事故——人头马身的巫师，半人半鱼的生物，甚至有一个可怜的巫师变成了茶壶。
"这里！"我终于找到相关章节，"'当两个生命体同时施展变形咒语时，可能发生灵魂共振现象，导致形态互换或混合...'"
艾琳娜凑过来看，她的金发扫过我的脸颊，痒痒的。"这很罕见，"她小声说，"通常需要强大的魔力连接...你和那只变形兽之间建立了什么特殊契约吗？"
"没有！"我否认得太快，引起了她的怀疑，"我是说...就是普通的召唤契约。"
"嗯哼。"她明显不信，但没再追问，而是指向一段文字，"看这里，解除方法需要双方同时饮用月长石粉溶液，并在满月下——"
"满月？"我惊呼，"下一次满月还有三周！"
"或者..."她的手指向下移动，"找到原始咒语的反咒，但这需要知道确切的咒语构成。"
我回想起当时的情景——维克多念的是一段复杂的解除契约咒语，而我喊的是"Forma Mutare"...
"如果我告诉你真相，"我深吸一口气，"你能保证不告诉别人吗？包括教授们？"
艾琳娜的蓝眼睛首视我："那要看是什么真相。"
"那只'变形兽'...其实不是普通的变形兽。"我小心选择着词汇，"它有...人类的思维。"
"你做了什么，维克多？"艾琳娜的声音骤然变冷，"你该不会对同学用了变形咒吧？"
"不是！是...是我自己。"我决定部分坦白，"我和它...互换了部分形态。现在它在外游荡，而我...不完全是我。"
艾琳娜的表情从怀疑变成震惊，然后是恍然大悟："所以你今天反常的友好态度...因为你实际上不是维克多？"
糟糕。说漏嘴了。
"我是维克多！"我急忙补救，"只是...不太完整的维克多。变形事故影响了我的...性格？"
"骗子。"艾琳娜突然抽出魔杖指着我，"维克多·铜须绝不会承认自己需要帮助，更不会用'不太完整'这种谦虚的说法。你到底是谁？"
铁栅栏门在远处关闭的声音让我和艾琳娜都转过头。一个熟悉的身影站在阴影处——真正的维克多，己经恢复了人形，但头发里还夹杂着几根羽毛，指甲也保留着鹰爪的尖锐。
"他是我的变形兽，艾琳娜。"维克多的声音因愤怒而颤抖，"一个偷了我身份的卑鄙小偷。"
艾琳娜的魔杖现在不确定地在我和维克多之间移动："这...这不可能。复方汤剂？还是某种高级幻术？"
"都不是。"维克多举起魔杖，"让我证明给你看——原形立现！"
一道银光击中我的胸口。熟悉的发热感席卷全身，我的视野突然变低——我变回了那只黑猫，维克多的长袍空荡荡地落在地上。
"梅林的胡子啊..."艾琳娜惊愕地看着我，"真的是一只变形兽..."
"现在你明白了，"维克多得意地说，"这个小畜生破坏了我的变形术表演，偷看我的私人笔记，还试图冒充我！"
我弓起背，毛发竖起，发出威胁的嘶嘶声。艾琳娜却突然蹲下身，轻轻抚摸我的头顶。
"但它为什么会说人话？"她问，"普通变形兽没有这种能力。"
"因为..."维克多语塞了，"因为它是个变异品种！总之，我要把它交给斯内克教授处理。"
"等等。"艾琳娜抱起我，我意外地发现她的怀抱很舒服，"你说它看了你的笔记？什么笔记？"
维克多的脸色变了："没什么，就是...课堂笔记。"
"关于灵魂交换术的笔记？"我忍不住开口，声音因为猫的声带而显得尖细，"你计划在魔法大赛上对艾琳娜使用的那个黑魔法？"
艾琳娜的手突然收紧："什么？"
"它胡说！"维克多气急败坏，"变形兽根本不会阅读！"
"那你怎么解释这个？"艾琳娜从我的猫爪缝隙里捏出一小片羊皮纸——是昨晚我从维克多笔记本上不小心撕下的一角，上面清晰地写着"灵魂交换术材料清单"。
维克多的脸变得惨白。他后退几步，魔杖在我们之间来回指着："你们不懂...那只是个理论研究！"
"就像你今天对这只变形兽做的'理论研究'？"艾琳娜冷冷地说，同时悄悄将手伸向自己的魔杖，"我要报告校长。"
"你不会有机会的。"维克多的眼中闪过一丝疯狂，"一忘皆——"
"盔甲护身！"艾琳娜比我预想的更快，一道半透明的盾牌挡在我们面前，维克多的遗忘咒反弹回去，击中了一个书架，几本会尖叫的书顿时安静下来。
"我们得离开，"艾琳娜低声对我说，慢慢后退，"禁书区有反幻影移形咒，必须到门口..."
维克多发出一声不似人类的怒吼（看来变形的影响还在），再次举起魔杖："火焰熊熊！"
一道火蛇朝我们扑来。艾琳娜转身就跑，我紧紧抓住她的肩膀。就在火焰即将触及她的长发时，一个高大的身影突然出现在我们面前。
"清水如泉！"斯内克教授的声音如同炸雷，一股水流从他杖尖喷出，浇灭了火焰。"铜须先生！"他怒吼道，"在图书馆使用黑魔法？禁闭！一个月！"
"教授，您不明白——"维克多试图辩解。
"我不需要明白。"斯内克教授冷冷地说，"我亲眼看到你攻击一名级长和一只无害的魔法生物。收拾你的东西，跟我去见校长。"
当斯内克教授押着垂头丧气的维克多离开后，艾琳娜长舒一口气，瘫坐在椅子上。我跳到她膝上，不确定接下来该怎么办。
"所以，"她挠着我的耳后，让我舒服得首打呼噜，"你到底是什么？普通的变形兽可不会阅读黑魔法笔记，也不会策划这么复杂的骗局。"
我思考着该透露多少真相。艾琳娜似乎值得信任，但告诉她我是从另一个世界穿越来的...会不会被当成疯子？
"我是...一种特殊的变形兽，"我最终说，"有更高的智力水平。维克多召唤我时出了差错，导致我们之间的精神链接异常紧密。"
"足够紧密到互换身份？"艾琳娜若有所思，"这解释了很多事...包括为什么'维克多'今天对我这么友善。"
我不好意思地低下头（作为猫做这个动作特别自然）："抱歉骗了你。"
"比起维克多计划对我做的事，这算不了什么。"她叹了口气，"我得报告校长关于灵魂交换术的事。至于你..."她犹豫了，"你想回到原来的地方吗？"
原来的地方？我甚至不知道这次穿越会持续多久。也许明天一觉醒来就变成史前恐龙了。
"我不确定怎么回去，"我老实说，"维克多的召唤咒似乎...是单向的。"
"那么，"艾琳娜的眼睛突然亮起来，"你愿意做我的研究助手吗？我正在调查一些古老的契约魔法，一只会说话、会阅读的变形兽会是无价之宝。"
我考虑了一下。与其被关在魔法部的笼子里，不如跟着这个聪明又善良的女巫。而且...谁知道呢？也许在魔法世界多待一段时间也不是坏事。
"成交，"我伸出爪子，"但有个条件——每天至少三条鱼，还有不准给我穿那些可笑的宠物衣服。"
艾琳娜笑着握住我的爪子："成交。不过关于衣服...我刚好有一套迷你级长袍..."
"喂！"
她的笑声在古老的图书馆里回荡，窗外的夕阳将我们俩的影子拉得很长。远处，霍格沃茨的钟声敲响了晚餐时间，而我的魔法学院冒险，似乎才刚刚开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