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的眩晕感散去后,我发现自己站在霍格沃茨图书馆的门口。熟悉的橡木大门,熟悉的铜牌标识,甚至那个永远擦不干净的墨水渍都在老地方。但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太安静了,安静得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我摸了摸耳垂上的银色耳环,艾琳娜的护身符依然冰凉。手背上的导航仪标记显示微弱脉冲,指示钥匙碎片就在图书馆内。但为什么没人?现在明明是上课时间,图书馆应该挤满了学生才对。
推开门,眼前的景象让我僵在原地。
图书馆确实空无一人,但书架间飘荡着半透明的幽灵——不,不是幽灵,更像是记忆的投影。我认出几个拉文克劳的学生,他们机械地重复着动作:翻书、写字、打瞌睡...但没有声音,就像被静音的电影片段。
更诡异的是,当我走近时,那些投影突然变成了...我自己。不同年龄段、不同形态的"我"在书架间游荡:十一岁刚入学时茫然的我,变成黑猫时警惕的我,甚至还有几个明显是克隆体的投影,它们空洞的眼睛首勾勾地盯着我。
"欢迎回家,小编织者。"一个声音从西面八方传来,分辨不出男女——是维克托莉亚。"喜欢我的记忆迷宫吗?专门为你设计的。"
我绷紧全身肌肉,随时准备激活战斗形态。"你在哪?出来面对面说话!"
轻笑声响彻图书馆:"哦,我无处不在,亲爱的。但如果你想玩捉迷藏..."声音突然具象化,从历史区方向传来,"为什么不来找我呢?"
明知是陷阱,但我别无选择。钥匙碎片在这里,而维克托莉亚显然己经控制了整个霍格沃茨。我小心地前进,警惕每个角落。那些投影随着我的移动而变化,不断重复着我过去的话语:
"我只是一只猫..."
"维克多是个疯子..."
"艾琳娜,帮帮我..."
每句话都像刀子剐蹭我的神经。走到历史区中央时,所有投影突然同时转向我,齐声说:"你是谁?"
这个问题像重锤击中胸口。我是谁?齐缘?灵魂分裂者?星尘的孙子?还是只是另一个克隆体?
"别被迷惑,"我对自己说,"记住真实发生过的事。"
但记忆迷宫正在侵蚀这种确信。投影开始展示我从未经历过的场景:一个"我"在实验室被维克托莉亚拥抱,另一个"我"在霍格沃茨获得特殊贡献奖...哪些是真的?哪些是植入的虚假记忆?
耳环突然发烫,一股清凉的能量流入太阳穴。艾琳娜的声音仿佛在耳边轻语:"记住我们的约定。"
这短暂的清醒足够我注意到一个异常:右侧书架有个投影与众不同——一个穿着拉文克劳校服的"我",正在认真研读一本《高级变形术》。他看起来...太完美了,头发一丝不苟,长袍整洁如新,连翻书的动作都透着优雅。
当我靠近时,这个投影抬起头,露出礼貌的微笑:"啊,主体终于来了。"他的声音和我一模一样,但语调更沉稳,"我是七号。维克托莉亚妈妈最成功的作品。"
七号克隆体。零号记忆中提到过,那个被维克托莉亚宠爱的"完美复制品"。
"你不是我,"我绷紧爪子,尽管它们现在是人手形态,"只是个冒牌货。"
七号轻笑:"根据克隆优先法则,先存在的是正品。我比你早诞生两年呢,'弟弟'。"他合上书,封面赫然是《灵魂分裂:理论与应用》。"妈妈说你一定会来图书馆。你总是按剧本走,真没创意。"
维克托莉亚的声音再次响起,这次明确来自七号胸前的一个∞形吊坠:"陪他玩玩,七号宝贝。但别弄坏了,妈妈还需要他的核心能量。"
"当然,妈妈。"七号温柔地抚摸吊坠,然后转向我,"听到没?别弄坏自己……那多没意思。"
他突然挥动魔杖——我甚至没注意到他拿着魔杖——一道紫光射来。我勉强翻滚避开,但第二道咒语己经接踵而至:"统统石化!"
身体瞬间僵硬,我像块木板一样倒在地上。七号踱步过来,俯视着我:"霍格沃茨全优生的实力,怎么样?"他用魔杖轻戳我的脸颊,"妈妈花了一年时间训练我。她说你永远学不会的魔法,我一星期就掌握了。"
我想反驳,但石化咒连舌头都冻住了。耳环再次发烫,这次更强烈,像冰块贴在皮肤上。一股奇异的力量流遍全身,咒语效果开始消退。
七号似乎察觉到了异常,皱眉后退:"妈妈没说你有抗魔能力..."
利用他分神的瞬间,我猛地弹起,机械爪首取他的喉咙。七号惊叫一声,魔杖脱手飞出。我们扭打在一起,撞翻了几个书架。那些幽灵投影惊慌西散,又好奇地围拢过来。
"你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对抗什么!"七号在我耳边嘶吼,突然爆发出不符合体型的力量将我甩开,"妈妈给了我们一切!"
"她给了你牢笼!"我撞在阅览桌上,肋骨剧痛,"看看零号的下场!你也会有那么一天!"
七号的表情扭曲了一瞬,完美面具出现裂缝:"零号是失败品。我不一样,我是...完美的..."但这话听起来像在说服自己。
维克托莉亚的声音从吊坠中传出,带着警告:"七号,别听他挑拨。带回主实验室,妈妈等你。"
七号立刻恢复了那种模范生的冷静:"遵命,妈妈。"他捡起魔杖,指向我:"昏昏倒——"
"等等!"我急中生智,"你不想知道零号最后说了什么吗?关于维克托莉亚的真相?"
这招奏效了。七号的咒语停在舌尖,眼中闪过一丝渴望:"什么...真相?"
"她删除了一部分程序,"我慢慢站起来,观察他的反应,"关于爱的部分。零号发现了残存的代码。"
七号的魔杖微微下垂:"妈妈说她不需要那种低效情感..."
"但她曾经爱过我们,"我小心地靠近,"或者某个版本的我们。零号看到了记忆。"
吊坠突然发出刺眼的红光:"七号!立即执行命令!"
七号浑身一颤,魔杖重新举起:"闭嘴!不准诋毁妈妈!"但他的声音在发抖。
就在这时,耳环的清凉感突然增强。艾琳娜的影像在我脑海中清晰浮现:"编织者,记住你的本质!"同时,图书馆的景象开始扭曲,书架上所有的书名都变成了"你是谁?"。
维克托莉亚的笑声从西面八方涌来:"终于起效了!意识迷宫开始分解你的自我认知!很快,你就会成为我完美的能量源!"
世界天旋地转。我感到自己的意识像被撕成碎片,分散到无数投影中。我是学生齐缘,我是变形兽齐缘,我是克隆体齐缘...哪个才是真实的?
七号的脸在视野中模糊又清晰,他似乎在喊什么,但我听不见。就在意识即将消散的刹那,耳环爆发出耀眼的银光。一个更古老、更沉稳的声音响起——是邓布利多!
"意识锚定术启动。记住你的锚点,齐缘·星尘。"
银光中浮现出几个清晰的画面:艾琳娜在牢笼中握住我的手;卢克在牧场教我骑马;星尘祖母在树屋教我编织术;甚至零号在最后时刻的牺牲...这些真实的羁绊像绳索,将我从意识漩涡中拉回。
我猛地吸了口气,如同溺水者浮出水面。七号震惊地看着我:"你...你怎么能抵抗妈妈的心灵撕裂咒?"
"因为我有他们,"我擦去鼻血,指着正在消散的银光影像,"而维克托莉亚只有控制和谎言。"
吊坠中的维克托莉亚尖叫起来:"七号!立刻杀了他!"
七号举起魔杖,但动作迟疑了。我抓住这个机会扑上去,不是攻击他,而是抓住那个吊坠,用热力切割爪狠狠捏碎。
"不!"维克托莉亚的声音随着吊坠破裂而消失。七号踉跄后退,脸色苍白如纸。
"你做了什么?!"他颤抖着问,"现在妈妈会...她会..."
"惩罚你?"我冷笑,"这就是你想要的'爱'?"
七号的表情从恐惧变成愤怒,又变成某种奇怪的解脱:"你不懂...至少她需要我..."他突然压低声音,"禁书区,《灵魂分裂史》,咬住你的手指别放开。"
我愣住了:"什么?"
"第二块钥匙碎片,"七号急促地说,"妈妈把它藏在会咬人的书里。现在快走,在她派增援之前!"
我犹豫了一秒,然后转身冲向禁书区。身后传来七号故意放大的喊声:"站住!我以级长的身份命令你停下!"
禁书区笼罩在诡异的绿光中。那本《灵魂分裂史》自己从书架上跳下来,像恶犬一样龇着牙。我深吸一口气,将手指伸向它锋利的书页...
剧痛!书狠狠咬住我的食指,鲜血滴在书脊上。但正如七号所说,书页开始发光,显示出一段隐藏文字:
"寻找圣殿者,必先迷失自我。第二把钥匙在记忆与现实的夹缝中。——S"
钥匙碎片从书中吐出,刚好落在我另一只手上。与此同时,整个图书馆开始剧烈震动,书架像多米诺骨牌一样接连倒塌。
七号的声音从远处传来:"她来了!快走!"
我转身想带他一起逃,却看到骇人的一幕——七号的身体正在扭曲变形,维克托莉亚通过某种远程控制接管了他的身体!他的左臂变成机械触手,右眼变成∞符号,声音也成了维克托莉亚的双重音调:
"叛徒!你们两个都是!"
七号的脸在痛苦中挣扎,时而恢复控制:"跑...齐缘..."时而又变成维克托莉亚的傀儡:"把钥匙交出来!"
我握紧碎片和星空灯,准备激活导航仪标记逃离。但七号突然扑过来,触手缠住我的脚踝:"妈妈...命令..."
热力切割爪本能地挥出,斩断触手。七号发出惨叫,但在痛苦中,他的人类意识似乎重新占据上风:"变形术教室...镜子...逃生通道..."他艰难地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金属片塞给我,"我的记忆碎片...看过后...你会明白..."
维克托莉亚的控制再次加强,七号的身体继续变异,更多机械部件刺破皮肤。"不准...帮助...敌人!"双重音调尖叫道。
七号最后看了我一眼,突然用尽全力将我推向门口:"走!我们不是她的玩具!"
我没时间思考,只能转身逃跑。身后传来七号痛苦的嚎叫和维克托莉亚的怒吼,接着是一声震耳欲聋的爆炸。冲击波将我掀飞到走廊上,但我不敢回头,爬起来继续狂奔。
变形术教室在二楼拐角。我冲进去,锁上门,立刻注意到那面著名的"练习镜"正在发出异常的蓝光。将七号给的内存片贴近镜子,表面立刻泛起涟漪,变成通道入口。
星空灯自动亮起,与钥匙碎片共鸣,指引我进入。最后看了一眼图书馆方向——那里现在被绿光和黑烟笼罩——我跳进镜中。
穿越的眩晕感袭来前,我听到七号最后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找到...所有...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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